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

    那天晚上,江之远带孟一楠去吃了晚饭,之后他开车进入学校,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那段日子,两人并没有天天见面,孟一楠在忙实习相关的事情,没有大空的时间。

    江之远来上海之后,见了几个朋友,他一直住在和平饭店,没有回上海的房子。

    孟一楠一有时间,他就带她在上海闲逛,每次送她回学校都是直接把车开进校园。

    孟一楠因此问他好几次,为什么门口保安会直接抬杆放行。江之远每次只说让她猜。

    她在上海读大学3年,自认为对上海也算有些了解。可跟江之远在一起后,她发现上海都快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了。

    金钱把看似透明的城市生活分的清清楚楚,不向上走一步,永远也发现不了。

    也是在这时起,孟一楠开始意识到江之远跟她的不同。

    一个下雨的傍晚,孟一楠犯困,在宿舍的床上闭眼休憩,脑子里不断的放幻灯片,想些有的没的。

    回想在和田的这个夏天,孟一楠第一次惊叹人生的奇妙,原来感情真的无法计划和操控。

    他来了就是真的来了。

    她翻了个身,准备小小的睡一觉。电话在她耳边震动,一串来自北京的号码。

    对方的声音很年轻,介绍自己叫江琦,是江之远的堂弟,受江之远之托来给她送样东西。

    孟一楠一边下楼一边给江之远打电话。

    电话迟迟没有人接。没一会儿,江琦就到了。

    他就站在宿舍楼下。两人寒暄几句,江琦把书递给孟一楠。孟一楠看着手里的书,是她一直想买的那本文学大家的新书。

    江琦没有多做停留,他跟孟一楠解释,自己的车停在了主路边,需要及时开走。

    临走时,江琦对孟一楠说

    “您本人可比我哥手机里的照片儿好看多了,怪不得他这么喜欢你,我从北京来,有时间去北京玩儿”

    孟一楠微笑,跟他道谢,目送他离开。

    她没有接着回宿舍,而是穿过车棚,往操场上走去。在路上,孟一楠给江之远发信息。

    “书我已经拿到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本书?”

    孟一楠不相信巧合。

    信息刚发出去,江之远打来了电话。

    “喜欢吗?”

    “我刚拿到书,还没看呢”

    孟一楠哭笑不得。

    江之远在电话那头跟别人说话,隐隐约约的,孟一楠能听到一些。

    “镯子你没给她吗”

    “那个红色锦盒?”

    江之远没有回应,电话里停顿了几秒。

    “坏了哥,忘了”

    “拿过来!”

    “一楠,还在听吗?”

    孟一楠应声。

    “我去找你,一会见面再聊!”

    孟一楠看一眼时间,六点半,还早。

    她跟江之远说好,在宿舍楼那里等他。

    会所包间里,江琦狗腿的把江之远的外套拿过来,目送他哥出门。

    他在会所跟几个朋友谈事,走不开,派江琦跑一趟。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办好,本来晚上要办的事情和孟一楠这边都耽误了。

    其他人看着江琦的行为,都见怪不怪。席间不乏有人调侃他,办事不利索。

    “江琦啊,本来是帮你哥去撑面儿的事,结果最重要的没送下,就给人姑娘留本破书”

    “好不容易有入江少爷眼里的姑娘,可别给你哥添堵”

    江琦没理他们,江之远一走,事情谈不成,他便顺势组织大家去玩牌。

    孟一楠坐在宿舍楼旁边的长椅上等人。借着微弱的光,她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书。

    半个多小时,江之远就到了。

    “一楠!”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灰条纹的短袖,走向她时,略长的头发迎风飞起,在大学校园的操场上,仿佛融入了周围人浓墨的青春里。

    孟一楠站在那里看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锦盒。

    他跟孟一楠解释,锦盒里的镯子是重点,书是次要的。

    孟一楠接过锦盒,打开来看。

    湖水蓝的冰种翡翠,圈口不小。

    可孟一楠不懂玉石,只知道镯子躺在丝绒盒里,异常漂亮。

    江之远问她喜不喜欢,让她平时戴着玩儿。

    “很漂亮,好怕我摔碎。”

    “不怕,喜欢就戴,玉是养人的”

    孟一楠乖巧的点头,把镯子收了起来,她摩挲着锦盒,心思通透。

    江之远静静的看着她合上锦盒。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这镯子江之远找人淘了好一阵儿。

    今天上午,由专人乘坐飞机把玉镯送到江之远在上海的落脚处。

    朋友在电话里给江之远打包票,镯子是上好的高冰种,是个女孩都会喜欢。

    江之远接着电话,轻笑一声,说不一定。

    孟一楠物欲不高,贵的东西不一定能哄她开心。

    他之所以非要送她玉镯,不过是给自己买点安慰。他俩在和田的玉石市场胡闹了俩月,上好的玉镯也有,但就是不合眼缘。他一直想着,要送一只好镯子给孟一楠。

    孟一楠感知到江之远的情绪,她主动挎着江之远的手臂,轻快的说话。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总感觉你风尘仆仆的”

    江之远淡淡的微笑,接她的话。

    “在和朋友谈工作上的事,一直没有进展。”

    “没关系,事情难做就慢慢来,头绪理出来就好啦”

    路灯照在她的脸上,孟一楠笑起来很漂亮。

    俩人在操场上闲逛,他揽住孟一楠,不时低头亲一亲她柔软的发顶。

    “对了,你为什么会送我这本书,其实我一直想买,但一直拖到现在。”

    “暑假在和田你不就在找吗?这是精装版,前儿碰到作者请他给你签了名。”

    孟一楠惊讶的忽闪着一双眼睛,仔细看着手里的书,果然在尾页发现了签名,笑意藏不住,脚下也一掂一掂的。

    江之远看着她灵动的样子,调侃她。

    费心淘来的镯子还不如一个签名让她开心。

    孟一楠安抚的亲亲他的侧脸。

    “不不不,我都很喜欢。”

    小姑娘柔柔的声音,轻轻地说着话。

    路灯晕黄,孟一楠眼神柔软,看着江之远时仿佛能包容他的所有。

    那一刻江之远想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他们在校园接吻。

    见面没一会儿,江之远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

    临走时他叮嘱孟一楠记得带手镯,孟一楠听话的点头,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江之远离开。

    此时一个人,孟一楠突然想,江之远怎么知道她在和田时就在找这本书?

    掏出手机,她给江之远发微讯。

    “我在和田好像没有跟你提过这本书,你怎么知道的?”

    “和田图书馆,当时我在二楼连廊看到你了”

    孟一楠想起当时图书馆外的公务车。

    那天,江之远的领导在那里视察。

    “可是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人类总会对美好的事物多加关注。”

    “,,,,,”

    孟一楠一边爬楼梯,一边跟江之远聊着天。

    11点宿舍熄灯,他俩互道了晚安。

    孟一楠摸黑洗漱完,手机上静静的躺着一条微讯。

    “不要担心镯子磕碰,没关系,碎了再买。”

    孟一楠捧着手机,眼睛有些潮湿。

    大二那年,她爸爸回家过年,给孟一楠带回来一只手镯,跟江之远送她的这只没法比,但毕竟是爸爸送的。她很喜欢,当时就戴在了手腕上。

    整个寒假,手镯都安稳的戴在腕间。来年开学后,孟一楠在下床的时候,手镯磕到了椅子,一下就碎了。她蹲在地上,看着碎成一段一段的玉镯,怔怔的捡起它们。

    晚上她给她妈妈打电话说镯子碎了。

    果不其然,南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责怪她马虎大意,那个镯子要不少钱。

    她妈妈脾气本来就很大,一点小事就能引爆她。

    她跟爸爸的关系因为聚少离多本就很疏远,镯子碎掉,孟斌在电话那头沉默,只僵硬的说,女孩子要稳一点。从那之后,孟一楠再也没有在手腕上带任何东西。

    不是所有温顺的女孩都有平和、宽容的原生家庭。

    孟一楠对别人说没关系的次数居多,很少有人跟她说没关系。

    孟一楠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忽然对未来充满期待。

    第二天一早,江之远的微讯收到了一张图片。

    女孩纤细莹白的手腕上带着那只玉镯和晨光悄然辉映着。

    24岁的江之远在上海的秋天拥有了孟一楠。

    后来,她带给他的力量支撑他跨越了人生一次又一次的‘高山’。

    尾插:

    江之远这次在乌鲁木齐飞上海的航班上,飞机起飞前他接通了上海金融学院校长的电话。

    对方的太太是江之远母亲的表亲,双方聊天时得知江之远最近会到上海休年假,随即让先生打了这通电话。

    在电话里寒暄一阵儿,问起江之远在乌鲁木齐工作如何,校长记着江之远前年已经在本校的MBA顺利毕业,江之远客气的应付着。

    航班已经在播报,江之远需要关闭手机信号。

    那通电话的最后,江之远避重就轻搪塞了过去。

    飞机落地之后,手机里静静躺着一条信息。

    “你前几年来读书时开的那辆路虎如果车牌没变动的话,应该可以继续正常出入校园。金融学院欢迎每一位校友常回学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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