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

    陆之瑜一路上都闷闷不乐,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嗓子眼了又给憋回去了。

    “十六?十六!”沈清汐用手在他面前晃半天了,这人也没回过神。

    陆之瑜赌气似的越走越快,也没听到沈清汐在叫他。

    “小气吧啦!”沈清汐使劲的跺了下脚,眉眼间都是幽怨。

    方景离在后头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小声跟杨放嘀咕着。

    “可能是小师妹那双鞋子不太合脚。”杨放音量刚好能够让沈清汐听到,也不算刻意,但很明显就是在打趣她。

    方景离半信半疑的挠了挠头,随后追了上去:“沈女侠!等等我!”

    “这是怎么了,谁惹到您了?”方景离并肩与沈清汐走着,企图给她降降火。

    沈清汐眼睛瞪着前面走的快飞起来的陆之瑜,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话:“鞋小了该换了!”

    方景离沿着沈清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陆之瑜的身影却变越小,都快看不到了。

    这才心下了然,许是两人闹别扭了:“额……哈哈……”方景离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笑几声。

    ……

    几人刚回去,还没进方府大门,便听到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陈诗诗自尽了?”方景离一个问题反复问了那个家丁三遍,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

    家丁不停的点头:“公子您真的没听错,今辰陈小姐的贴身丫鬟去打扫陈小姐房间时发现的。”

    几人心情都很复杂,毕竟陈诗诗是这些事里很重要的一环,他们本就对她有所怀疑,这下倒好,陈诗诗的怀疑不仅解除了,线索也断了。也就剩最后一个怀疑对象了,肖若兰。

    屋内一阵寂静,方景离本想挥挥手让那家丁下去。这时杨放突然说话:“怎么死的?”

    家丁思索了片刻,随后认真答道:“据说是服毒,具体的不知道……”

    杨放沉默了一会,随后朝方景离点了点头,示意他没有要问的了。

    “下去吧。”方景离挥了挥手,家丁便退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去虎啸山庄吗?”沈清汐很快从陈诗诗自尽的情绪中跳出来。

    杨放轻轻的点了头,表示同意这个想法。

    陆之瑜动作快,轻车熟路的从柜中取出三套家丁的服装,一人发了一件。

    “再带上这个吧。”方景离从柜中取出帽纱:“你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就这样,三个人一人头顶个大帽子,长长的纱幔挡住了面容,跟在方景离身后,大摇大摆的上了虎啸山庄。

    虎啸山庄,

    “诗诗姐……呜呜呜……”肖若兰跪坐在地上,活生生哭成个泪人,娇憨的面容挂着盈盈泪花,我见犹怜的一副模样。

    正面前摆放着的是陈诗诗的棺椁。

    一连两件丧事,陈庄主的头发倒是花白了不少。

    “这人是……周空!”沈清汐隔着纱幔看不真切,但靠近几步后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沈清汐的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些许凉意,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厌恶。

    几人的目光也都应着沈清汐的话向前看去,不错,站在肖若兰身边递帕子的那人,还真是周空。

    “他何时与肖姑娘结识的?”杨放眉头蹙着,这也就离开了几个时辰,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陆之瑜悄悄拍了拍沈清汐:“我们的通缉帖满城都是,周空一定知道我们在牢里,莫要冲动暴露了。”

    沈清汐有些发抖的身体总算是平静了些。

    “走。”方景离带头走到陈庄主身边。

    方景离规矩行礼:“师父。”

    “来了……”陈庄主声音疲惫,眉眼间尽是挥之不去的悲伤。

    “我扶您回去歇歇吧。”方景离说罢便带着陈庄主离开,临走时看向陆之瑜眼眸微顿。

    陆之瑜是个聪明人,又与方景离一同征战多年,对彼此自是熟悉非常。

    三人跟在方景离身后的不远处,给人营造一种方景离的随身侍从的错觉,又有一定距离,方便合适时机悄悄离开。

    方景离走的小路,这地方几乎无人经过,三人便悄悄换路离开。

    沈清汐双手交叉,熟悉的淡紫色灵光喷涌而现,灵蝶抖动着翅膀乍现。

    虽说沈清汐来过虎啸山庄,但想要找到陈诗诗的房间还是得靠灵蝶引路。

    三人左拐右拐总算到了陈诗诗的院内,倒是没想会如此顺利,竟一个人都没有。

    沈清汐轻轻打开茶壶盖,则了一只干净的茶杯,倒了一盏。

    随后低头嗅了嗅,眉头便蹙了起来。

    “怎么了?”陆之瑜从沈清汐手中拿走茶盏,有些紧张神色扶着沈清汐,生怕这茶闻着也有毒。

    沈清汐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根本没事:“我没事,这茶有问题。”

    杨放闻言从药箱中翻找出一个小陶瓷瓶,将粉末倒了进去,沈清汐都来不及阻止:“诶!”

    “这是我做的试毒粉,若是有毒就会变黑,若是无毒则不会有变化。”杨放和陆之瑜两个大头凑上前去盯着这盏茶,可惜毫无变化。

    沈清汐无语的撇了撇嘴:“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杨放和陆之瑜有些尴尬的一个挠头一个挠鼻子。

    沈清汐只好又重新倒了一盏茶,随后递给这俩人叫他们闻。

    果不其然两人同时皱起眉。

    “茶艺中讲究六境,其中火候是不可或缺的一项。你们也都知道我点茶的手艺不精,煮出来的茶总是发酸,是因为我把握不好火候,总是会将茶煮老。“

    沈清汐说完后顿了一下,看这两人点了点头,这才满意的继续说道:“我初来时有幸喝过一次陈姑娘煮的茶,以她的手艺可是不比师娘逊色,又怎会如此?”

    “更何况这是她一生中煮的最后一壶茶,是要给自己断命的茶,为何要故意煮老?”

    两人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疑点。

    “什么人!”陆之瑜动作极快,门后之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陆之瑜拎着衣领拽了进来。

    “是我……是我……”晁东把着陆之瑜的手努力挣脱,急忙喊道。他都怕陆之瑜一使劲给他不小心掐死了。

    杨放看清是晁东急忙叫陆之瑜松手:“晁师弟?”

    “鬼鬼祟祟的你要做什么?”陆之瑜平直的盯着晁东,有些许审视的意味。

    晁东急忙摆手,还将袖口中的信纸拿了出来:“我是看沈师姐在说话,所以在那站了片刻。对了,这是在你们来之前,我从陈姑娘的遗物中找到的。”

    杨放眼睛一亮立马接过:“多谢了。”

    “……遗书?”沈清汐凑上前去,看了个大概。

    大抵是写肖霁离世她悲痛欲绝,不愿留在人世间独活。

    其实几人听到陈诗诗自尽的消息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多半是殉情。

    “还有,周空前几日主动向陈庄主提出要帮忙查案,这两天都住在肖府,今辰我便看到他跟着肖府大小姐一起来的虎啸山庄,此人城府颇深,意图不明,你们多加小心。”

    晁东顺便按照齐舟的嘱托,将周空的情报一五一十的找北山堂的人说清。

    “多谢。”杨放唇角带笑,拍了拍晁东的肩膀。

    晁东刚准备离开,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晁师弟这是在……与北山堂的师弟们……品茶?”周空又漏出那副虚伪的笑容。

    几人看了都不由自主的一阵恶心,他的眼睛不含笑意,只有一种刻意伪装的友好,充斥着虚伪与阴谋。

    “沈师妹?许久未见了。”周空步步逼近。

    陆之瑜立即挡在众人面前:“收起你那副猥琐的嘴脸,谁啊你?”

    陆之瑜当然知道这就是周空,只不过是故意说给周空听罢。

    “我是晁东的大师兄,我带走我的人,陆师弟也要阻拦吗?”周空倒是直接点出陆之瑜的身份。

    陆之瑜浓墨般的凤眸闪过一丝嘲讽:“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不是华阳宫的人,算你哪门子师弟。”

    周空的笑容僵持在脸上,眼底的猩红有些藏不住:“那便请陆少侠让个路,在下要带师弟先行离开。”随后周空将目光投向晁东,带着威胁的神情。

    晁东接受到周空的眼神后,不自觉的躲闪,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倒不如直接撕破脸。

    “他不想跟你走。”陆之瑜语气懒散,并不理会周空阴毒的视线。

    周空的眼眸冷冽的扫过晁东,视线带着警告,随后落在陆之瑜身上:“北山堂这是要明着抢人了?”

    “诶~此言差异,我的行为只代表我的个人立场,并不代表北山堂,少侠这话就有些针对意味了。”陆之瑜唇边笑容依旧玩味,漆黑的双眸尽是漠然。

    周空刚想张口说些什么,陆之瑜又立马打断:“再者说,你华阳宫欠我北山堂的账还没还,解药也没奉上,我们押你一个弟子不过分吧?”

    周空脸色铁青,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随后目光转向沈清汐,对视的瞬间沈清汐能看到他眼底浓厚的占有欲。

    陆之瑜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沈清汐:“请吧。”陆之瑜的语气很明显是不容周空拒绝。

    周空落在身旁的手攥得很紧,只是被衣袖遮住了暴起的青筋。

    随即长袖一甩,大步离开了房间。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