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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利剑

    话说夭菊娟子与柳深华的鱼水之欢被人撞见——且撞见的还是云霄阁的神秘主人,他们只觉此事尴尬,似被当场捉奸的淫男□□,没个体面。因了这心思,两人了了分离,红着脸各回住处。

    面带羞涩的夭菊娟子回到菊香闺的时候正见叶小曼对沫双传授女红技巧,她痴痴一笑便去了沫双手中的针线与绸缎,以平绣、辫绣、绘绣、卷绣、盘绣、镂绣、挑花……等十余种方法在殊情画得绸缎上熟门熟道地飞舞起来,到了激奋时竟以双手在正反两面开工,最后完成的绣图除了七分与殊情画里的场景神似外,还有三分来自心中的缠绵情意,比如雪兔望向清竹的神情就有一股痴绝在里边。夭菊娟子把绸缎还给沫双的时候是出奇的好脾气,似是累坏了身子,维持微哂后栽头就睡。

    叶小曼与沫双了却了女红大事后,沫双便拉着叶小曼去看她刚养的白兔和新种的幼竹。这两样动植物是沫双的心爱之物,养着白兔的笼子底下是铺着三层后的上等雪绒毯,种着幼竹的是似玉质地青花瓷。叶小曼知道沫双对它们动了真情,才舍得把如此珍贵的物品拿来作装饰。沫双羞臊地说道:“不晓得何时能再见到他呢,见他时我便把这两样东西和那刺绣送他……他会喜欢吧。”叶小曼心下自忖:原来她爱屋及乌到了这步田地,真是个可爱的女孩。“与你忙了一天了,我真困了,其余的事明早再商讨吧。”叶小曼说完便独自回去安眠,沫双照顾了这两样动植物一阵,便也回去入睡了。

    梦杂碎而斑斓。

    “柳郎柳郎,不要弃我,你怎能弃我?”“小竹子,你在哪,我找不到你。”夭、沫两人浸梦太深,竟同时说起梦话来,吵醒了一旁的叶小曼。叶小曼只觉这情景不可思议,一个劲地在偷笑,于是拿了纸、笔做起了无聊的闲事——把两人的梦话一字不漏的摘了过来。直到两人停下,她歇笔,再次入睡。

    叶小曼的梦是一色灰调子碎片,没有正常女孩子的旖旎幻想,她的手脚从来都是凉阴阴的,似乎已没了温度。那是一种心病,对于从前、现在、未来的绝望——她的这张脸,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她再也无法对自己怀有希望——痛心悲伤人是谁?

    知否知否——悲伤是另一个自己?

    天蒙蒙亮的时候,夭菊娟子便起来寻人去了,沫双与叶小曼听到动静皆起床打扫菊香闺,本就稀烟尘的菊香闺在她们的反复打扫下更显洁净——她们常常是一边打扫,一边聊天,好打发枯燥乏味的时光。可,今天似乎是不同的——因为今天是沫双的寿辰(即生日)。

    叶小曼有一颗洞彻人性的慧心,她比同龄人更早熟,她知晓什么礼物是沫双这样的女孩子最需要的——送其温暖是最宝贵的礼物。

    她先用金箔纸剪刻出两颗连体水蜜桃,再在下面贴上银箔纸剪出的“姐妹同心”四字。她送沫双这份厚礼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真情真意,她的情意传到沫双的心里,沫双只能以串串水晶泪珠来报答。

    “小曼,今天我请你吃饭吧。”沫双含泪笑问道——她是开心啊,从未有人这样待她,对她这样的一个小丫鬟也这般珍重,她觉得她已经得到了上苍的厚爱。叶小曼忽然嘲笑沫双:“你以为自己真是豪门家的千金小姐吗?有钱请人吃寿饭吗?我们这样的人能吃饱喝足就算万幸了……我既是你的好姐妹就不能浪费你的辛苦钱儿。”叶小曼的训斥让沫双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泪珠不住下滑。叶小曼见沫双这副模样,连忙劝道:“好妹妹,今天是你的大红日子,怎能哭呢……方才是我错了,我掌嘴。”语毕,她果真“响亮亮”地掴起自己的耳光。沫双即刻制止了叶小曼的行为,口里说道:“我是在开心,你处处为我着想怎能不令我感动,谁想你会错意以为我在怨你才哭的……小曼你真是傻得可爱。”叶小曼极度郁闷地望了沫双一眼后,边捂肚子边翻白眼地说道:“你看我这般滑稽,想必是肚子内的糊涂虫在捣乱……哎呀这可不能怪我,万万不可怪我,谁叫那糊涂虫一瞬间就把我控制了呢?”她故作委屈状,逗得沫双长时间发笑:“呵呵,你别编个故事唬我,我还不是三岁娃娃,由着你骗。”叶小曼轻拍她肩笑道:“好嘛,你不是三岁娃娃,你是十三岁的娃娃,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叶小曼故意把娃娃两字叫的脦响,仍是将重点放在娃娃两字上。沫双被叶小曼搞得哭笑不得,伸手要来“教训”她,可叶小曼是天生的机灵鬼,见势便闪开了。沫双扑了个空却仍有不甘,于是一个追一个跑,气氛一下子就变活络了。

    她们胡闹了一阵,外面就有人叫了:“沫双,还有那个新来的,夭菊主子唤你们集合呢,全去百味天香馆。”沫双、叶小曼推门出去,见是巧红、芝翠她们,不由一愕;然后以微笑面对她们。巧红斜觑着眼对她们吩咐:“这次云霄阁来了个大人物,丫鬟、小姐们都要去跪安,你们须得谨慎,切不可出乱子而丢了云霄阁众姐妹的脸面。”沫双、叶小曼唯唯诺诺地应着。遂,跟着她们去了百味天香馆。

    她们到百味天香馆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堆,应是集中了云霄阁里所有的人。她们(所有的人)正窃窃地议论着什么,脸上表情各异。叶小曼朝人群中心走去,方想搞明白状况,就被人群挤在了最里面。她们群围着的是三个衣着华丽高贵的男人:中间一个神色淡定,双眼半阖,举止投足间无不透出一股富贵气,站在左边的是个类似似堇的俊俏太监,站在右边的则是平静王。只见容妈畏畏缩缩地对那人说道:“白大爷,云霄阁大大小小的人物可都来了,可就不知有没有你想找的人。”华衣男子困倦地说道:“上个月我梦到她了,梦里她处在云端上,缥缈若浮云,让我追也追不到;于是我吩咐了所有人去找她,直到今天才有些眉目……在这里我闻到了她的气息,所以她一定在这里。”容妈面露难色,正愁着,只听那人又说:“她消失了很久,我心烦了很久,这次我不能再失去她……哪怕是她的白骨。”听完那人霸道的言语众人倒吸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恐慌。容妈瑟瑟说道:“白……白大爷,你若……你若不信,就自己去找找吧……姑娘们可都在这里了。”那位白公子缓缓站起,往人群中走,一一掠过杏香子、夭菊娟子、烟岚及众姐儿、丫鬟,最后在叶小曼前面停顿了一阵子,摇着头走开了。容妈搓了搓手心,小心翼翼地问他:“可有?”那人蹙眉问众人:“还有谁未来吗?”站在尾端的袅袅急忙答道:“我家小姐正生病儿不能来,请公子体谅。”不料,那人秀眉又一蹙,厉声道;“我要的是全部,云霄阁全部的人,就算是正在生病的,也要给我从床上爬到这里来!”他的蛮横让一些胆小的小姐、丫鬟们吓得六神无主,站在杏香子旁的小丫鬟竟惊慌过度晕了过去,杏香子受不住气,一个腾空翻,飞到那位白衣公子头顶上方,用两把飞刀架住了他的脖颈。容妈看到了这个场面几乎被吓死,赶快向杏香子使眼色,杏香子装作没瞧见,仍旧挟持着那人。白公子诡异一笑,不知用了什么厉害手段,让架在他颈子左右的飞刀寸寸开裂,碎落一地。杏香子大惊,嘴里念着什么:“无形碎器……这种失传的功夫怎么还会出现?!”众人亦是大惊——明明没见过他动手啊,这飞刀怎么就断了呢?站在白公子左边的俊俏太监见杏香子对主子不敬,向平静王打了个手势,两人便将杏香子团团围住。白公子挥挥手,揶揄:“这位姑娘以为自己的武技已是天下第一了,想要展示一下,我们自然要给她这个机会……还是放了她吧。”容妈见他是深不可测之人,不敢怠慢,忙道:“老妇这就去唤殊情小姐。”向白公子告辞,她便匆匆去了。众人等待着殊情出现——担忧者有之、平淡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此刻的气氛似是凝固了一层冰。

    不久,殊情来了。

    殊情全身上下似乎都萦绕着一股寒凉,青丝垂至额前,遮住了那双泛秋水的眸子,她身细如柳,轻踏碎步都像随时欲倒的样子——瞧得人好心疼。众人看向殊情又看向白公子——实在不能想象他会把柔弱的她怎么样?白公子乜了殊情一眼,随后念道:“静女其姝。”殊情问他:“霸王何孤?”白公子一愕,回道:“予怀怆然,不与人说。”殊情又问:“为情?佳人何样?”白公子回:“是妖是仙,周身有灵韵,若一回头,三千粉黛顿然失色。”殊情叹道:“情,伤人至深的武功。”白公子也叹:“可惜当初予不懂,已坠情。”殊情说道:“小女子别无他能,唯有一样才能可帮公子解除一时的相思之苦。”白公子急问:“何才?”殊情只干脆地回了一个字:“画!”白公子击掌而曰:“拿笔、墨、纸、砚、颜料来。”下面的人依着他的吩咐拿了这些工具、桌椅摆到了殊情面前。殊情缓缓地坐下,并未马上持笔,她问白公子:“此女在公子心中可比谁?”白公子答曰:“褒姒。”殊情凝神冥思后,画出了一个被云雾缠绕在其中的绝色冷美人,让人有种可望而不可求的遥远之感。不知谁叫了一声:“这画中的美人双眸竟有几分像比美大赛时见过的云霄阁主人。”时间像停止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白公子激动地问容妈:“谁是云霄阁主人?”容妈回他:“云霄阁主人并不属于云霄阁,她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来去自如,不受约束的人。”只见白公子忽然来了精神,站起身喊道:“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情是世上最厉的蛊,世人永逃不出的劫。即使如他这般人物也无法脱离此字。

    容妈虽是面露难色,但对他仍是点头,想是惧极了他。只听容妈对白公子说:“大爷莫急,老妇这就去唤她。”便匆匆去了。在场的,除叶小曼以外的人均是一副期待的神情——那个月纱如翼的蒙面女子在她们心中始终是一个谜。此时的叶小曼脸色紫红,紧张的汗若雨下——不知为何,她如此担心她,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她的身影系入了她的心里——素娥素娥,我前生是你的玉兔吗?你是我所想要却不能到达的完美彼岸。等了好久,百味天香馆大门口出现了容妈的身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容妈走向前对白公子耳语了一番,尔后站在一旁垂头沉默。后,见白公子露出一副冷俊的笑貌,应了声“好”后,便似一阵狂风般去了浮萍堂。

    云霄有阁主,红尘俗事不沾身,一袭洁衣却入泥,好似水中仙芙蓉。

    白公子见天然浴池里飘着一朵巨型莲花,莲心上端坐着一名被一只硕大银蝶与无数只彩蝶包围着的女人。她应是个美人,虽然她蒙着半张脸,但露出的那双眼有着盖世无双的风采,她的月牙纱像是吸收了黑夜中所有的星月之光,泛着闪闪亮光,柔顺的青丝沿着花瓣浸入水下,在整个浮萍堂背景的烘托下如梦如幻。然,最最受白公子凝视的是她眼下的一对朱砂泪痣,这对泪痣是他所认识的标志。他仿若看呆了一般忘了来此处的目的,忆起时便音如蚊吟:“漪,没想到你竟成了云霄阁主人。”那女人却不理他,自顾自地跟银蝶说着话儿,白嫩纤长的手指轻抚莲花花瓣。白公子见她这般冷漠自己也不生气,仍旧轻轻吟问:“漪,你依然不肯原谅我当年犯下的错吗?”那女人这才回他:“施主,我并非你要找的故人,你请回吧。”虽然是极为淡然的一句话,但能令听者心冷如冰、肝肠寸断。白公子捂着心口,激烈地吐了一口血,支吾道:“你怨我恨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假装不认得我!”女人漫不经心地吟诵:“红尘香艳谁相忆,萧然回头,茫环四顾,疏疏静静凄凄兮。冬去春又来懊侬,强识旧人,物是人非,琴女不得伴箫郎。”白公子以手背擦干嘴角溢出的血痕,霎时换了一副神情,变得冷酷阴邪起来。只见他催动体内真气,像一支运力已久的离弦之箭,飞到莲花瓣尖上。他的到来让蒙面女子猝不及防,她微微后仰身子,白玉中指指向他眉心道:“你休想胡来!”白公子的脸苍白异常,似得了癫痫般抽搐、痉挛,随后有白沫从嘴角溢出。这时的他像受了重伤的小兽,蜷缩成团。蒙面女子大惊,忙拉他进莲花座内疗养,她一边汍澜一边平静地说道:“真澈,还记得白衣咒吗?”白公子牙关打颤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摩訶薩(三稱三拜)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怛垤多嗡伽羅伐多伽羅伐多伽訶伐多羅伽伐多羅伽伐多娑婆訶天羅神地羅神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爲塵南無摩訶般若波羅蜜。”蒙面女子叹息道:“你既记得白衣咒,就找回了本心……你的怪病也就好了一半啦。”白公子此时的脸狰狞的可怕,几乎接近疯狂,他朝她吼:“漪,你……怎这般无情?”蒙面女子听他唤自己的名字的同时,忽生惆怅之感——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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