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距离国庆日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纵然周流与江离心有不甘,但也无济于事。
收拾好行囊,他们便去向大煜皇帝辞行。
周流到达议事殿的时候,邻照国世子已经在殿内等候了,这段日子,他在此处倒是没有惹什么事情,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需要出席,他很少露面。
周流见他,也只是微微点点头。
“参见皇上!”
楚璟天摆摆手,面色和蔼。
“想必周太子也是来向朕辞行的了。”
“是,承蒙皇上款待,特来向皇上辞行。”
“周太子与邻照世子离国半月之多,想必家中的老父亲十分想念了,既如此,那朕便不留二位了,代朕向周王与邻照王问好。”
“一定,一定。”
周流笑着回答,他感觉这大煜国的皇帝也并不像父皇说的那样傲睨万物,不可一世。
周太子与邻照世子一同退出议事殿,天气日渐凉爽,周流裹了裹衣领,道。
“没赶上下雪,真是遗憾啊。”
索季瞥了他一眼,难得开口道。
“周太子有兴趣可以去一趟北方,那里的雪,很大。”
“哦?我们南方很少下雪。我听说北方的大雪一下就是几天几夜,足足有一尺厚。”
“一尺,是有的。”
索季望着天空,想起了那个人逃走的那天晚上,雪确实有一尺厚,也不知道那么大的雪那么冷的天,她是不是冻死在了某个角落。
倏尔,他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就是死,那也是她自找的。
“哎对了,有个事情不知道索世子能不能帮个忙?”
周流灵机一动,虽然他去不了邻照国,但是可以拜托索季帮忙留意一下呀。
索季挑眉,等待着周流继续说下去。
“我有两个朋友,年少失踪,这些年苦寻无果,不知世子能否在邻照国帮忙寻找一下?”
“女的?”
“嘿嘿,是的,两个女孩。”
“不用找了。”
“为何?”
周流疑惑不解地问道。
“邻照国环境恶劣,每年冬季都有饿死冻死的人,还有被野兽吃掉的,若真在邻照国,两个女孩子,估计活不下去。”
周流被吓得后退一步,江离也心中一颤,他自己都过得如此艰难,更何况是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瞧见他们二人的神色,索季便不在理会他们,走了。
周流颤抖着手望向江离,道。
“若真是…,怎么办?”
俩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这无疑是最坏的打算了。
周流跟江离两人表情的变化,让索季莫名地心情大好,闲来无事,他便退下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集市上闲逛。
大煜国疆域辽阔,横跨南北,物绕丰富,而邻照国地处北疆,被蓝穆开死死地挡在北华岭以北,甚至还修筑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只不过近些年来,两国面上友好相处,没有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只不过两国交界之处,小摩擦还是常有的,两国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大煜国对邻照国的防御之心没有丝毫减少,从驭北王蓝穆开一直坚持驻守北疆就能看出来了。
只是南下之心,一直埋藏在邻照王的心中,蠢蠢欲动。
街口处的扰乱引起了索季的注意,他并不想管闲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也凑了过去。
在人群围绕的中心,一个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她面带恐惧地望着眼前这个拽着她手腕的大汉,不断地求饶。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断地对大汉指指点点,大汉心中不服,便扯着女孩子走到大家面前,嚷道。
“你们知道个屁啊,这小娘们,手脚不干净,竟然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女孩连连摇头,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道。
“不是的…我没有…”
众人打量着女孩子的衣着头饰,看着怎么也是个富裕人家的小姐,便对大汉的说辞表示不信任。
大汉也不管三七二一了,一边拉扯着女孩,一边咒骂道。
“走走走,别看了,我要拉她去报官,好好教训教训她。”
说完,大汉不顾女孩的挣扎,就要朝官府方向走去,只是他一转身,一道黑色的身影闪到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他胸口剧痛,一下子被踹出了三米开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众人见状,纷纷躲避,生怕鲜血溅到自己的衣摆上。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一把将女孩拽了起来,护在身后,索季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具人,他浑身黑色,身上带着杀死,与他身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实在是牵扯不到一起去。
“我没有偷他钱。”
齐玉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辩解,她紧紧地拽着楚砚北的胳膊,整个人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楚砚北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不想死就赶紧滚!”
正常人一看楚砚北不好惹,老老实实跑掉就好了,可这大汉估计是掉了面子不服气,硬是挺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指着齐玉,恶狠狠地说道。
“她就是偷了我的钱袋,你们仗势欺人,我要去报官。”
楚砚北一把掐住大汉的脖子,手臂用力,大汉的身体逐渐向上提,他的脚尖十分费劲地站在地上,脸憋的通红,眼睛感觉都快要爆出来了。
索季来了兴趣,他拨开人群,走上前,说道。
“是非曲直谁也说不清楚,报官也好,若是这位姑娘真没有偷盗行为,自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大汉见有人出头给他讲话,心里底气更足了些,反正只要他咬死了这小娘们偷他钱袋,官府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报官?”
楚砚北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大汉彻底够不到地面了,他的脸已经变得青紫了,脚胡乱地蹬着。
“下死手?”
索季挑眉问道。
“他可以去找阎王爷报官。”
大汉吓尿了,他原本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楚砚北不能把他怎么着,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敢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他。
“我…我错了。”
大汉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楚砚北冷哼一声,松开手,大汉坠倒在地,他猛烈地咳嗽着,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众人后怕地看着这个黑衣面具男,不再敢做声。
楚砚北转身拉着齐玉走了,索季面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啧啧,为了一个女人…”
索季转身,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后退一步,俯下身,将白色的物件拿到手中,他眼神一凛,朝二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这个物件他见过,不值钱的一块碎玉,但是那个人却总是当做宝贝一样,他经常看到她一个人望着这个东西发呆。
索季心中万分疑惑,他知道那个觉得梨花带雨的女孩不是她,但是为什么她会有跟她同样的东西。
楚砚北将齐玉待会禧园,齐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已经没事了。”
楚砚北安慰道。
“我没有偷他的钱袋,是他撞的我,然后诬陷我。”
齐玉解释道。
“我知道。”
楚砚北声音不大,却让齐玉感觉十分安稳,她动情地望着他,泪眼朦胧,别有一番风情。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害怕。”
楚砚北静静地看着齐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齐玉以为他是同意了,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心中十分雀跃,少女怦然心动,儿时的那些誓言,本就做不得数,她现在只沉浸在与楚砚北相守的幸福当中。
这几日,孟红英没有再来沈府,沈暮云也没有在花如锦面前出现过。花如锦对那天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向孟红英道歉,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见到孟红英,她也不好意思去向沈暮云求助,沈暮雪一听她要去给孟红英道歉,也是十分的不同意,更加不会帮她了,思来想去,花如锦都没有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可是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走,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好在花如锦在沈暮雪口中得知,周国太子与邻照世子即将离开大煜国,皇上设宴欢送,届时,各世家公子小姐都会参加,那孟红英应该也会去的。
花如锦找到沈暮雪,问起了她这个事情。
“自然是要去的,哥哥和我也是要去的,阿锦你也是要陪我去的哦。”
沈暮雪最后又强调了一下。
花如锦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届时她找个机会跟孟红英说清楚此事,再找个机会溜走就可以了。
了无牵挂,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想到这,花如锦总算觉得畅快了许多,沈暮雪凑到花如锦面前,疑惑地问道。
“阿锦,你不讨厌孟红英吗?她抢走了哥哥,还欺负你。”
花如锦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那日纯粹是误会,她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沈暮雪依旧是一副你说任你说的模样,并没有将花如锦的解释听进去,花如锦无奈,便不在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