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宋安悠拿着那香包把玩了一会,倒是又想到了正事。

    “世子,我有件事想向你打听。”

    “县主请讲。”

    “前日搭救赵姨娘时,她曾拿出你们永定侯府的令牌自证,我看那令牌很是漂亮,通身艾绿,也不像是染的颜色,不知是哪里的石料?我也想买点做些小玩意。”

    闻言,凌云谏看了眼腰间的令牌。

    “这石料.......似乎是家父偶然购得的,当时买的也不多,便拿来做了令牌。”

    “不知是从何人手中买的?”

    “年代久远,我也有些忘了。若县主实在喜欢,我今晚回去再请教一下家父如何?”

    宋安悠摆摆手。

    “不必劳烦侯爷了吧,我也是一时兴起,随口问问。”

    她本想推脱两句,客气一下。岂料凌云谏直接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屋里走去,似乎很不想再与她多谈一句。

    这世子........

    宋安悠也不自讨没趣,又蹦蹦跳跳朝着河道那走去。

    河道已经疏浚了一段距离,她先是到了昨日那石壁处,就见周子明正指挥着河工将大捆木柴搬来。一见到她,周子明脸上就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忙走过来行礼。

    “县主万福金安。”

    “周河官不必多礼。”

    宋安悠有些期待地望着他,开口询问道:

    “昨日之事可是成了?”

    “没错县主,工部之前未曾注意到这石壁的问题,昨日我向他们汇报了情况,又提了县主的方案,他们直道办法极好,赞赏县主为民着想,便很快批准了申请,这不,我一大早就指挥着他们运来木柴,争取今日把事情做完。”

    听到自己的方案被认可,还对百姓有利,宋安悠心里也很高兴。

    能想出这些方法,还要多亏舅舅从小按着她专心学习,博览群书。

    从前宋安悠的娘在处理公务时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却总拿这个心爱的女儿没有办法,每当要狠下心来逼她学习,她的爹爹又会当和事佬出面阻拦,说学习之事不着急,这时的宋清霜也只能作罢。

    两人的纵容,使得宋安悠小时候性子极野,旷课逃学,可谓是”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直至后来父母出事,舅舅告诫她要担起宋家的责任,她才慢慢收敛心性,潜心学习。

    “那就麻烦你了周河官,你先去忙吧。”

    待周子明退下,宋安悠就站在河堤上望着那些河工操作。

    工部似乎还派了两位老工匠来指导,宋安悠昨日仅仅是粗略一说,今日那些河工却是井井有条的做着准备工作。

    一捆捆被点燃的木柴围着那石壁燃烧,时间一分分过去,那石块也被烧的通红,时机正好,一位工匠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大家纷纷退开。

    早已在石壁上方河岸等待的人忙提起手中的木桶,将一桶桶凉水唰地倾倒在那岩石上。

    宋安悠正看得津津有味,却感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正欲转头看看是谁,却见那石壁因冷水的突然刺激兀的爆裂开来,岩石破碎开,碎石向下滚进河道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动。

    嘈杂声中,她只听后方传来一声轻呼,似是夏姐姐的声音,忙转过身去拉住了因受到惊吓险些摔倒的那人,正是夏剪冰。

    “夏姐姐?”

    鼻间传来熟悉的茉莉清香,宋安悠顾不得疑惑,忙关心地将她左看右看。

    “夏姐姐,你没事吧?可有受什么伤?”

    好在因为宋安悠及时拉住,夏剪冰并没有什么事,她站稳身子理了理裙摆,答道:

    “我没事,方才见你看得入神,我本想逗逗你,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夏剪冰看了眼正在处理碎石的河工们,有些担忧。

    “这是在做什么?皇上不是派你监修河道吗?怎么还如此危险。”

    看她确实无事,宋安悠才放下心来,又欢天喜地地抱住她解释着。

    “本来就是来监修河道的,我就站在岸边看看,不会有危险的。”

    说罢,又从她怀中钻着,露出两个水灵灵的杏眼,里面装着点委屈。

    “夏姐姐今日终于舍得来看可怜的我了。”

    “你呀你,两日没见而已,如何叫终于舍得。”

    夏剪冰刮了刮她的鼻头,也是温柔一笑。

    “你休息的屋子在哪里?我刚做了些糕点,我们坐下一起吃。”

    听到有夏姐姐亲手做的爱心糕点,宋安悠更是眉眼弯弯,忙拉着她向屋内走去。

    桌旁的凌云谏正默默看着书,就见宋安悠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位陌生女子。

    见他望来,宋安悠连忙招呼他。

    “世子,向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好朋友,礼部尚书的女儿夏剪冰。”

    “夏姐姐,他就是与我共事的人,永定侯府的世子,凌云谏。”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只微微点头算是招呼过。

    凌云谏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却是夏剪冰见宋安悠对这位世子如此热情,心中不知怎得升起一股危机感。

    难道悠悠交了新朋友?

    宋安悠毫无所觉,刚打开夏剪冰带来的食盒,冷梅的清香便盈满了小屋,食盒内的做成花瓣状的梅花香饼小巧玲珑,让人见之便觉食指大动。

    每逢春日,她便念着那冬雪中的梅花做成的梅花香饼,咬上一口,只觉整个冬天都被藏入了舌尖。

    “夏姐姐,你真是太懂我了!”

    闻言,夏剪冰心中满足了许多,她与悠悠自幼相识,悠悠虽也有些好友,但只有她们是彼此间最好的朋友,悠悠最爱吃她做的糕点,并且十分珍惜,从来不愿意与旁人分享她的手艺。

    她们的情意,定不是这一朝一夕的朋友可以比拟的。

    未等想完,便见宋安悠拿出一块梅花香饼递给旁边的凌云谏。

    “世子尝一个吗?夏姐姐做的梅花香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

    好闺蜜移情别恋怎么办,急求。

    凌云谏摇了摇头。

    “县主自己吃就好,我方才用过早饭。”

    “尝一个吧世子,这么好的手艺,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

    好闺蜜对别的朋友献殷勤怎么办?急求。

    从县主将糕点递给自己开始,凌云谏就见旁边这位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看到县主毫无察觉,凌云谏也不想卷入其中,只推脱不要,岂料宋安悠坚持让他尝尝,他只好将那糕点接过。

    “那便多谢县主,夏小姐了。”

    夏剪冰没想到,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竟被如此推脱来推脱去,还有悠悠,竟就这样将她的心意送与他人。

    心里泛起一阵伤心,却见宋安悠抬手将一块梅花饼喂进了她嘴里,转头一看,就见宋安悠的星星眼,嘴角还残留着饼渣。

    “夏姐姐,我真是太喜欢你做的糕点了!太爱你了!”

    夏剪冰顿时犹如一只被顺毛的猫,那点莫名的伤心也荡然无存,她无奈的笑了笑,将嘴中的糕点慢慢咽尽。

    三人坐着品了一壶茉莉花茶,夏剪冰又想起今日来的其它事。

    “明日便是踏青的日子了,仍是按照惯例,在城郊东湖旁举行踏青游。”

    “踏青游?这么快就到了?!”

    宋安悠激动惊呼,她好像闻到了放假的味道。

    这踏青日是京都一个重要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全城休假,可以与家人朋友共同踏青游玩。

    京都的豪门世家的子弟,更是会特地找个场地聚在一起玩乐。

    “这两日你也辛苦,我就是来问问你是想去玩还是回家休息。”

    “当然是去玩啊,这么多人在一起,多热闹啊,回京都后,都没什么时间与他们打交道了,我觉得每年踏青游的活动都特别有意思。”

    夏剪冰点了点头。

    “那好,明日我们便一同去吧。”

    宋安悠正美滋滋的规划着,余光瞥见一旁的凌云谏,他不知何时又捧着一本书在看,对她们谈论的事情毫不关心。

    想到每日与他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不对,他每日只安静看书,宋安悠只能算干瞪眼。

    话也没说几句,感觉是毫无进展,此刻这踏青游,或许是增进距离的好机会。

    念及此,宋安悠望向凌云谏。

    “世子可听过京都的踏青游?”

    凌云谏见她同自己说话,便放下了手中的书。

    “似乎不曾听闻。”

    “这是京都的习俗,每年踏青日全城放假踏青,明日城郊东湖旁,各家公子小姐会聚在一起游玩,十分有趣。世子若是感兴趣,可以与我们一同去看看。”

    “多谢县主美意了,我在京都没有什么相识,就不去凑热闹了。”

    凌云谏果然又是拒绝,但宋安悠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世子这就错了,不去认识,怎么会有相识呢?世子以后都在京都生活了,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再说了,你不是认识我们吗?”

    “世子就当给我个面子,一起去看看嘛,我保证会很好玩的。”宋安悠几乎恳求的语气,却让凌云谏有些奇怪,他们不过相识两日,这位县主何至于对自己如此客气?

    面上却是不显,只点了点头。

    “县主盛情邀请,那我定是要去的。”

    “好,一言为定。那就明日辰时东湖旁见,世子切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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