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钱乐思正准备回答安馨的问题,钱母就端着个碗走进来了,边走边说道:“浩儿媳妇,该给浩儿喂药了。”

    随着钱母的靠近,安馨也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人也从床沿站起来。

    “娘,我来吧。”边说边伸出手。

    “你今天刚进门,还是我来,你在旁边看着。”钱母小心避开安馨伸过来的手笑着说道。

    “娘,不碍事,既然我已经接受嫁给钱景浩,身为他的妻子,照顾病中的他,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安馨也有她的坚持,既然她要留在这个家,她就得好好表现,虽然钱氏夫妻看着很好说话,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安馨可不敢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开心就做,不开心就撒手不做。

    见安馨坚持,钱母说道:“你先站在一旁看我怎么喂,浩儿在昏迷中,吞咽很是被动,这药不好喂。”

    “好。”听到钱母的话,安馨主动让到一旁,等钱母坐在床沿给钱景浩喂药时,她就专心地看着。

    过程真的像钱母说的那样并不顺利,钱景浩人在昏迷中,不会张嘴,一汤匙药汁约莫有三分之二是沿着两边嘴角往下流,才喂了两汤匙的药汁,钱母手中的白色手帕就被药汁染成了土黄色,这药都喝不进去,又怎么能药到病除呢?安馨看得直皱眉,但毕竟是人家的儿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在钱母第三次给钱景浩擦拭两边嘴角的药汁时,安馨终于开口了。

    “娘,让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若是我有做得不对的,你就开口提醒我。”再让药汁这么流下去,钱母手中的手帕也擦不完,还会弄脏白色的中衣和里衣,到时还得换,就很麻烦。

    见安馨再次主动提出喂药,钱母也不坚持,而是笑着站起来并将装药的碗递给她,人也站到一旁,安馨一手接过装药的碗,一手接过已经被药汁染湿染黄的手帕坐到床沿上,学着钱母刚才的样子给钱景浩喂药,钱母看着安馨熟练的动作,便放心下来。

    “我先去忙了,小思,一会儿你大嫂喂完药,记得把碗端回厨房。”叮嘱完女儿,钱母才放心离开。

    “小思,你到厨房再给我装一盆水来,我要洗脚。”安馨笑着对站在一旁的钱乐思说道。

    看着才喂了四汤匙的药碗,钱乐思知道大嫂想要把整碗药喂碗,还需要很长时间,就答应了:“我现在就去给大嫂装水。”说完,端起地上的木盆就出了新房。

    见钱氏母女都离开了,安馨才松了口气,但她也不敢耽搁,赶紧将桌子旁的长板凳拉到床前,然后将药碗放到条板凳上,她则再次坐在床沿上,先伸手将钱景浩的嘴巴掰开,一手捏着嘴巴两边的关节,另一只手舀起一汤匙药汁先吹了吹,才一股作气灌进钱景浩的嘴里,又飞快地将汤匙放回药碗,担着嘴巴两边关节的手指收回,快速将钱景浩的下颚往上一顶,就把他的嘴巴给合上了,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脖子处,像前世灌小鸭那样不停地往下撸,很快,就把嘴巴里的药汁给撸了到食管里,昏迷中的钱景浩,下意识地咽了下去,安馨这才将手收回来,只是这一番操作下来,她既要担心钱乐思进来看到,还要时刻注意着钱景浩嘴角有没有药汁流出来,简直就是一心二用,很是费神。

    这种喂药方法是只有少许药汁流出来,却很费时间,钱乐思可是很快就回进来,到时万一钱乐思误会她虐待钱景浩就麻烦了,皱眉看着还有三分之二的药汁的药碗,安馨眼神突然坚定起来,虽然那样做的损她的形象,但只要她动作够快,应该不会让人撞见,说做就做,安馨端起药碗,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了一大口,药汁一入口就苦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可她清楚地知道,给钱景浩喂药将是她接下来在钱家每天都必须要做的事情,直到钱景浩醒来。

    强忍着药汁的苦涩味,安馨快速地将药碗放回长板凳上,上半身飞快地往床的里侧探去,找准备钱景浩的嘴巴,准确无误地将她嘴中苦涩的药汁一点一点过渡到他的嘴中,直到他将她渡过去的药汁全部咽下去,安馨才又将剩下的半碗药汁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感觉到钱景浩将最后一点药汁咽下去,安馨立马站起来,冲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完,正准备将漱口的茶水吐回药碗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就被钱乐思的声音给吓得咕噜一声,全部吞了下去。

    “大嫂,你把药都喂完了?”钱乐思看着空空的药碗,惊讶地问道。

    安馨转身尴尬地笑道:“喂...喂完了。”心里却直庆幸:还好她动作够快,若是让钱乐思看到她那样喂药,她大嫂的威严不保了。

    看到钱乐思还端着一木盆的水,安馨赶紧转身上前接过:“我洗完再喊你。”

    “好。”钱乐思等安馨端稳木盆后,才走到长板凳前拿起空碗出了新房。

    安馨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将木盆端到床前的长板凳前放下,才坐在长板凳上,开始拧汗巾擦脸,擦手,脱袜子洗脚,边洗边看着床上依然昏迷的少年郎,很快又收回视线,也不知道这货还能不能醒来?她是希望他能醒来的,毕竟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得照顾一个植物人丈夫,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光是想想每天都要照顾人,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她就觉得人生无望。

    洗完脚,安馨喊来钱乐思帮她倒水,她则找出原主出嫁时收拾的包袱,当她拿出包袱里的衣服时,安馨整个人都不好了,安家收了钱家三十两银子,竟然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给原主准备,嫁衣都有现成的买,她就不信平常穿的衣服买不到,原主是没有嫁妆的,就连钱家抬过去的六抬聘礼也是一抬都没抬过来,安馨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她知道原主在安家不受重视,可她却没想到,安家竟然连一抬聘礼都没抬过来,对原主简直就是不管不顾。

    “既然你们如此绝情绝义,就不要怪我了。”安馨很快平复心情,那三十两和六抬聘礼,就当是帮原主还了安家的养育之恩,反正原主都已经死了,她是二十一世办的安馨,与安家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这样想之后,安馨好过许多,走到门口关上房门,又走回桌旁,从包袱里找出换洗的里衣,换上干净的衣裳后,安馨感觉舒服多了,本想吹了红烛上床睡觉,想了想,最终只得作罢,放下床帐,在床的外侧,掀开被子躺下,入睡前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说不定等睡醒了,她就在二十一世界的家里了。

    安馨是被咕咕咕的鸡叫声和女人喂鸡的声音给吵醒的,还没睁眼,就闻到淡淡的焦香味:这是妈妈又在煎饼了吗?带着愉快的心情安馨睁眼,只是入眼的红色有如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我没能回去。”虽然失落,但天已经大亮,安馨只得收拾好心情起床,她是新媳妇进门,总不好赖床,虽然原主带过来的衣服都是补丁打补丁,但总比没得穿要来得好一些,安馨穿戴整齐,将如枯枝般的长发用昨晚的木簪全部挽起,连六抬聘礼都敢贪墨,安家给原主用木簪挽发,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确定没有不妥后,安馨才挂起正红色床帐,本想给钱景浩穿上外衣,可惜她一个人力气不够,一会儿只得又叫钱乐思进来帮忙了,帮钱景浩把被子掖好,安馨才转身出了房间。

    院子里,钱母正在喂鸡,钱父坐在左手边的空地上锯着一根已经刨了皮的木头。

    “爹,娘,早。”安馨跟两位长辈打了招呼。

    “浩儿媳妇起来了,先洗把脸,早饭很快就好了。”安母看着她笑道。

    安父则是笑着冲她点点头,又继续锯他的木头。

    “好。”安馨笑着应下,抬脚往厨房走去,抬眼便能看到厨房屋顶的烟囱炊烟袅袅,越是靠近厨房,焦香味就越浓,到了厨房门口,安馨看到钱乐思正在往锅里烟面饼,灶膛前一名年约十岁左右,扎着双丫髻的女娃正在烧火。

    “小思早啊。”安馨笑着朝厨房里的钱乐思打招呼。

    钱乐思转过身笑道:“大嫂起来了,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饭了。”

    安馨进了厨房,笑着看跟烧火的小女娃打招呼:“小琪早。”

    “大嫂早。”钱乐琪抬头笑着回应,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笑容灿烂。

    看着钱乐琪灿烂的笑容,安馨知道她的性格要比姐姐钱乐思开朗。

    吃早餐的时候,安馨跟钱母提出想帮钱景浩洗头,安母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好多天没给儿子擦过身,更不要说洗头了。

    “行,到时你让小思烧热水,擦身的话你怕是翻不动浩儿,到时就让你爹来。”安母点头说道。

    “知道了,娘。”安馨笑眯眯地应道,低头专心吃早饭,今天的早饭是白粥加白面煎饼,根据原主的记忆,她从来没吃过白面煎饼,在安家时,只能喝有如清水一般的米汤,看来钱家的经济条件不错,想到这里安馨随即一笑,若是个穷苦人家,也供不出一个秀才来。

    “浩儿媳妇,这是浩儿的早饭,你一会儿喂他吃。”安馨刚放下碗筷,安母便端了一碗雪白的米汤放到她面前。

    “娘,钱景浩这些日子都只喝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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