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

    莫青黛看了他就烦,但习以为常的教养又不允许她弄哭Omega,只好一边嫌弃,一边给他递去纸巾:“别哭了,我不说你还不行吗?”

    哪知这话竟然对方哭得更厉害,眼泪不间断地往下坠,莫青黛擦都来不及。

    “唉,不是,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她无措地把求救目光投向两个好友。

    白荼接收到目光,开始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耳朵上不知什么时候堵上了耳机。

    呀,没放好,掉了。

    白荼拾起耳机,起身时瞄到她喷火的目光,淡定塞回耳朵里,躺下。

    一气呵成。

    莫青黛黑着脸,转了一点角度。

    乔菘蓝眼观鼻鼻观心,戳了戳乔松清的手臂。

    “乔松清,别给我装,我昨天发你家的荔枝被你吃了?”

    乔松清无辜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乔菘蓝冷笑。

    “信不信我把你喝醉拉我狂跳交谊舞三小时的事抖出来。”

    乔松清:“……”你已经全!部!抖出来了。

    摊上两个不靠谱的室友,莫青黛硬着头皮自生自灭。

    她现在谈的都是硬汉O,从没想过未来有一天还需要哄小孩,犹豫了一下,僵硬地开口:“不哭就给你糖吃。”

    霍秋的眼睛被泪水洗过后,格外漂亮,像下过雨的天空。

    他收敛了眼泪,问道:“真的吗?西瓜味可以吗?”

    莫青黛恨铁不成钢:“多幼稚才会被糖果收买!”

    眼见着霍秋咬上嘴唇,莫青黛飞快赶在他落泪前说道:“起码再加个苹果味、草莓味、香橙味、菠萝味、水蜜桃味!”

    霍秋信了她的话,眼睛亮晶晶的,语气软的像是撒娇:“我不爱香橙味。”

    看,这男人连口味都跟她不一样。

    莫青黛叹了口气,已经从善如流:“你喜欢最重要。”

    没有主持人的四十分钟快得令人咂舌。

    无论左见山在一旁怎样的压抑情绪,他和这帮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榆山水秀山青,连绵山峦犹如起伏的碧海,在轻淡的云雾中好似一组动态图。

    真拍摄爬山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主持人是嘉宾之间的润滑剂,是互联网观众的嘴替,更是节目组放在嘉宾身边的卧底。

    综艺,不就是来看嘉宾出糗的吗?

    左见山压下心头的恶意,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有意地整理了一下节目组发放的任务卡的放置顺序,笑吟吟走到一众热身中的人群里。

    “伙计们,节目组为了增加爬山乐趣,交给我了六张任务卡,请大家在爬山过程中一定要完成上面的任务。”

    躲在伞下乘凉的霍秋急忙开口:“我能不能不参加。”

    左见山见状,说道:“霍先生,请相信节目组。”

    说罢,他将卡片从最左侧的白荼开始一一递过去。

    白荼没有接过,意味不明地紧盯左见山的表情,直看得左见山额角冒汗,将手指轻轻搭在了最上方。

    指甲一下一下叩在卡片表面,仿佛重重捶在左见山心里。

    “怎么不拿?”左见山只得加深笑意来显示真诚。

    白荼勾了勾嘴角:“是不是漏了一张?”

    “啊?”左见山疑惑地数了数,”“六张没错啊。”

    “就是少一张。”她很肯定地说。

    既然个人一人一张了,那多余的肯定是……

    左见山笑容差点就挂不住了,明显是硬扯着嘴角:“我看六张差不多了吧。”

    白荼不赞同地皱眉:“一起来的怎么能不一起做任务?既然节目组没给你准备,那我给你写。”

    “不……”左见山慌张的拒绝声被打断,他伸手想拉住白荼,却被白荼轻巧躲过。

    白荼找节目组借了纸笔,寥寥几字,“啪”的一下,打在左见山的手臂上,仗着比他高半个头,俯视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记得完成。”

    白荼从他手中夺过所有任务卡,将第一张与下面一张交换了一下顺序,这才从最顶上抽卡。

    朝后一一递过去。

    她翻开自己的:请嘉宾在爬山过程中,自力更生穿裙子完成全程(不得使用外带金钱和终端支付)。

    白荼:“……”

    这就是左见山对乔松清的恶趣味吗?

    整个宿舍四个人里来了三个,唯一没有来喜欢穿旗袍的唐之之。

    白荼来之前,虽然被乔菘蓝按着化了淡妆,但身上衣服并没有换,还是极为平常的上身白T恤,下身牛仔裤。

    幸好白荼不穿,但也不挑。

    左见山收到导演临时通知加入任务,增加话题,这时已经不情不愿地向电视机前的观众透露了自己的任务,还不忘走过来提醒白荼:“嘉宾拿到任务卡后要小声对着摄像头念出来。”

    白荼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倒真有主持人的操守,随即认真对着摄像头念了一遍,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几人。

    乔菘蓝和乔松清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表情,笑眯眯的看不出情绪,只有这会儿他们看着才是最像亲兄妹的。

    莫青黛微张红唇,一遍遍扫过所有人,眼里流露出几分迷茫。

    云栖安自从出场以来,就一直是不露声色的模样。

    至于霍秋……

    白荼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出了抽搐的感觉。

    一般在综艺里,读者可以知道部分或是全部嘉宾们的任务,方便看他们为完成任务做出的各种搞笑行为。

    但嘉宾之间并不会知道彼此的任务内容。

    白荼觉得等着也没意思,必须在山脚先搞条裙子再说。

    还没等她开口先走,乔菘蓝率先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样吧,做任务人太多人太少都不方便,我们分成两人一组,组与组之间就通过微信□□流。”

    左见山站在一旁,听了她的主意,顿时慌张地插话:“那我呢?”

    他来这个节目不是当主持人的吗?怎么这看起来更像是六个主持人和一个嘉宾的另类综艺?

    节目组并没有告知主持人要参与爬山,因此乔菘蓝露出了和乔松清90%相似的疑惑表情:“你也去?”

    这话属实过于耳熟了。

    白荼干的好事,当然要自己解释,她把重音加在了第一个字上。

    “我给他写了张任务卡。”

    “为什么?”乔菘蓝更加疑惑。

    白荼少见地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做节目嘛,怎么能有人躺着录。”

    乔菘蓝懂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自己淋着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吗?

    这下就犯了难,七个人,两两一组怎么都不好分。

    白荼前进了几步,转身,主动退出:“你们先组队吧,我现在上不去。”

    没想到云栖安紧随其后,走到了她身边,说道:“抱歉,我也上不去。”

    霍秋犹豫了一下,举手:“我也是。”

    莫青黛的眼前,所有人相对站着分成了两批,她痛苦地看了眼手上的任务卡:“我——上、去?还是,不上去?”

    这下乔菘蓝这边的人相当于只站了乔松清和左见山。

    乔菘蓝狠狠瞪着乔松清,眼里几乎写上“去不了也得给我去”。

    “你也不上去?”

    乔松清摇摇头:“我可以去。”

    乔菘蓝松了口气:“那这样吧,分成两组,我们三个一组,你们四个一组。”

    莫青黛的手朝她伸了伸,似乎想打断这场分组。

    乔菘蓝注意到她的犹豫,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额。”莫青黛收回手,“没事,你们小心点。”

    莫青黛收手的动作太快,仿佛刚刚真的就是脑子里想法一闪而过,乔菘蓝也就没在意,点点头,和另外两个Alpha先行目标山顶。

    白荼也挥手告辞:“我先去完成任务了。”

    “兔子等等!”莫青黛冲上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拉离了人群,压低她的脑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shùshúshūshū,shúshūshǔlí,这是什么意思?”

    白荼停在原地听她讲完,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梨涡深深:“莫青黛,你是在玩儿我吗?”

    “啧。”莫青黛也烦躁的很,干脆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下:“树熟殊疏,孰书黍离?”

    白荼懒懒开口:“这不就是字面意思。怎么?你黍离不知道是什么典故?”

    “我当然知道。”莫青黛松开手,“但这题也太变态了,连告诉我猜什么都没说。”

    树木成熟后,叶子渐渐稀疏到了一定程度,又是谁在书写那国破家亡的黍离之悲?

    这玩意儿能猜什么?成语吗?

    白荼意味深长看着她:“如果我告诉你,不要把树翻译成树木呢。”

    “树不是树,那还能翻译成什么……”莫青黛眼睛陡然瞪大,露出更深的眼白。

    什么成熟后,渐渐稀疏到了一定程度,成就了那黍离之悲?

    “黍子……庄稼……”

    她口里很快喃喃出声。

    “……禾。”

    “秋。”

    白荼倒是对这出的题颇感兴趣,饱含深意地笑了起来:“无一字是秋,字字都是秋。树为禾,熟为火,殊疏为冬前之秋,古人以七八九月为秋季,黍离便生于秋,而黍离之悲亦是秋期之痛。”

    “秋……秋……”莫青黛已经听不见白荼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秋”字。

    霍秋……霍秋……

    她的任务对象怎么会是霍秋啊!

    莫青黛性急,冲上去拉着导演领子就质问他,却只得到“除霍秋以外,所有人的任务都是随机的”这种废话答案。

    再一转头,白荼和云栖安双双不见了踪影,霍秋倒是站的离她很远,茫然地观察她这边的动静。

    秋……霍秋……

    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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