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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燕窝事发(一)

    宝玉这边闹哄哄的,奶娘李嬷嬷却渐渐回过味儿来:一个好生生的人怎么会被自己三言两语就骂吐血?

    “想必早前就病了,还敢糊弄你李奶奶!”

    李嬷嬷小声骂了袭人两句,抻了抻衣摆,施施然往王夫人那里去了。

    她一见着王夫人的尊面就跪倒在地上,一脸忠厚诚恳地道:

    “太太,我有一件要紧事禀报!”

    王夫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瞟了她一眼,道:“你说就是了。”

    李嬷嬷“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一脸着急地说:

    “是跟哥儿有关的事。”

    “哥儿房里的那个袭人姑娘现如今病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不中用,我恐怕她把病气过给了哥儿……”

    王夫人眼睛里划过一丝厌恶,皱着眉道:

    “既然病了,就叫她回家去罢。一个通房丫头,没有病了还在主子身边伺候的道理。”

    李嬷嬷连连称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王夫人又连忙低下头,迟疑道:

    “只怕哥儿心里不愿意,我一个老货也不得哥儿看重,更不敢要哥儿的强,太太,您看……”

    王夫人也知道宝玉的性情古怪,一向不喜老婆子,只对年轻丫鬟有好脸色,故吩咐贴身丫鬟金钏儿道:

    “既然如此,金钏儿你去宝玉那里走一趟,记得要缓缓地劝他。”

    金钏儿得了令,恭敬地向王夫人行了一礼:

    “太太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宝玉。”

    王夫人点点头,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去罢。”

    金钏儿和李嬷嬷从王夫人那里告退,一边唠嗑儿一边往宝玉那边走,很快就到了碧纱橱。

    碧纱橱内弥漫着一股子中药味,小丫头们被宝玉使唤得团团转。

    袭人已喝过了药,现昏睡过去了。

    “宝玉——”

    金钏儿亲热地唤道。

    宝玉见是她来了,脸色稍微好看些,愤愤得瞪了李嬷嬷一眼,问金钏儿道:

    “姐姐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

    金钏儿眼珠子一转,甜甜地笑道:

    “你这里忙乱的很,我也不跟你打机锋,是太太听说袭人姑娘病了,特意许她回家将养呢~”

    宝玉自然不舍得,推托道:“她如今病着,哪里好挪动?在这里养着岂不是比在家里更好?”

    一旁的李嬷嬷忍不住插嘴,走到宝玉面前说教:

    “她一个丫头,太太许她回家是她的体面,有什么好推三阻四的……”

    宝玉心里正积着火气,想起李嬷嬷往日里那些充主子拿大的做派,横了她一眼,劈头盖脸骂道:

    “你不过小时候喂了我几口奶,如今就到我这里来充起长辈了,好大的脸面!”

    “若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通骂,袭人她何至于气到病了?!如今你还敢来说她的不是,打量我是个泥捏的主子,倒治不了你!”

    他说着就要将李嬷嬷打出去。

    李嬷嬷吓得脸色发白,缩头缩脑地躲到了金钏儿身后去。

    金钏儿见她如此不中用,讪笑着上前劝宝玉道:

    “二爷何必跟她生气,没得气坏了你自己。”

    “以太太之心,不过体谅袭人姑娘回家后有爹妈照顾,比旁人更精心些。等她好了再回来伺候二爷,岂不好?”

    宝玉如今也年长了些,知道病了的下人要是被挪出去“养病”,大多都是回不来的,袭人回家后也无名医、也无好药,如何养的好?

    只是他天性软弱,不敢太过违逆母亲的意思,只敢拖延一二,因此对金钏儿道:

    “哪里就到了要回家养病的地步,如今袭人吃了药,再过几日想必也就好了。”

    “姐姐过几日再来看吧,若她没好,咱们再做别的计较。”

    金钏儿看了沉睡的袭人一眼,又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宝玉,知道今天事情是办不成了,笑着对宝玉说:

    “既然如此,我这就把二爷的意思禀告给太太知道,成与不成的全看太太的意思。”

    宝玉这才满意,笑着对金钏儿说了一车的好话,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等金钏儿回禀了王夫人,王夫人竟也没再说什么:不过是顾忌宝玉秉性柔弱,恐强行挪走袭人气病了他而已。

    谁知过了三日,袭人之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重了。

    宝玉在屋里急得焦头烂额,生怕王夫人强行将袭人打发走。这样心急火燎的,没过两日,他竟也病倒在床了。

    宝玉从小娇养,比之闺阁小姐更甚。他与袭人成就好事本就太早,学里更有秦钟等“好朋友”,外娇内宠之下,身体愈发虚了。因此不过忧虑了这两日,身体就支撑不住了。

    这凤凰蛋一病,岂是袭人之流可比的?

    很快府上就请了太医为宝玉整治。

    老太医坐在宝玉床头为他把脉,安抚贾母和王夫人道:

    “公子不过这些日着急上火,我开几服药吃了也就好了。”

    犹豫了片刻,又皱着眉继续道:

    “只是…只是公子肾.阳有些不足,可以少少地吃些补药,要紧的是要少近些女.色。”

    涉及到“肾.阳”,由不得王夫人不注意,忙小声问老太医:

    “这,这于子嗣上无碍吧?”

    老太医摸了摸山羊胡子,摇摇头道:

    “公子如今年纪尚小,并不要紧,养一养也就好了,只是往后要多加克制才是。”

    王夫人稍稍放下了心,暗骂袭人狐狸精,恨不得立时就赶她出府。

    贾母也有些不乐,但还是维持住了她国公夫人的气度,对太医笑道:

    “劳您再多开几服补药,他小孩儿家不懂事,往后我们慢慢教一教就好了。”

    太医又开了几张药方,拿着贾府包的厚厚一包诊金慢悠悠离开了:

    这远远高于正常诊金的银子不过是买他闭嘴罢了,他老人家还不稀罕出去说呢!

    等太医一走,王夫人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手里捻着佛珠,阴沉沉地对贾母道:

    “我早就知道袭人这祸根留不得,如今趁势把她挪出去才好。”

    贾母看了眼躺在床上偷听的宝玉,叹了口气,道:

    “往事不可追,恐伤了宝玉的面子。”

    “如今她虽病了,但宝玉喜欢她。若将她挪出去,宝玉忧思更甚,于病情终究不利。”

    “依我看,远远地另置一个屋子给她养病就是了。”

    王夫人捻佛珠的手一顿,强压着着怒火,为了宝玉,勉强同意了贾母的主意。

    她气得肝儿疼,一刻也不想再看见袭人,赶紧命丫鬟婆子找了个偏僻的院落,抬着袭人及其细软过去了。

    宝玉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动静,烦躁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好在袭人还在府内,使他还可宽慰自己:我如今好生养病才是正经,等我好了才方便去看她……

    ……

    黛玉在林府听闻宝玉病了,好歹是自己的亲表哥,又在贾府一同生活了这许多年,故乘着小轿到府上看望他。

    到了碧纱橱,迎春、宝钗、湘云等皆在那里,众人围在宝玉床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湘云嘴最快,直截了当地问道:“前儿袭人病了,现如今你又病了,你这屋子里有什么鬼儿不成?”

    宝钗做了恶事,听湘云说“鬼儿”这两个字,心中不免紧张,手紧紧攥住秀帕,嗓子眼发紧,一句关心宝玉的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也没有注意宝钗的异样,只顾着关注宝玉去了。

    宝玉见姊妹们都围着他,十分受用,浑身仿佛都轻了几两,一时不妨就将实情说了出来。

    “我这病也好治,不过心病罢了。”

    “袭人如今要不好了,她尽心服侍我这么多年,我如何不挂怀?”

    众人只知道袭人病了在别处养着,并不知道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都颇感诧异。

    黛玉蹙着眉回忆原著剧情,记起袭人身体似乎没有出过问题,最后还嫁给了蒋玉菡,此时生病实在不合常理。

    她有心去探究一番,故对宝玉说:

    “二哥哥,你也莫急,我们姊妹别的帮不了你,倒能帮你给袭人带几句话过去。”

    “你可有话要对袭人说?”

    宝玉似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傻兮兮地笑道:

    “嘿嘿,也没有什么,只叫她好生养病为要,不要担心我这里,过两日我好了就去看她。”

    黛玉听了一笑,她对宝玉点了点头,道:

    “我都记下了,必为你把话带到。”

    说罢,又转头问其她姊妹:“我现要去袭人那里,你们有要同去的吗?”

    其余姊妹皆说要去,只有宝钗因为心虚没有答应,推托道:

    “你们去就是了,我在这里守着宝玉。”

    众人都知道她对宝玉之心,促狭地冲她挤眉弄眼,宝钗犹在心虚,倒没有什么,宝玉却臊得闹了个大红脸。

    ……

    话说黛玉她们到了袭人养病的居所,见周围荒草丛生、风景寥落,屋子也几近破败,心里都对袭人生了些同情:从前她也是“副小姐”一样的人,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

    等几人进了门,仔细打量四周,倒宽慰许多。

    与外面的破败想比,屋内要好得多。里头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虽旧但也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丫头专门照顾袭人,现正服侍她吃东西呢。

    “袭人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湘云幼时曾被袭人服侍过,与她最有情分,第一个开口关心她。

    袭人咳嗽了两声,拢了拢身上滑落的被子,虚弱地对众人道:

    “几个姑娘怎么到了我这里来?”

    “我是要死的人了,快别沾了晦气……咳咳……”

    黛玉上前为她拍了拍背,也不嫌弃她,温言软语地对袭人道:

    “你不过病了,好生养着就是,千万莫提什么‘死不死’的话。”

    “宝玉也说叫你好生养病,莫担心她,过两日他就来看你。”

    袭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听黛玉说宝玉还记挂着她,眼睛盈起了水光:他心里是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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