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你毕业了。

    此时便是展现你强大魅力的时刻。

    不管是你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很多人都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试着拒绝过,但奈何他们太过于热情,完全推卸不掉,便只得无奈地接收同学们的礼物,

    光是礼物,你就收到了需要卡车装的地步。

    你也安排了回礼,收到特殊回礼的人非常惊喜,其他不太熟悉的同学则是常见一些的礼物。

    再之后就是各种同学来的告别,有的人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不好意思提出过多的请求,向你发出祝福后便害羞离去,还有人请求与你握手又或者一个拥抱。

    你视情况答应,不太熟悉的同学就拒绝,熟悉的同学握手,熟悉的女同学则给个温暖的拥抱。

    在这之外还有一些部门的人员来找你。

    你做什么都能很容易地达到顶峰,于是学校的社团会在需要时向你请求协助。

    弓道、排球、篮球、足球、田径、书法、绘画……

    你往往能帮她们拿到各种团体奖项,加之自身个人奖项同样大量包揽怀中,地位无比崇高。

    你被一堆女孩子簇拥着,一个个可爱的小脸蛋被泪水打湿,双眼通红。

    “前辈”“千代崎同学”“姐姐大人”各种称呼被她们黄鹂般的嗓音叫出来。

    你只得安慰她们,将泪水抹去,“哭了就不好看啦。”

    她们一怔,哭得更厉害了,你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让她们情绪稳定下来下来。

    有同学想问你接下来要去哪个学校——他们想跟着去。

    但往往是在开口之前就被其他人阻止了。

    你没有说,他们便也不会去打听。

    这是面对你时,因为过于珍惜而培养出的默契。

    在这个学校里,只有凪诚士郎知道你之后会去哪。

    学校之外,御影玲王也知道你接下来的学校。

    在得知你选的学校名称时,他很是诧异了一下——相较于他被父母安排好的好学校,你选的并不是什么高偏差值的学校,而是一个平平无奇不管放在哪都很一般的学校。

    他问起你原因的时候,你是这么回答他的——“我想顺心意选择自己想去的学校。”

    “父母不会介意吗?”

    “不会哦。”你说,“因为我向他们展现了足够不被质疑的能力嘛。”

    当时御影玲王沉默了一下,随后夸道:“诶,叶月真厉害啊。”

    他没有再怎么和你说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话题,聊到其他东西。

    你对御影玲王有着不同于对其他人的兴趣。

    要问为什么的话——你从玲王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割裂感。

    他是个做什么都很轻易的人,可以说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同时家世和外貌也很好,这样的人完全是可以预料得到的受欢迎。

    除了你外,他大抵是没遇到过什么挫折的。

    能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于是很多东西在他眼中都变得不值一提起来,性格却又很好——能被你夸那是真的好,本人也很上进。

    可以说是没有缺点的人。

    但你察觉到,他对你有着一种超出旁人的兴趣。

    如果说凪诚士郎对你,是猫对主人;糸师凛对你,是弟弟对想要靠近的姐姐,那么御影玲王对你,就是想要“拥有”。

    他想要将你抓在手中,想要“得到”你。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就一直都能拿到手,而面对你时,他总是无法占上风,你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触碰到的近在咫尺的事物。

    这种渴望愈演愈烈,你时常能在和他的相处之中感觉到他对你的钦佩之情,以及隐藏在其下蠢蠢欲动的某种东西。

    这种东西,似乎在他关于学校的对话后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聊到一些关于个人规划的问题。

    你的回答都是“随自己心意”。

    御影玲王会巧妙地将话题略过,不谈他自己。

    但你知道,御影玲王走到至今为止,主要是由父母规划的。

    他走在父母给他划出的一条笔直前路上,路的两侧他人他物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没有任何一条线路与他交汇。

    他察觉到了他和你之间根本的不同——你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

    在之前的“想要”之下,逐渐开始滋生某种夹杂着羡慕的情绪。

    他依旧能很好地掌控这种情绪,表现出和平时没有多大区别的样子。

    但你有所感觉,或许到某一刻,你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些有趣的、让人忍不住生出期待之情的事物。

    你向来是一个耐心的人,你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蜂乐回也问过你的学校。

    他很明确地表示要去你的学校,只不过可能有一点艰难——“家离得稍微有点远,可能不太方便。”他苦恼地拧眉,伸出手指搭在下巴,因为刚踢完球,额头还在流汗。

    “诶——我还以为回会去足球踢的好的学校呢。”你拿着水瓶在喝水,余光瞥到了其他离开的人。

    “是这么想过啦。”他鼓起脸来,“但是啊,一直以来我都没遇见另一个能到达怪物所在地方的人,我去观摩过了!没有发现能触动我的人。”

    他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来,“那样的话始终只是我和怪物在一起的话,也太寂寞了一点,”他双腿盘起来,一双手勾住双脚重叠的部分晃起身子来。

    “所以我仔细想过了,既然如此,不如去你在的地方吧?”

    他点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又指向遥远的地方,眯起一只眼,随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瞄准——“砰。”

    他做出一个口型,笑得浑身都在散发小花花,“有你在的地方,是感觉不到寂寞的。”

    ……哎呀,真可爱啊。

    你将他一下子揽到怀里,狠狠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他一边笑出声一边和你打闹一般的反抗起来。

    你们正在打闹,有人来了。

    你抬眼看去,是那个之前就觉得很奇怪的人。

    他最初作为你和蜂乐回踢球时的陪练来过,但次数并不算多,因为总是以一种很特殊的目光看着你,所以被你记住了。

    你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了他。

    “绘心甚八?”你叫出他的名字。

    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模样,他身上的肌肉和之前相比较起来似乎有所减弱,头发也略显乱糟糟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有些颓丧。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陪你们踢球的人里,应该是没他的。

    他举起手,向你们打了个招呼,“哟,你们好啊。”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一双眼睛里幽暗深邃,如同倾盆大雨之下沾了灰尘浑浊汹涌的溪流,“没想到千代崎大小姐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甚感荣幸。”

    你从地上起来,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又将蜂乐回拉起来,向他打了个招呼,随后提出提问:“你给人的印象相当深刻,请问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就只是想来瞻仰一下大小姐的风采。”

    “大小姐踢球的样子非常耀眼,简直如同闪着烨烨光辉的耀眼原石——不,应该说大小姐已经是绽放光芒的钻石了吧。”

    他说话的腔调在无精打采之外又带着一种奇妙的力量感。

    “请问大小姐有没有向足球界发展的意向呢?”

    你微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没有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上自己的额头,苦恼道:“为什么呢?”没等你回复,他又道:“是因为要继承家业?不过对你来说应该非常简单吧,中间向他处发展一下应该也没关系?”

    “还是因为很容易就踢得很好,所以觉得向那里发展也无用呢?亦或是——”他拉长了话尾,一下子向你靠近,弯下身来,脸在你眼前放大到极致,一双睁大到极致,眼下挂着黑眼圈的眼睛与你直直对视。

    “——是因为感觉无趣呢?”

    他切中要害。

    “是哦。”你微笑着,没有因为他过近的距离、比你更大的身形而感到压迫感,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直接额头相抵。

    你平静地注视着那双黑色深沉,极近癫狂,显出某种深层次偏执的眼眸,“因为无趣,所以感觉没有必要哦。”

    你的话让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郁色、扭曲,各种东西在他眼中搅成一团。

    “绘心先生这番话,又是想做什么呢?”

    “这番态度,又是怎么了呢?”

    “我猜一下,是因为在有关足球的事情上,被打击到了?”

    “是想用某种激将法,让我答应你的某种请求?”

    “嗯,大概是先指出我身上不愿向足球发展的主要原因,然后举出例子,告诉我世界上远有比我更强之人,打压我的自信心,用语言的艺术挑动我对足球的兴趣,再告诉我,如果是我的话,可以将他们打败,以此激发我的胜负欲,然后答应你的话?”

    你一连串话把绘心甚八砸的他整个人一怔。

    你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比你要高的成年人硬生生的在你面前呈现出掌握的姿态,身体因外力的来袭不受控制。

    一张有棱有角的脸被你捏到肉往上推,嘴角怪异地被推起,连带着眼睛被挤起,黑发凌乱地铺撒。

    他艰难地张开嘴,你单手大拇指堵住他的嘴角,压到他说不出话,有点滴液体从他唇边溢出落在你手上,仅一双被大力挤到浮出血丝的眼睛挣扎着向你看来。

    你让他从身高带来的俯视变为力量导致的仰视。

    “真好奇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啊,会让你整个人就好像被雨打湿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寻找着能够拯救你内心的事物。”

    “不过我向来是不受他人手段控制的。”

    “对我,控制无用,要用求的。”

    你松开手,将手上沾到的液体抹在他的衣服上。

    他身体晃了一下,稳住了,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你拉着呆在一旁的蜂乐回就要走,却一下子被叫住了。

    “如果我求你呢?”话中沉淀着压抑混沌之物。

    有趣。

    你转过身,看向那个男人。

    你不知道他被什么打击到了,以至于如此一副模样来找你。

    但他此时的样子很有趣。

    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臂仿若外物一样极不协调地跟着身体的动作摇摆。

    从这个黑发黑眼的男人身上,有一种陷入绝境之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氛围。他从外表来看只是普通的有些颓丧,行为语言也颇有条理,但是在这之下,蕴藏着于层层叠叠长期积累酝酿的庞大执念。

    有这种执念的人,一般到了一个地步会被称之为“疯子”。

    你饶有兴致地侧耳。

    “说来听听。”

    他缓慢地抬起头,异常神经质,绷到极致,浑身都在用力,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话——“我想求你给我证明一个可能性。”

    “一位只想着‘进球’的前锋,能够由此催发出足以打败其他所有球员的能力。”

    “世界需要的不是为了‘配合’而委曲求全地限制自己的球员,而是为了‘进球’,会不断促进自己与他人发生进化的一位划时代的世界第一前锋。”

    “我想求你,成为那个‘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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