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游玩

    ???

    秦幼阳疑惑地歪头,想抬手去拿那纸仔细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谁知这人却在她抬手时抱住了头。

    “我又不打你,怎么?你记起来自己是哪里人了?”

    那人从胳膊的缝隙中缓缓抬头,见秦幼阳确实没有恶意才放下手臂,神情尴尬,他又写下几字——【没有,但我知道自己叫屈庶。】

    秦幼阳沉吟了一会,“好了,我会派人去查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急于离开这,但我在找到你家人确认你身份前是不会让你走的,我既救了你就要对你的命负责,不然到时你真正的家人来找了,我怎么交代?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吧,在我这做事,百钱很快就能挣到了。”

    说完最后一句,对方的眼睛明显亮了。

    “屈庶你先下去休息吧。”

    【休息有工钱吗?】

    “没有,但如果你这两天非要工作,我也不会发给你工钱,你必须给我休息满五天再出现在我面前。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晕前倒前说的那番话,证明他绝对见过什么,在没弄清那些人到底到汝阴干什么之前,决不能放走这个人。

    屈庶瘸着腿出去后,越儿走了进来,“郡主,审出东西来了。”

    哦,她差点忘了那个活舌头了。

    “此是审出的证词。”越儿递上一张绢帛。

    【……我等均是匡将军麾下,奉将军之命装作平民进豫州秘密寻找一位贵人,不可伤其性命,那人正是我们所寻之人,但我等均不知其身份。】

    匡将军?匡钟可是杨飞心腹大将,他让人秘密寻找的贵人定不是普通之人。

    结合那屈庶的长相与会写字这点来看,他确实不是普通渔民,可他寥寥几字中透露出的对黄白之物的渴望,又不像自小富贵之人。

    他到底是谁?

    七天后,秦幼阳打算去汝阴城逛逛,买些首饰,叫上了屈庶,秦显也非要跟上。

    别院侧门已经备好了马匹,秦异金也在那等候多时了。

    “你的腿好了?”秦幼阳看他走路已看不出异样。

    屈庶点了点头。

    秦幼阳得意地抱起手臂,她就说嘛,她对自己的准头和力度还是有把握的。

    “好,那以后你就做我的侍从。”说完,秦幼阳翻身上马。

    但屈庶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你不会骑马?”

    他点了点头,眼神看向了地下,双唇抿起,左手攥起了一角衣摆,楚楚可怜。

    秦幼阳微微皱眉,心想他真的是出身京城的贵人吗?竟然连基本的骑马都不会。

    秦显看着他这副样子,则翻了个白眼,冲秦幼阳打着手语,“别带他了。”

    秦幼阳果断拒绝,“来人,套个马车来。”

    说完,她下了马,拍了拍这个就比自己高了一点的少年的肩膀安抚道:“做我的侍从是一定要会骑马的,但你无需害怕,不会骑马可以慢慢学。”

    秦幼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刚落到他肩膀上时,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看向他的脸时,他的眉头又瞬间展开了,重重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秦幼阳总觉得他像一只被虐打过的幼犬,除了容貌,没有一处像是自小养于富贵人家。

    他也不会驾马,于是他就与马夫一起坐在车前,一路上他一直在咳嗽。

    “停车,屈庶,你上来。”

    秦异金有些惊讶,不过转头一想,照顾伤者也是应该。

    但秦显的反应却很大,气得屁股都离开了座位,最后想了想又坐下了,马车车厢都晃了晃。

    屈庶小步跑上了马车,坐到了秦幼阳对面,秦幼阳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过于清澈,便别过了头去,“看我干嘛,我是嫌你在前面影响马夫驾车。”

    屈渡看着她微红的面颊有些出神,随后笑着垂下了眼睛,再抬头看到秦显敌视的眼神,他笑着点了点头,这倒弄得秦显不知该看向哪里了。

    到了城内宝乾斋,秦异金一下车便奔向了铺内的秦汤,这两人是亲兄妹。

    秦汤一身粉色衣衫,举止风流雅致,“幼照,你今日得空来了?近日来了一批东海珍珠,正打算送到别院让你和王妃挑选呢!”

    秦幼阳瞬间双眼发光,她同嫂嫂一样,都喜欢珠玉,她看着匣中颗颗饱满硕大的珍珠,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每颗珍珠镶嵌在不同饰品上的样子了。

    她与秦异金讨论着:“这颗中等大小,可做凤衔珠的额钗,到时候一颗珍珠垂在额前,肯定好看。”

    两个女儿家讨论的热切,秦汤宠溺地看着二人,拍了拍秦幼阳,“幼照,你先挑着,我今日要听掌柜报账,阿金,你陪着幼照”

    “等等堂哥,我有事与你说。”秦幼阳差点忘了另一件事,拉住了秦汤。

    “哥,我一会要和你一起听报账。”

    “好。”秦异金对经商十分感兴趣,而秦家对为数不多的女儿向来宠溺,所以并不拘束她接触这些。

    秦汤凑近了些,用帕子掩住口鼻,遮掩唇形,“怎么,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秦幼阳面对着柜台,脑袋动都不动“你看到门口和秦显站一起的那个仆从了吗?”

    秦汤微微扭头看去,只见阳光下微风吹拂着那位小哥的衣摆,他正看着街上的拉运汉白玉的工人,目光中满是不属于他这种人该有的怜悯。

    “看到了,怎么回事?”秦汤一举一动都十分雅致,甚至比女人还要温柔。

    “他是我前几日救下来的一位渔民,我从追杀他的匪贼口中得知他是匡钟正在秘密寻找的贵人,他不知道在哪中了毒,毒解之后竟然全然忘记了前事,且不能说话了,我猜匡钟所找的贵人绝对不是平常人,想让哥哥你在豫州的商队查探查探,他说他记得自己叫屈庶。”

    秦汤点头,“好,我记下了,但如果他真是一位重要的贵人,你以后就不要让他轻易露面了,匡钟能派一批人进豫州寻找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此事待你哥哥回来了要第一时间告知。”

    秦幼阳点点头,“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让他过多露面。”

    说完,秦汤便拉着秦异金一起去内间听掌柜报账去了。

    伙计给秦幼阳搬了一个锦垫,让她到店内的一角坐下挑选。

    门外,在这段略为有些坡度的路面上,一位拉着石料的□□着干瘦上身的老者怎么都前进不得,满头大汗。

    在他尝试左右晃动时,双手突然脱力,载着石料的板车缓缓向后滑去,后面还有一位拉车的老者。

    屈庶下意识脱口一句:“小心”

    随后急忙跑上前去,想要抵挡板车,谁知板车在离他一寸的时候就停住了,他顺着看去,看到的是秦显壮硕的小臂。

    秦显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屑,似乎在说,就你这个身板还想逞能救人?

    屈庶轻笑了一下,将腿踩在了板车上,秦显不知他要干嘛,不敢松开手,屈庶却拽了拽他,示意他松开,秦显一脸雾水,小心翼翼地松开。

    屈庶猛地一踩,整个板车的尾部就彻底接触到了地面,虽然迫于重力滑动了分毫,但立马就因为与地面的摩擦而停住了。

    屈庶看着秦显,似乎在说:不能只用蛮力。

    秦显猛地把屈庶拽起,将他甩到一旁小巷的墙上,手里疯狂打着手语。

    但屈庶一脸不耐,等秦显终于停了下来,他才摆出一副“你说什么?我看不懂”的疑惑嘴脸。

    秦显一巴掌扇了上去,随后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砸到了墙上,缓缓开口道:“别装了,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屈庶此时真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没错,我会说话,你也会!刚刚你那句小心虽然细微,但我听得清清楚楚,说!你有什么目的,为何要诓骗我妹妹!”

    屈庶平复了心情,用他那双无辜的桃花眼盯着秦显,“那秦三公子呢?听闻你自幼失语,怎么如今又会讲话了?如果郡主知道了,又会如何?”

    “你!”这番质问让秦显无话可说,“果然,从你一醒我就一直观察你,你果然不是善类!”

    “放心,我对救命恩人毫无恶意,只是暂寻栖身之所。我观公子十分在意郡主,如果公子不想撕破脸,就请为我保守秘密,我也会为公子守口如瓶。”

    秦显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越儿在外面寻找他二人。

    他才松开屈庶,“你是京中哪家的公子?匡钟为何寻你?”

    “这我是真不记得了,我失忆一事却是事实。”

    秦显有些狐疑,但此时越儿呼喊得越发高声,他只得先作罢,走了出去。

    原来是秦幼阳在找他们。

    “你们二人看这两副耳坠哪个好看?”秦幼阳一手拿了一个不同样式的耳坠,左手是海棠金镶红玉,右手是银攒丝玉兰包白玉。

    这……

    秦显瞬间觉得喉咙发干,他挠了挠头,眼睛在两边来回了不下十次,最终打出手语——【都好看】

    秦幼阳叹了口气,看向屈庶。

    屈庶笑着指了指她右手上的银攒丝白玉的耳坠。

    “是吧,我也觉得这副好看。”秦幼阳很满意屈庶的回答,便将那副放至一边,继续挑选。

    秦显愤愤地看着屈庶,气呼呼地走出了店门,坐到了店门口的石阶上。

    此时一位鹅黄色碎花衣裙的女子正好从他身边经过,走进店内。

    伙计急忙迎上去,“小姐,想要些什么饰品呀?我们这是整个汝阴首饰款式最新的店了。”

    这位小姐身边的婢女替她回答道:“此乃从京中迁回的崔家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崔善将军之幼女,快把你们店最新的款式,最好的玉料拿出来。”

    此时,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屈庶默默退至角落,将脸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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