伊尔迷

    “这是附加服务,已经打折抹零了。”大黑猫神情认真,“我们通常只接杀人业务,不做生活助理。”

    宁宁狠狠吸了一大口西瓜汁:“好好好,今晚请你喝酒怎么样?”

    “量力饮酒。”伊尔迷蹲在她旁边。

    不然把一个醉鬼带回去很麻烦的。

    当晚,宁宁根据攻略带着伊尔迷来到了一家很有名的酒吧,“Wiskiss”。

    “九点开始酒吧驻唱,十点开始表演节目……”宁宁看了一眼时间,“对了,你想喝什么?”

    现在才八点五十,可以先听听驻唱。Wiskiss的节目非常特殊,场内不允许录像,游客一波接一波地被吸引来,预定这里的卡座花了不少钱呢。

    “莫吉托。”伊尔迷垂眸看着菜单,指尖点了点那杯看起来十分清新的长饮。

    “你喜欢薄荷味?”宁宁随口问着,给自己点了一杯Wiskiss的特调“Bleedi”。

    “还好。”

    只是对酒没兴趣。

    侍应生将两杯鸡尾酒端上来的时候,她看见特调的鸡尾酒旁边放着一张卡片用于介绍这杯酒。

    【荷包牡丹,又称“Bleedi”,直译为滴血的心,以白兰地为基底,辅以本店不传之秘,造就一杯彻夜难忘的幻梦。】

    “荷包牡丹竟然有这层意思吗?”宁宁在闪烁的灯光下惊讶地把卡片递给伊尔迷,“亏我还最喜欢这种花,都不知道它的别名。”

    伊尔迷纤长的手指夹着卡片,来回翻转:“是很小众的别称呢。”

    宁宁还想说什么,台上的驻唱已经开始拨动吉他的弦,开启了今晚第一首歌。

    她不想打扰伊尔迷听歌(即使她根本看不出来伊尔迷在不在听),就开始给自己灌酒。

    没过一会,宁宁就感觉身体有点发热了。

    “我觉得……”宁宁凑近了伊尔迷,“鸡尾酒这种东西,除了它的酒味,其他味道都挺好喝的。”

    她已经微醺了。没醉,但性格中隐藏着的部分完全暴露出来了。

    伊尔迷瞬间发现了这个事实。

    酒壮怂人胆,借着酒精,平日里注重社交距离的少女蹭到了他旁边,呼吸间的甜腻酒香掩盖了酒吧的其他味道,缠绕在鼻端。

    她的脸在旋转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变换着各种颜色,带着窃喜的笑,跟他分享着这个秘密。

    “那为什么还要喝?”伊尔迷同样压低了声音,应和着她精心制造的神秘氛围。

    宁宁得意地把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因为这里是酒吧!来酒吧怎么可以不喝酒?”

    说完她盯着伊尔迷的眼睛,眼中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了。

    伊尔迷的手顺从心意地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想到她像是得到了肯定,又靠近了点,慢吞吞地笑了一下。

    “我还发现了一件事。”宁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显得格外清晰,“想不想知道?”

    “想。”

    是完全哄骗的语气,不然不知道她会在酒精上头之下干出什么事来。

    宁宁笑了起来:“那个驻唱唱得没我好听,一会我给你唱一首,保证提神醒脑!”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个没坐稳,险些从靠背上滑下去。

    伊尔迷试图扶正她,却被她扒住了手臂,嘴里还说着“大黑猫给我看看”一类的话。

    “你不是想唱歌?”他想到了解决办法,“现在上去唱怎么样,但是不可以说你是宁宁·格林。”

    宁宁皱起眉:“我不是宁宁·格林,我是宁宁。”

    “好,宁宁。”

    好可爱。

    是完全抵挡不了的那种,酒醉后的限定体验。

    晃晃悠悠的宁宁努力抬头看着他,平时的距离感和礼貌全部不见了,把他当成了一起来消遣的好朋友,交付信赖和亲近。

    伊尔迷用念钉帮她易容,又叫来了酒吧经理,说了几句后扶着宁宁站起来:“现在你可以去上面唱歌了,你说过会唱得比驻唱好听的。”

    宁宁用力点头:“对,我特别厉害!我可是宁宁!”

    说完,她迈着发飘的步伐走上了台,接过驻唱手中的吉他,发表了开场白。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的好朋友大黑猫的第一次海边之旅!”她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脸颊轻微地泛红,“接下来,我将为大家献上一首《海伦》。”

    从有记忆开始,这首歌就存在于她的脑海里,最初上舞台也想把它唱出来,但《海伦》的语言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她隐约知道暴露了这件事没什么好处,就放弃了。

    后来她把《海伦》翻译为通用语,却再也找不到机会在众人面前唱出口。

    总觉得不能轻易歌唱,它值得更特别的场景。

    “海伦,海伦,呼唤你的名字作为誓言。

    “用你的名字编成咒语,引我来到彼岸……”

    是极为动听的歌声,吟唱着童谣一样的曲调。台下的人好奇地看去,这才知道驻唱换了人。

    伊尔迷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念钉,她还记得要用与平常不同的音色,否则在场这么多人,一一修改记忆还有些麻烦呢。

    他站在台下,凝视聚光灯下的少女,眼中的黑色压抑着平静。

    宁宁是个相当会讨人喜欢的女孩,当她刻意讨好别人的时候,就算清楚地知道这是有意为之,也很难有人能拒绝她的友好。

    她所做的一切都看起来发自内心,怀疑她的用意之前会先唾弃自己的想法。

    杀手也无法抗拒这种羽毛一般的轻挠,它善于在无声无息中包裹全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习惯,一想到失去就会不由自主地恐慌。

    索性不要抗拒了,黑发的操作系想道。

    她那样可爱的女孩,能拒绝才是个奇迹吧。

    从酒吧回到酒店,宁宁吹了一路海风,那种激情上头的感觉才慢慢消退下去。

    他们走在海边的公路上,月明星稀,昏黄的路灯照着潮汐,海浪拍打在耳畔,安宁祥和。

    和酒吧的喧闹不同,空旷的公路边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规律的脚步声。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啊。”宁宁听了一会,惊奇地说。

    她穿着平底运动鞋,伊尔迷是靴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他的走路声音更大,可她在一路沉默中只听见自己鞋跟敲地的哒哒声。

    “杀手需要保持安静的步伐。”伊尔迷解释道。

    “真好呀。”宁宁感叹,“这样半夜偷吃东西肯定不会被发现。”

    伊尔迷想了想:“我可以教你,二十万。”

    宁宁无语:“你是掉钱眼子里啦?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本职工作不是老师也不是保镖,不过朋友之间相互学习也要收费的吗?”

    伊尔迷神色认真:“揍敌客不需要朋友,我没有朋友。”

    宁宁叹了口气,没有辩解什么。毕竟做朋友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想法,伊尔迷确实从未承认过她是他的朋友。

    想必收费也是他拒绝和其他人产生过多联系的方式吧?

    他不缺钱,也不缺实力和地位,要说热爱杀手这份工作也谈不上,只是杀人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和揍敌客一起构成伊尔迷这个人,所以才会遵照家族的教诲,把“杀手不需要朋友”刻入骨髓。

    他真是个很特殊的杀手呢。宁宁想。

    伊尔迷应该是不喜欢也不讨厌杀人的,但为了某些目的,可以毫不犹豫地收割他人性命。

    游走在自我和家族的交界处,在外是伊尔迷·揍敌客,代表着家族的长子;在私下独处时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宁宁不可遏制地对他产生了好奇,此前十八年,她没有和异性这么近距离、长时间相处过,伊尔迷是第一个。

    从他身上看见的世界反面令人想要探索,和她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的舞台不同,他更像是灰色那一面,忠于家族,利益至上。

    “你应该没有看过我的舞台吧?”

    突然,宁宁含笑加快步伐,转过身面对他。

    “嗯,没有。”伊尔迷连掩饰都没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宁宁伸展了一下身子:“我就知道……那我给你的那些签名专辑呢?卖了?”

    伊尔迷为数不多的情商在示警,最好不要说“卖了”。于是他避重就轻:“我弟弟很喜欢你,他委托我向你要几张签名专辑。”

    虽然糜稽给的钱也可以算是从他这里购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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