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

    总归,她不是孤身一人了。

    有朵聒噪的牡丹花陪着,也挺好的。

    “你为什么变成一团土了?”

    牡丹花郁闷的晃了晃。

    “还是粉色的。”

    跟它撞色了。

    谭笑笑没抓住重点:“粉色怎么了,多好看。”

    “我是问你,你怎么变成土了?”牡丹花顿了顿,又点着花朵赞同道:“粉色是最好看的一种颜色。”

    就是跟它撞色了,撞色不要紧,谁丑谁尴尬。

    它,一朵粉粉嫩嫩的娇花,一团泥巴竟比它粉嫩有光泽。

    比颜色这块,它……输了。

    要不是它打不过谭笑笑,高低也得给谭笑笑偷偷染个色。

    想着想着,它的重点也跟着歪了。

    还是谭笑笑拉回了歪到不能在歪的重点。

    “我变异了,就像你变异出智慧,我变异成泥巴。”

    谭笑笑在床上摊平,像极了一块圆圆的大饼,就是颜色有点不对。

    牡丹花似懂非懂得点了点花朵,不再问了。

    它的接受能力很强,对它而言,谭笑笑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内核还是她谭笑笑就行了。

    毕竟它一朵花都能说话思考了,换位思考,一个大活人变成泥巴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它不确定的想。

    三天时间过去的很快,谭笑笑利用这三天的时间熟悉自己的变异体,逐渐做到能分出几十根触手,并且根根都如臂使指,好似她天生就拥有几十根触手一样。

    但谭笑笑并不觉得满意,她总觉着这并不是她的极限。

    把改装过的三辆车收进空间后,她关好仓库大门,驾驶着面包车离开了平东市。

    仓库地处人烟稀少,附近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她想收就收,不用担心有人会察觉她的异样。

    平东市一行,除了在改装车这方面上多耗费了几天时间,堪称收获满满。

    空间里满满当当的粮食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而通过她三天的锻炼,变异体的能力也被她摸透了,除了能听懂牡丹花的语言,谭笑笑发现她竟然还拥有腐蚀的能力。

    那天她用变异体给牡丹花浇水,触手碰到牡丹花的叶子,一时竟觉得香极了,下意识“吃”了一点,疼的牡丹花嗷嗷叫。

    事后她才发现,她的变异体身上带毒,平时不觉得,但只要她的触手想吃东西,就会分泌出一种毒素。

    对死物不明显,毕竟还未等她发现,已经被她吃完了。

    对活物非常明显,牡丹花疼地嗷嗷叫,她又不是聋子。

    要不是牡丹花当机立断将那一片被触手吃掉一小半的叶子撕掉,它估计得半死不活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也没好到哪去,谭笑笑瞟了一眼副驾上的牡丹花,蔫蔫的,叶子边缘还有点发黄。自断一片叶子,对它来说应该等于自断一臂,如今元气大伤。

    想到这里,谭笑笑有点心虚。

    当初多活泼的一朵花啊!

    现如今……

    唉,她也没想到她的变异体居然杀伤力这么大,仅仅一个碰触,就把牡丹花搞得奄奄一息的。

    要不是牡丹花当机立断,她那天估计得给牡丹花收尸了。

    嗯,也有可能是给牡丹花立个花盆冢,毕竟触手贪吃,速度又快,等谭笑笑反应过来,很可能就剩下一个花盆了,还极有可能是个残缺的。

    因此,她最近对牡丹花有求必应,恨不得放在手心上虔诚的供养。

    对此,牡丹花是拒绝的,它表示它一辈子如果可以的话,都不想被谭笑笑捧在“手心”上。

    现在它一看见谭笑笑的变异体心里就直发怵,恨不得离她远远的,还捧在手心上,它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牡丹,要不要给你再倒点花肥?”

    牡丹花有气无力的摇了摇花朵,明明是一朵娇嫩的牡丹花,偏偏给人一种荒谬的感觉,好像迟暮之年的老人家。

    谭笑笑见状心虚极了,要不是因为她,牡丹花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是那朵神采飞扬的牡丹花。

    但她现在又不敢多做什么,倒不是怕它,主要是因为自己理亏。

    她心底郁闷的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几句话安抚一下牡丹花,顺便轻松一下氛围。就看见前方一片拥堵,顿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距离她位于老小区的家只有短短半个小时左右,她可不想因为堵车而被迫浪费时间。

    可前方确实堵的严严实实,车与车的距离之间仅容一人过去,小轿车是别想了,自行车倒还有可能。

    无奈之下,她只能熄火下车。

    这不年不节的,高速公路还能堵车,真是离了大谱了。

    走了不过十几米,她超越普通人的视力已经越过了人头攒动的围观群众们看清了一切,顿时精神一凛。

    一个人在发疯,具体点来说他已经不算是个人了,下半身影影绰绰能看出不似人腿,倒更像粗壮的熊腿,一张脸也隐隐约约看出虎脸的影子,全是毛,额头一个王字特别显眼。

    这种让人感到恶心反胃的感觉,她只在平东市那个路边行凶的男人身上感受过。现在,又出现了一个。

    她不由地停住脚步,目光沉沉,心头的危机感却越来越重。

    片刻后,赶来的警察们制住了那个变异者,那个变异者也很配合,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求助之意。

    受伤的人也跟着上了警车去警察局做笔录顺便包扎伤口。

    所幸,这次并没有人因此受重伤,大多只是磕碰,而且并不是由男人造成的伤害。堵车的原因也不仅仅只是男人引起的,是一个大叔爱看热闹,好奇多瞅了两眼路边发狂的男人,一脚油门下去撞了好几辆车,几辆车相撞,彻底把高速公路全堵死了。

    幸好大家只是小伤,不然也不会有心情凑在一起看热闹了。

    这个变异者相比她在平东市见到的那一个,攻击力小了很多,他只是在嘶吼,嘴里发出不似人的声带所能发出的嘶吼声。

    顶多也就是挥舞着手臂驱赶着靠近他的人,不曾伤人。

    从他的眼底看出,他还在挣扎,还残余着一分人性。

    不像平东市的那一个变异者,不仅随身带着一把刀,眼神全是狩猎者看向猎物的贪婪和冰冷,像极了食肉类冷血动物。

    而且嘶吼声也仅仅只是向人们表达危险,让他们统统远离他。

    平东市的那个,嘶吼声里可尽是威慑。

    但这个相比平东市的那个,变异的太快了,已经算得上半人半兽了。

    平东市的那个行凶者,除了一双眼睛,外表看不出什么猫腻。

    谭笑笑叹了口气,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比平东市的那个强上些许,偏偏能控制住自己的破坏欲,而不是被破坏欲占据上风,也是很不容易了。

    她从平东市的那个行凶者身上感觉到的尽是残忍和破坏,还有对她的觊觎。

    眼前这个却是在挣扎,在自救,而不是与黑暗共沉沦。

    谭笑笑希望他能战胜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气息,但是对此却并不看好。

    因为她感觉他已经被腌入味了,现在只是在苦苦挣扎罢了。

    不过,她扫视一眼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顿时无语了。

    花国人内心真强啊,就那副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还敢围上去关心,顺带吃瓜。

    也不知是真热心肠,还是吃瓜的心不安分。

    或许还有就是他们觉得人多力量大,觉得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总能制住一个精神看似不正常的,这才敢壮着胆子去关心那个变异者。

    她没细想,看见交警们疏通了一条路,便转身上了面包车,驾驶着面包车下了高速。

    不管这些人是个什么想法,都与她无关。她还赶着回家买地呢,没空与这些个傻大胆交流“观后感”。

    回家后,谭笑笑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牡丹花,又是给它浇水,又是给它施肥,神色聚精会神,动作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伤到牡丹花。

    而牡丹花呢,则是花身微微颤抖,好像唯恐被伤到。

    一花一人,对彼此了解得颇深啊!

    施完肥后,谭笑笑虚点一下花瓣,刚刚还颤抖不已的牡丹花以飞一般的速度避开。

    谭笑笑:……

    伤心了。

    “……我现在是人。”

    牡丹花仍是一副躲避的模样。

    谭笑笑苦笑了一下,虚点道:“你呀,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牡丹花晃了晃。

    说道:“躲到你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的时候。”

    谭笑笑现在是人形,听不见牡丹花的声音。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概,这是觉得她还没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怕再一次被她误伤到。

    对此,谭笑笑唯有苦笑。

    临睡前,她又想起了高速公路上的变异者,他被警察带回去,警察会不会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线索从而警惕起来。

    毕竟那副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太显眼了,是个正常人都能发现不对。

    她迫切希望国家能从中感觉到异样,从而出手控制住。

    和平时代虽然平日里总少不了磕磕碰碰,但总比衣不饱食的年代好。

    最起码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一旦世道乱了,幼小的孩子和年老体衰的老人总是第一批被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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