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

    这边赶往京城的沈清汐倒是有些苦恼,

    沈清汐想了一路该如何拿到这本聚元功,若是直接向皇叔要的话,皇叔未必会给,毕竟这聚元功是魔功,之所以其中一份交由皇室保管,就是为了保证隐秘性;但若是偷来,实在没什么可能成功,毕竟这皇城里里外外都有禁卫军看守,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况且她还不知道这聚元功到底放在何处。

    唉~沈清汐不禁叹气:“这聚元功也拿不到,出来还迷路了。”灵蝶这是给她领到了个什么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就在此时,沈清汐察觉到周围似乎有寒气围绕,却不知出处,突然沈清汐眉眼一横,指尖捻着灵力一转,瞬间向身后击去,身后之人反应倒快,侧身躲开又迅速出招,剑势汹涌,所及之处尽数结成冰霜。

    沈清汐转身,迅速伸手,淡紫色灵光乍现于手心,凌霜凭空出现。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少年神色大变,立刻收敛剑势,转手将剑向一旁划过,沈清汐只觉周身寒气立即消散。

    随后少年上前猛的攥住沈清汐的手腕,声音发颤:“阿霜……”

    这人真奇怪,再喜欢这剑,也不能将这剑叫的这般亲昵吧。

    沈清汐秀眉微蹩,立即甩开少年的手,少年似乎有些错愕,随后又立马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抱歉。”

    对方看起来约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袭白衣胜雪,似黛青色远山般的挺直,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流水般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几分违和的凌厉,好似神仙下凡。

    沈清汐嘴边擒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一双好看的眸桃花似的婉转多情:“身手不错。”若不是刚刚这个少年突然停手,她怕是招架不住,沈清汐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少年的修为甚至在陆之瑜之上很多。她从未见过这种剑术,所及之处尽结冰霜,明明看着干净飘逸,却又步步紧逼。

    少年那漆黑的双眸看向沈清汐似乎含着某种异样的情愫,他又仔细将女孩打量了一番。

    一袭水色云丝长裙,长发垂腰,发间插着淡紫色蝴蝶簪子搭着流苏步摇,腰身细软,倾城绝色的容颜宛若月中落下的仙子。

    “我们见过?”沈清汐轻轻挑眉,面上带着笑意,她感受到了面前人炙热的目光,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并不反感,似乎是有些熟悉。

    面前的少年听到沈清汐的话似乎是有些激动,想伸手抓住沈清汐却又克制下来,生怕吓到她:“你记得我?”

    沈清汐仔细回想了一番,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但总有一种熟悉感。”

    少年的目光骤然缩了一下,是啊,怎么会记得呢,少年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不过还好,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少年很快平复了情绪并问道。

    沈清汐环顾四周,“我原是要去京城,但是迷路了,误打误撞就来了这里。”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里被他设下了结界,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恢复平静:“我送你出去。”

    沈清汐向少年道谢:“多谢,不过我有灵蝶。”又向少年道别准备离开,少年本想伸出手拉住她,却又放弃了,任由她离开。沈清汐却意外的回了头:“对了,我叫沈清汐,你呢?”

    “……百里司卿。”百里司卿犹豫了片刻道。

    “那我们这算不打不相识了?”沈清汐带着轻盈的笑意说道。

    百里司卿湿润的眼眶如皓月般皎洁明亮:“算。”少年的尾音勾着笑意,声音干净温柔。看着女孩纤细的身影渐渐远去,低声呢喃:“沈……清……汐……这一世你叫沈清汐。”百里司卿久久的凝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一双含泪的桃花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情愫,却又有些落寞。

    对了,她说要去京城。待他去趟九重天,便去寻她。转瞬间,百里司卿化作一团白雾消失。

    九重天司命殿,

    百里司卿走进司命殿,只见一个喝的伶仃大醉的男人手中拿着酒瓶,懒散的倚躺在命格树下闭目养神,好不惬意:“舍得回来了?”

    百里司卿似乎是见怪不怪,径直走到命格树下,自然的坐到司命旁边,同司命一样倚躺在树下:“我找到阿霜了。”百里司卿的声音又低又缓,察觉不出情绪。

    司命闻言一惊立即坐起,似乎刚刚伶仃大醉的人只是个幻觉一般,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人,有些不解:“好事儿啊!你寻了她十万年,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你难道不高兴?”

    百里司卿的目光柔情似水,薄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又显得有些凄凉:“自然是欣喜的……只是她不记得我了。”百里司卿从司命手中拿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许是在历劫吧,难怪我这十万年来寻不到她一缕元神。”

    司命闻言松了一口气:“历劫嘛,不记得也正常。”看了眼被百里司卿攥在手里的酒瓶,默默的又开了瓶新的喝,“只是我没想到,倾霜的元神竟没在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停留,而是在历劫,还真是说不通。”

    司命摇摇晃晃的起身,抬头看着命格树:“凡人死后,魂归幽冥进六道轮回,神仙殒落后,若有神能寻到其残存的元神,便可用女娲石将其死而复生,若是寻不到,便是从这世间彻底的消亡,只有这两种结局。”

    司命伸手接住一片凋落的叶子,这是人间有人死亡的证明。命格树承载了世间所有人的命运,一片叶子凋落,便代表这个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司命看了一眼叶子上那个人的命簿,惋惜的摇了摇头,松开手让叶子自然飘落到地上,待落叶归根,便是又一次的轮回。“你寻了倾霜的元神十万年,我原本以为她的元神早在十万年前与魔尊同归于尽后便消散了,我不拦着你去寻她,是因为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死了,定会去寻短见,还不如糊涂的好。”

    司命将目光移向树下那人,“洛珩,你有没有想过,倾霜为何会超脱神俗,入凡间历劫。”

    是了,他是这九重天的天神,名为洛珩,真身是灵兽白泽,“百里司卿”,只是沈清汐问他叫什么时,他给自己取的化名,他这十万年来寻遍九州山河,只为找到倾霜的一缕元神,却遍寻无果,便叫百里……司卿,思念……倾霜。

    洛珩眉头微蹩,脸庞掠过一抹凝重之色。

    司命见洛珩满面愁云便又宽慰道:“罢了,先不想这些,能回来便是好事。”司命坐下拿着酒瓶与洛珩手上的酒瓶相碰,两人皆仰头灌下一大口。

    “想当年,这九重天上哪位男神仙没爱慕过倾霜神女……”司命倚靠在树根旁,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曾经热闹的九重天,看到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司命殿还有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洛珩眸光一闪:“你也爱慕过?”

    司命顿了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了!当年倾霜刚来九重天时,谁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惜啊,怎么就看上你了?莫不是因为你的姿色略胜我一筹?”

    洛珩寒潭般的眸底,偶尔掠过一抹闲云野鹤般的悠然喜色:“我与阿霜自幼便相识,皆出师于不周山。怎么?你说这些就不怕忱音星君生气?”

    提到忱音这个名字,司命愣了几瞬后苦笑一番:“……忱音从前最爱吃醋,像个管家婆一样管这个管那个的,弄的我这司命殿鸡飞狗跳,真是闹腾的要命,哈哈哈哈……”司命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如今她不在了,倒是有些无聊了……”

    “……”洛珩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酒,碰了一下司命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司命不是不去寻忱音的元神,是他知道,他寻不到了。

    神魔大战后司命受伤危在旦夕,忱音耗尽元神救活了司命。后来司命醒来并没有像洛珩和倾霜想象的那样崩溃失控,他只是整日将自己关在司命殿里。

    从前总是教育他们三个不许喝酒的司命星君,自忱音死后便爱上了喝酒,像从前的忱音那样,喝醉了便在他的命格树下躺上一整日。他每日将自己喝个烂醉,因为只要喝醉了,闭上眼睛便能看到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就像忱音还活着一样。

    司命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天帝叫我守着这颗树,守着这天下人的命运……我都守住了,可最后只有那个小丫头我守不住……”

    眼泪不知为何落的如此汹涌,司命自嘲的擦掉泪水,豁达的挥了挥手,像是在对自己说的:“罢了……罢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忱音都死了十余万年了,他如今还没习惯这冷清的司命殿吗?他常常在想,若是当年忱音没有救他就好了,何苦留他一人在这九重天寂寞千万年。

    随后司命大手一挥,一片金黄叶子浮在空中,化成密密麻麻的字体,卷轴般在空中浮现,“给你,你要的东西。”

    “我可没说过。”洛珩起身看向司命。

    司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似乎对这位老友的心思了然于胸:“那便当是我送你的礼物,祝贺你寻得爱人归。”

    洛珩低眸轻笑:“你倒是不怕天帝罚你?”司命耸了耸肩,看似毫不在乎:“只要我不做什么违反天规之事,这种小事天帝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者说,我们关心的是他这九重天的神女,天帝没有理由罚我。”

    洛珩摇了摇头,对于这般纨绔的司命似乎是习以为常,随后同司命一起,看着沈清汐的命簿。

    司命抱着酒瓶饶有趣味的笑了笑了:“这是她的最后一世了,历完这一世的情劫,便能重归神位了。”

    洛珩听到“情劫”两字眉头紧皱:“情劫……”

    “怎么?吃醋了?”司命将胳膊架在洛珩的肩膀上。

    罢了,只是情劫。“怎么才算历完情劫?”洛珩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醋味。

    司命拍了拍洛珩的肩膀表示宽慰:“所谓情劫,便是要历尽爱恨嗔痴怨别离才算圆满,缺一不可,若是缺了其一或是偏离命簿分毫,便会魂飞魄散。倾霜这十万年来不停的在人间经历一世又一世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倒是苦了她了。”

    听完这些,洛珩眉头紧锁,眼里流露出的尽是心疼,似乎也在埋怨自己为何这么晚才寻到她。

    “不对洛珩,你看这是谁!”司命用手指向那个突出的字体“天凤降生,真龙临世,万法归宗,方见众生”

    司命再次在命格树中找到了另一份不同寻常的命簿:“这是战神……楚熠。”

    洛珩心里一惊,顺着司命的手看去。的确,楚熠,这九重天的战神,要回来了。

    “坏了,这俩人在历情劫,这不是乱套了吗!”司命紧紧的捏住酒瓶,转头看洛珩的神情。

    洛珩却不动声色,看不出情绪:“不过是历劫而已,倒也不必当真。再说,战神能回来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洛珩的神情就如他话中这般豁达,“你去上报天帝吧,我先走了。”

    司命接过洛珩手中的空酒瓶,“洛珩!在人间无论发生什么这都是他们的情劫而已,待回到九重天,一切还是会跟从前一样,你切莫冲动行事!”

    “我知道……”洛珩只是平淡的应了一句,似平常一般,随后缓缓踏出司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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