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时期03

    那时父亲刚刚下狱,母亲也突然病倒,公司的律师早就倒戈,她只能重新寻找可以接手这个案子的律师。

    正巧这时她的一位大学同学向她推荐了他。

    第一次见面在一个咖啡厅。

    因为下雨,阮瑶提前了十分钟到,然后密切关注这门口的人来人往。在一个男人进门的那一刹那,阮瑶心里就有预感,是他了。

    男人穿了一件驼色大衣,内搭是墨蓝色衬衫,没有打领带并且松了两颗扣子,带了一丝慵懒随性。眼神疏离但不锋利,是玻璃镜片都压不住的光采。

    他将雨伞立在门边的架子上,皮鞋在吸水毯上来回蹭了两下便走进来。

    无框眼镜架在直挺的鼻梁上,便薄的嘴巴,锐利的下颌线。

    冷峻的长相。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发生碰撞,确认了彼此就是对方要找的人。

    他径直走来,将公文包放在玻璃桌上,掀起风衣下摆,安静的坐下。

    “你好,我是陈靳川,一名律师。”

    声音是不符合长相的清朗,平平稳稳的,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这可能是一个律师的优势。

    “你好,我是阮瑶,听说您有意向接我父亲这个案子对吗?”

    没有寒暄客套,直接进入主题。

    男人笑了,笑起来又是不同的氛围,嘴角弯弯的一下子就中和掉脸庞带来的冷峻。

    “好,那咱们就不说废话了,直接进入主题也好。”男人身体坐直,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我不只是有意向,我已经决定要接手了。”

    阮瑶有一瞬间的愣,脱口而出就想问问原因,他这么爽快的,第一次见面什么都不问就决定接手。

    但她忍住了,把疑问吞回肚子里。

    但马上,男人自己挑开了话口:“听白菁菁说,你也是川北三中的?”

    白菁菁就是介绍他们认识的大学同学。

    阮瑶自动扑捉到了这句话的关键词,也?

    “你也是吗?”她问。

    男人点点头,说:“论年纪,应该是你学长。”

    阮瑶心中有了答案,许是有这一层的情面在。

    ——

    医务室很快就到了,医生是一个很温柔的姐姐,仔细的检查了手上的伤口,只是擦伤,消了毒就用纱布缠了。

    接下来才开始看膝盖,小心翼翼的把运动裤挽上去。

    陈靳川站在一旁等着,看到伤口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少女皮肤很白很细腻,也正是如此显得那块淤青出奇的骇人。

    医生观察了一会儿,神色凝重起来,出声询问:“你摔倒的时候是直直的跪下去的吗?”

    阮瑶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这里疼吗?”医生轻轻按压一下淤青旁边的骨肉。

    她倒抽一口凉气,狠狠点头,“嗯!”

    接着医生又摸了几个周围的地方,阮瑶心里恐惧,她最怕疼了,惯性的向空中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

    她捞了几把空气后正要收回手的时候,一个实物突然被她抓住了。

    顺着自己的发力习惯,她紧紧攥住。

    少年有一瞬间的发愣,低头看着那只用力扯他衣服下摆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还时不时蹭到他衣服下的皮肤。

    还没进入秋天,她的指尖已是微凉,轻轻蹭到他的时候,他忽然颤抖了一下。

    医生摘掉医用手套和口罩,提出了建议:“同学,保险一点你还是去医院里拍个片子看一下。虽然从表面看只有淤青,但据你现在的疼痛范围和痛感,我也不敢保证没有磕到骨头。”

    啊??

    阮瑶瞪大了双眼,只不过摔了一下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小时候她学溜冰鞋的时候也这样摔过几次,都没事啊。

    不过她再次尝试活动了一下,还是钻心的疼,最终妥协。

    开学第一天就搞去医院了,真是晦气。

    她下意识的转动手腕,却发现扯着什么东西,顺着视线看过去,她简直觉得自己太冒昧了。

    居然抓着人家的衣服,还攥的这么皱巴巴………

    她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一眼少年的脸色,还好没有生气。

    从医务室出来,雨已经停了,太阳又高高挂着,“杀伤力”依旧不减,迅速蒸发着空气中的水汽。要不是身上还有些潮,和满地被雨水打落的枯叶,她真要怀疑有没有刚才那场雨了。

    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伸出一只手臂给她扶着。

    也许是手上的伤口痛感降低了,使得阮瑶的注意力分散到了其他地方。

    少年少女都是短袖,手臂贴着手臂。他的手臂很结实,紧握拳头方便她借力。少年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仿佛也犹如这烈日一样烫人。

    她清清嗓子,咳了一下,想说点什么,随便扯了个话题。

    “你吃饭了吗?”

    “没有。”

    阮瑶突然想起了什么,尴尬的笑了一下。

    好像是因为她才没吃上饭的。

    算了,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于是她们沉默,一直沉默,直到把她送到办公室。

    单腿跳了四楼,腿都要抽筋了。陈靳川一直走的比她低一阶,平衡一下身高差,方便她撑着自己的肩膀。

    到了四楼满头大汗,陈靳川把她交给老师,就离开了。

    陈靳川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但睡觉的人很少,非常安静的环境,只能听到唰唰的写字声和翻书声。

    高三,听起来就是一个让人压抑的名词。

    回到座位,桌子上摆着上午没做完的数学竞赛卷,最后一道大题无论无何都推不出来,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他的座位在第四排靠墙,墙壁的上方钉了一架正在吱呀转动的电风扇,但似乎已经油尽灯枯,释放不出一丝凉意。

    很快,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赵炀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进来,满头是汗,仿佛水洗过似的,纯棉T恤被汗湿紧接着肌肤。

    他悄摸儿的放了一袋面包到他面前,低声故作严肃,“陈靳川,你作死啊,怎么又不去吃饭!”

    陈靳川同样压低声音,“有点事儿,没去成。”

    赵炀瞥了他一眼,显然不信。

    他也没再解释,拿起面包抬了抬,意思是说:知道了,我会吃的,你快走吧。

    陈靳川有时候写数学题,不愿中途做别的事情,但在校吃饭的时间是固定的,所以经常错过饭点,久而久之落了个胃疼的毛病。

    而他跟赵炀,是能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的关系。只不过现在赵炀要以体育生的身份参加高考,每天集训,经常见不到面。

    他看着手上空空的水壶,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打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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