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

    “以后洗澡唱歌,可以小声点吗?”季归恒面无表情。

    “哈?”

    “我说,以后洗澡可以小声一点吗?”

    傅笙捂住嘴,脚趾扣地,“你都听见了?”

    季归恒表情像在看傻子。

    傅笙也反应过来,没听见他过来说什么?!傅笙低下头,额发的水珠划在脸上,她绞着手指,忽地抬起头。

    “那,好听吗?我觉得还算好听的吧。”

    季归恒:……

    “你吵到我了。”

    “嗯,那我改。”

    季归恒眸色忽地黯淡下去,低低说了句“谢谢”,转身便走。

    傅笙一把抓住他,脸色关切:“你怎么了?”

    季归恒脸色苍白,额前沁出细汗,他抿着嘴,敛眸压抑下眼里的凶狠。

    “与你无关的事,别管。”

    “诶,你拽什么啊?”傅笙莫名其妙,“你要是肚子疼,我这里刚好就有药啊,刚刚体检的时候我顺手买的。”

    季归恒勉力压制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眼瞳慢慢涌上猩红。

    傅笙走到他面前,压低身子,去看他的眼睛。

    下一秒,傅笙肩膀受到一股大力,她被狠狠压在墙上。

    傅笙吃痛,下意识推他。

    手停滞在半空。

    她看见雪白的骨刺,从季归恒指节延伸出来,停留在她眼前,距离不过一指。

    只要季归恒轻轻用力,就能刺伤她的眼睛。

    “你……冷静一点。”

    “呵,”季归恒轻笑,好想杀了她。

    只需要再前进几厘米,她的天赋或许就归他了。

    空气里弥漫着急促的呼吸。

    傅笙不敢上手推开他张扬的骨刺。

    万一把他激怒了,她还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根骨刺徘徊在傅笙脖颈边缘,季归恒垂眸瞧她纤细的脖子。心里咂摸着这五年来,他身边日日夜夜萦绕的血(xie)|腥|味。

    “你别,别杀我昂,这可是在基地,杀了我你也没有好下场的!”

    季归恒嗤笑,他跟着她来基地就是为了杀掉她。不过现在到底不是一个好时机,基地内布下监控机关无数,他杀了她自己也难逃出去。

    骨刺缓缓后退,傅笙见状,轻轻挪开身体。

    季归恒的眼瞳还是猩红一片,他喉结轻动,似乎又回到了几秒前痛苦的状态。

    他夺门而出,折身闪进自己的房间,脱力坐在地上。

    季归恒用骨刺划伤自己的手指,鲜血溢出,他将伤口置于鼻下,出神地嗅着。

    五年来每次发动天赋都带着血味。他的天赋就是骨刺,最初只有两根。

    后来随着骨刺越来越频繁的使用,数量增多了,可也带给他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从小就怕疼,最初用骨刺只是为了不受欺负,后来他没想到杀|戮也会上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骨刺一日不见血便一日不安生,在他体内躁动,戳得生疼。

    唯有血腥味可以暂时缓解。

    这种曾经最厌恶的味道成了他痛苦的解药。

    隔壁,傅笙战战兢兢地锁上门,转身扑在床上大口喘气。

    “统子,这季归恒怎么回事?”

    “系统不知道捏。”

    “……”

    “所以你知道些什么呢?”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忽略的细节我也知道。但是你完全不了解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哦。”

    本来不那么生气的,硬生生被系统贱兮兮的声音搞得更愤怒了。

    再者原以为在基地里能安生几天,结果没想到自己隔壁就住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的人。

    好想骂人,不知道骂谁,更气了……

    傅笙一边按着自己膻中穴,一边咬牙切齿:“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用啊!”

    “我能发布任务啊!”系统无辜,“只要你选好线路,我就能发布主线任务了呀,不光如此,我还能告诉你该怎么养成你自己呢。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可是指导纲领一般的存在。”

    “指导纲领……啊!!!”傅笙把头埋在枕头里大叫。

    另一边季归恒稍稍缓解,理智回笼,恢复了一张面无表情到冷漠的脸。

    傅笙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清楚楚传来,跟在耳边响起似的。

    季归恒皱眉,这里的医院隔音这么差?不应该啊。

    傅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比之前更清晰了。

    季归恒思索一番,福至心灵。

    他临走时太匆忙,撞掉了一根骨刺。

    骨刺能将其周围的一切声音完整地传进季归恒脑海里。

    季归恒耳朵发烫,这不能够,他觉醒天赋五年来从来没干过监听女生的下作事。

    季归恒忙起身出去,再一次敲响傅笙房门。

    声音撕心裂肺,力透门扉。

    “有病就去治!!!”

    这厢傅笙在病房里气到揉捏枕头,那厢陆绾君已乘坐电梯来到负三楼。

    偌大的办公室,四面显示屏之间聚了十来人。正中央大办公桌后,男人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睁开眼,露出深重的黑眼圈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办公室中间站着一蛇身人,上半身是人的身体,下半身是蛇,尾巴尖正急切敲打地面,“休战不过才半个月,现在他们又袭击我们,公然撕毁契约,简直是一点王法也没有。”

    “现在哪还有什么王法,”办公桌后的靳丞笑道,“他们打进来不稀奇。我只奇怪一件事情。”

    靳丞叼了根烟,打火点燃,深吸一口,才继续道:“东部海岸线处处有我们的布防,整个领空也全部被反导系统覆盖。那些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在没有惊扰我们的系统下,一路长驱直入袭击中原的?”

    “还能用什么法子,靳丞,我早就说了,我们内部不干净!”蛇身人道,“这次他们只发动了空袭,最应该预警的防空系统毫无作为,我建议把防空系统那几个全部隔离起来查一查!”

    “你这话就不对了,”另一卷发女人说道,“我们内部是有问题,可这次我们几个全天都在基地里你们都是看见的,整个过程系统发出警报没有?其他楼的防空预警器又发出警报没有?就是中央广场上的预警器也没有任何异常。问题很显然出在别的地方,光隔离我们有什么用?”

    “我正要说预警器的问题,我问你,你们防空系统的预警器是不是只有你们管理,出了问题是不是得由你们负责?”

    卷发女人气笑了,“我说你怎么死咬我,我才想起来你是负责巡海的啊,两艘航母在我们邻近的公海上漂,你不也没有给大家预警?”

    “够了。”靳丞眉心拧起来,“吵什么,吵能吵得出问题?这样吧,你们这几天都暂时不用工作了,先放个假。预警器的问题,我会派人去查的。这次事件和你们说的话,我也会如数汇报给总长。”

    靳丞灌一口咖啡,目光才越过众人看向队伍最后的陆绾君,道:“陆医生,什么事?”

    “我把人接回来了,他们现在正在9楼住院部里。”

    “嗯,知道了,等他们休养好了按流程走就行。”

    “靳巡督,这两个人和以前我接过的不太一样,”陆绾君顿了顿,“以我个人经验,我怀疑他们两个应该都在S以上。”

    周围人投来或疑问或鄙夷的目光。红觉在整个觉醒者里固然占比很小,但数量上也有十万,就连已知的S也有两万多人。况且屋里的哪一个不是S以上的,就连SS也有两个。

    故而陆绾君说新接回来的两个可能都是S,在场诸人出于傲气,多少有些不屑。在他们看来,两个可能的S还不至于一个接应医生专门来汇报。

    靳丞却瞧见了陆绾君眼里的笃定,心里起疑,问道:“叫什么名字?”

    “他们的个人信息我已经发送到您面前的电脑里了。只是其中一个,我目前查不到她的具体信息。”

    靳丞点点头,朝大门扬了扬下巴,“没事就都出去吧,按刚才我交代过的那样办。”

    待人走干净,靳丞点开陆绾君发送的文件,目光陡然黯沉。按照傅笙的季归恒在战场上的表现,从来没训练过却能做到那个地步,再加上陆绾君刚才笃定的凝视……

    靳丞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压抑住颤抖的手点开手表的显示屏,呼叫他的顶头上司。

    陆绾君离开办公室没走几步便被人叫住。

    蛇身人摆动蛇尾追上她,笑道:“你说你这次接回来这两个是S往上?”

    “我并不是很确定,或许我判断错了,他们只是A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两个人是谁啊?”

    陆绾君茫然看向他,“嗯,我忘了。”

    “你怎么还不信我……”蛇身人话没说完,陆绾君已先一步迈进电梯里,微笑着朝他挥挥手,上去了。

    “防人之心那么重干什么,我又不会害他们。”蛇身人嘀咕道。

    他身后百米远处,一个人拐进角落。在无人看见的监控死角,那人身前的显示屏正在播放刚才录下来的视频,片刻,那人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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