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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十七岁

    清晨的雾气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消散了个干净,窗外朦胧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阮瑶坐在窗户下面的书桌前,看着时间慢慢推移,看着天光一寸寸变亮,把整个房间照的亮堂堂的。

    这是一个很老式的卧室,中规中矩的面积,木制的地板,雪白的墙皮。陈设很少,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立式衣柜,都被整理的很干净。

    桌面上摆了一台台式电脑,右下角显示着现在是2013/9/1,阮瑶手边的笔记本上画了各种弯弯绕绕的图画。

    电脑上显示了两行字:这类事件发生大概率是前世的自己濒临死亡时,强烈的求生意志恰好遇上时空裂缝。

    强烈的求生意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很光滑的皮肤,隐约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完全没有伤口。

    可她刚才明明用美术刀深深划破自己的手腕,她绝望到了极点,怎么会产生强烈的求生意志呢?

    阮瑶怀疑这个结论的科学性。不过如果真的相信科学,那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头好痛。

    五个小时前她还在感受着汩汩的血从腕处流出,死亡渐渐逼近的快感,至此又熬了一个通宵,现在脑子一头乱麻,好像有千头万绪,但实际扯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有用的线头。

    ——6:00

    厨房准时传来妈妈做早饭的声音,阮瑶的早餐一般就是酸汤挂面窝一个荷包蛋,或者是鸡蛋灌饼加一盒牛奶。

    ——6:20

    薛婉敲响了阮瑶的房门,喊道:“瑶瑶,快起来了,今天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

    阮瑶关掉电脑,“啪”的一声盖上笔记本,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薛婉半晌听不到回应,以为阮瑶还没睡醒,直接推门而入:“瑶瑶?”

    不料眼前的场景直接让薛婉愣住了,她的女儿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阮瑶回头,薛婉正拿着锅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而眼前的薛婉,却是乌黑的卷发,身材也更圆润些,脸上的细纹也少了许多。

    “妈妈,我一定是在做梦。”阮瑶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我才是在做梦,还是这等美梦。”薛婉捞过她就是一顿宝贝,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完全没注意她的情绪。

    “我家宝贝终于长大了,知道努力学习了!”

    此时此刻,阮瑶表面上虽然呆愣,但这颗惴惴不安的心却稍微落地了。

    她用了一夜来分析这个离奇的事情,用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查阅了各种资料,然后又写了几十种分析论,但都无果。

    在妈妈抱住自己那一瞬间,妈妈的温度像一支镇定剂一样注入她的身体,于是她漂浮的心开始落地,她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她穿越了。

    不,更确切的说,是重生了。

    17岁的肉| 体里镶嵌着27岁的灵魂。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紧张却又无比刺激的事情啊。

    “快快快,洗漱去,妈给你盛饭。”薛婉乐呵呵的把她往洗手间推,然后拿着锅铲离开了,“妈妈今天这个荷包蛋简直绝了,是你最喜欢的半溏心......”

    薛婉的声音渐渐远了,被抽油烟机的声音盖住了,听不真切,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

    阮瑶一步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上,触摸着每一件十年前的物品所带来的时空交错的震撼,都足以令她泪流满面。

    ——

    2023年。

    阮家遭遇变故,父亲阮应坤被三叔阮卫国陷害入狱,母亲薛婉也为此一病不起。

    阮瑶独自扛起整个家庭的重担,爸爸留下的债务,妈妈的医药费,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才不过三个月,她就消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她站在医院门口,木纳仰着头,雪粒子一颗一颗从灰白的穹顶掉下来,落在她凹陷的脸颊上,片刻消融。

    手里的病情诊断书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下一秒就要撕裂似的。

    医生说她生病了。

    她离开医院,浑浑噩噩的走在马路上,丝毫没注意变红的路灯。在等待着的汽车启动的下一秒,她刚好迈入斑马线,随之而来的是汽车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同时她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向后倒去。刹那间,汽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车主狠狠鸣笛两声,几句脏话从车窗缝里漏出来。

    “咚!”

    两个人重重的倒在路面上,一声闷响引来行人的侧目。

    阮瑶仿佛才清醒,看清了身下的人连忙爬起来:“陈靳川?你怎么在这儿?”

    陈靳川是她父亲一案的代理律师。

    她整个人都砸在陈靳川的身上,一点也没磕着,陈靳川就不一样了,整个背部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紧紧皱着眉头。

    “我怎么在这儿?”陈靳川踉跄的站起来,还没稳住身形,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不在这儿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你走路看什么呢?红灯你看不见!我再晚来一步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那是阮瑶第一次见识到陈靳川发脾气。在她的认知里,他的情绪向来很稳定,处变不惊。

    此时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她也自知理亏,只小声说了句谢谢。

    陈靳川拍拍身上的雪,面色没有缓和,他得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麻烦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活着,你如果出了点什么事,欠我的债我找谁还?也不必把谢谢挂在嘴边,该你谢我的事情多着呢。”

    是啊,他现在可是她的债主,不仅帮她打官司,还拿出存款帮她还债,给她租房子,填补母亲的医疗费………

    这桩桩件件,他总说要她记清楚,并不白借,来日是要还的。

    可他从不过问她记清楚了没有,阮瑶苦笑,这人真傻。

    “这是什么?”陈靳川看着她手里的纸问道。

    “没什么……”她往身后藏了藏。

    陈靳川皱了皱眉,显然对她的隐瞒不满,声音低了两度:“阮瑶。”

    他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阮瑶莫名心虚,抿了抿嘴巴,慢吞吞拿出那张诊断书。

    抑郁症,重度。

    陈靳川懵了。

    怔在原地十几秒,一动不动,眼神晦暗。

    阮瑶以为他被吓到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只要好好吃药,积极配合治疗,就………”

    他突然把她拽入怀里,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仿佛要将她揉碎进骨髓里。

    正值腊月寒冬,她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是黑夜里独行者突然看到了太阳,浑身的血液鲜活了起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不知为何,几颗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或滑入她的鬓发,或跌落在他的肩膀。

    也忘记了要说的话,慢慢伸出手圈住他宽厚的腰身,竟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陪她吃一餐饭,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晚上。

    他胃口很好,也不挑食,只是他只吃她做的饭。想来是怕她闲下来胡思乱想,给她找点事情做罢了。

    因为她并不太会做饭,味道也很差。但他每次都会全部吃完。

    每次看他端着一碗粘稠的面条狼吞虎咽,虽然从不说难吃,但想也是说不出夸赞的话。

    她很想笑:“吃的这么香,真是辛苦你了。”

    陈靳川才不吃她这一套,夹了一块卤肉给她:“你也给我好好吃,吃的壮一点以后才能多挣钱还债。”

    就这样过了半年,他们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阮应坤的清白,法院再次开庭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又是一年盛夏,算算日子,父亲入狱竟快一年了。

    她每天都盼着,盼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她遵医嘱吃药,积极配合治疗。终于觉得有在好起来的时候,意外还是来了。

    薛婉死了。

    突然的,没有一点预兆的,去世了。

    在凌晨夜里,抢救无效。

    母亲的离世仿佛又让她回到了曾经独行的黑夜,一点光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冰冷刺骨的温度。

    面对这件事情,她伪装的很好,从悲痛欲绝到接受面对,这都是一个女儿该有的情绪,表现正常到陈靳川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停药了。

    妈妈葬礼结束后,阮瑶平静地在路边买了一把美术刀。

    在那个阴冷的地下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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