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洪州穆府

    沈茹秋在梳妆镜前,一遍又一遍的欣赏着这张新面孔。

    可真美啊,这张脸远比孙瑞画像上的还美。

    “清影。”

    直到背后传来声音,沈茹秋才从这种感觉中抽离出来。

    白氏见她一身浅绿色长裙,外披白色裘绒大衣,长长头发挽了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根金灿灿的发簪。

    将她衬托的十分贵气。

    这套衣服是她做生日时,自己送的。她也就穿了那一次。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为何她描眉画唇、盛装打扮。

    她今天梳的发髻也很特别,这种样式不是南方时兴的。她平时除了见客和出门,其他时间从不打扮的呀。

    好像眼神也怪怪的。

    沈茹秋还没开口,白氏却觉得今日的沈茹秋,如同换了个人。

    直到她说出那句:“娘?”

    这端庄的语调,也和穆清影完全不同。

    白氏转头看向苏苏,她才明白过来,苏苏为何急急来报,说小姐不一样了。

    “清影,你怎么了?”

    “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睡了一觉,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刘妈,快,叫几个腿脚快的,把城里几个好大夫都请过来。”

    “是。”

    白氏走过去,语气十分温柔:“清影别怕,娘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沈茹秋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她已经快三年没见过母亲,母亲病危等她赶回,母亲早已经下葬,她都未见母亲最后一面。

    这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看着这穆母温柔慈爱的目光,一时触景生情,流下泪来。

    白氏从袖口掏出手帕,轻轻给她拭去泪水,温柔的说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转头吩咐:“芙芙,去拿点小姐喜欢吃的来。苏苏,让竹瑶、穆词他们自己吃饭,吃完让穆词早点去上学。老爷回来让他马上来一趟。”

    “是。”苏苏、芙芙大步走了出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穆立来了,白氏和沈茹秋刚吃完早饭。

    “什么情况?苏苏那丫头说清影失忆,认不得人了,是什么意思?”穆立焦急的问道。

    “你看,这不连你也不认得了嘛。”

    穆立平时较忙,两父女虽理念不合,感情却是很好。

    赵婶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下去,大夫就端着药箱跟着阿福来了。

    等他诊断完,白氏语气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穆夫人,穆小姐最近有没有受到过精神上的刺激?”

    白氏、穆立两人对视一眼,如果说刺激,那就是穆立收到了白家的信,说穆清影开店碰到邪祟,老太太带她到了龙虎山小住了一段时间,龙虎山的了尘道长说那手镯并无邪气,他两也就下山回府。虽说没出什么事,穆立却亲自去了龙兴,将店交回给了白家,将穆清影捉了回来。

    难道为此受了刺激?

    穆立也不好和大夫和盘托出:“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我先开点舒肝解郁的药,吃上一段时间,看下效果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好心情。”

    “有劳了。”

    穆立和白氏将大夫送出屋后,穆立一脸郁闷的说道:“夫人,清影不会装病吧,想让我们再不管她?”

    白氏摇了摇头:“清影这孩子虽花样百出,却不像装病,方才你没看她盛装打扮吗?平时她是绝不会这样的。那种腔调、举止,完全不一样。”

    穆立一想也觉得妻子说的不错。

    这时管家张羽来禀报。

    “老爷,门口来了个龙虎山的道士。”

    白氏和穆立对视了一眼,眼中均现喜色。

    没多久,穆立领着一位青色长袍道人走了过来,几人一起走进了穆清影的屋子。

    来人正是那孙瑞。

    “道长,这就是小女。”

    孙瑞查看了穆清影一番后,从包中拿出两张黄色的符箓交给穆立:“穆小姐这是曾经受过邪祟冲撞,伤了本元。待贫道每日做法,替她稳固元神。

    这是镇灵符,将它贴在穆小姐门窗之上,邪气就不得入内了。”

    管家张羽拿着镇灵符就走了出去。

    孙瑞又在穆清影身边,开始念念有词,穆、白二人虽然听不懂,大致能猜到是在做法。

    等一通动作做完后,三人从房中走了出去。

    “小女怎么样?孙道长。”

    “贫道这套固本之法,要连做七七四十九日,恐怕要在贵府多打扰数日。”

    “哪里的话,道长如此辛苦,我们实在是感激不尽。”转头看向芙芙:“带孙道长去客房休息。”

    二人走后,白氏才开口:“老爷,你有没有发现,刚清影第一眼看到那孙道长时,眼神里闪现出一抹光芒,我敢肯定,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一点什么!”

    苏苏也从房子走了过来:“夫人,这个孙道长我们是认识的。她在龙虎山上追求过小姐。”

    穆立说道:“还有这事?后来呢?”

    “小姐拒绝他后,他就下山了,不知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苏苏,你跟芙芙轮班,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好小姐,

    这日晚饭后,房中只剩沈茹秋和苏苏、芙芙三个人,沈茹秋再次坐在镜前,欣赏着镜中的容颜。

    看着这穆府上下,对她表示出的关心,沈茹秋才正真觉得,这一步走的太对了。她很满意穆清影的一切,起初对穆清影还存有着一丝愧疚的想法。此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满心只剩下欢喜。

    她今天看到表哥,和他阔别了半个多月,一路上京心中早就对他思念如狂。

    沈茹秋将一小袋药粉下在了茶水中,这是方才孙瑞给她看病时,偷偷塞在角落里的,他传音告诉我自己,这是一包迷药。

    今夜是苏苏当值。

    苏苏侍候沈茹秋躺下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她打了个哈欠就回到外间床铺上,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沈茹秋再听不到动静,她小声喊道:“苏苏,苏苏”

    她又加重声音:“苏苏,苏苏。”

    迷药生效了。

    咚咚咚,沈茹秋心中一喜,忙去开门,孙瑞一闪就进来了,关上门后一把将沈茹秋抱起,径直往床上走去。

    沈茹秋在她胸口轻轻的拍打:“你小声点,别吵醒那丫头。”

    “放心,吵不醒的,双倍的药量,一头牛也要睡上两时辰。咱们有充足的时间。”

    “讨厌…”

    二人来到床边,孙瑞一个转身,就将沈茹秋按压在床上:“茹儿,我想你想的好苦。”

    一只手就去解她的腰带。

    他们不曾察觉到,窗外显现出一个身影,她满头白发,只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

    那窗外神秘人,穿墙来在房内。

    “快滚。”她语气冰冷,让人畏而生寒。

    孙瑞觉察身后有人,回头看向那神秘老人,厉声呵道:“你是人是鬼?”

    沈茹秋缩在床角,快速的穿好衣服,整理仪容。

    “快滚。”

    孙瑞是掌门座下弟子,虽只习了三年功法,道法却已小成。

    他从胸口摸出一张驱邪符,往那神秘老人身上抛去,同时口中默念口诀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那驱邪符发出一道金光,金光化成护罩,将那神秘老人罩住。

    那老人微微抬手,双手在胸前挥动,两手之间也发出一道光芒,两道金光碰撞,护罩破碎。孙瑞被震的往后跌去,一道血从口角溢出。

    老人一脸轻蔑:“符不错,水平还差的远了。”

    “表…孙道长你没事吧?”沈茹秋发现口误后,立即改口。

    孙瑞满眼喷火:“你究竟是谁?这事和你有何相干?”

    老人霸气十足:“再聒噪取你性命。”

    沈茹秋忍无可忍:“我俩情投意合,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那神秘老人转头,看向沈茹秋冷笑:“你们以前的事本座不管,现在你既占了这具躯体就由不得你。”

    听闻此言,沈孙两人皆一震,孙瑞说道:“你究竟是谁?”

    “你还不配知道,快离开穆府,否则休怪本尊无情。”

    电光火石之间,沈茹秋脑海一丝灵光:“表哥,快回你师门搬救兵。”

    那神秘老人无动于衷,好像这与她无关。

    孙瑞知道再犟下去,讨不到半点好处,大步离开朝门口走去。

    迎面撞上往里冲的芙芙,她听到动静过来查看。

    那神秘老人的身形,慢慢变得透明,整个房间只剩下沈茹秋一人。

    “小姐,你没事吧?孙道长怎么从这里出去?”

    沈茹秋可没那闲情和一个小丫头解释,她穿戴整齐,让芙芙带着她来到白氏房间。

    “母亲,母亲不好了。”

    穆、白二人吃惊道:“怎么了?”

    “晚间有一个白发人,出现在女儿房外,这时幸亏孙道长出现,两人斗起法来,孙道长不敌受了伤,回师门去搬救兵了。”

    “老爷,这老人就是在龙兴送小姐手镯的人。”芙芙方才听到了沈茹秋的描述,已然猜到来人是她。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老人如影随形的跟到洪州来,有何目的?

    白氏慌了神:“老爷,怎么办?”

    “夫人别急,是祸躲不过,也不知道那孙道长伤的怎么样,能不能坚持到龙虎山,我们先派两个人去找他,再派两个人立刻出发,去龙虎山报信。”

    穆立让刘妈去通知其他人,务必小心谨慎,注意安全。

    一时之间,穆府上下人心惶惶。好在一连几天,那神秘老人并未再出现,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现在就等龙虎山的了尘道长来铲奸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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