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听到张婷的名字,胡小喜稍稍变了脸色:“张婷?是不是那个个头挺高,眼睛又细又长,长了张狐狸脸,但是性格不好,见谁都先哼鼻子的女的?”

    胡小喜的妈见胡小喜说的如此详细,也起了疑心:“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见你跟她在一起玩过啊。”

    张婷性子傲气、还妒忌心强,胡小喜也不遑多让。

    两个脾气性格差不多的人想要成为朋友,那必定有一方先妥协。然而不管是胡小喜,还是张婷,都不是会为了对方忍让的人,所以胡小喜她妈会有这样的疑问也正常。

    而且按胡小喜的话来说,她才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跟这群城里来的少爷小姐做朋友呢。

    听了亲妈的话,胡小喜顾不得尴尬,心里只剩下了惊慌:“完了完了,这个张婷是我介绍给谢汴生的,也是我帮谢汴生出主意搞到手的。”

    “怎么办,她现在怀孕了?她会不会把我们俩对她干的事都给抖漏出去啊?”

    民兵队长闻言,大脑一热,也晕了过去。

    *

    胡小喜干过的“大事”气晕了她的父亲,谢汴生这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要和唐花套近乎、拉关系。

    可以说,张婷的事根本没有给他带去多少心理负担。相比其他人还在想尽办法要找到张婷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谢汴生却压根不担心这些人会找到自己。

    因为同样的事,他已经经历了一遍。

    上辈子没有开大会,自然也就没有张婷出面胡乱攀咬唐花和曾青,导致自己怀孕曝光的事情发生。

    那时是直到孩子月份大了,开始显怀了,张婷才着急忙慌地跑过来问谢汴生应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谢汴生已经盯上了“唐花”,自然不想要张婷和这个孩子,于是他使计先搞掉了孩子,然后再装好人的对张婷进行安抚,明里暗里都是让张婷觉得,嫁给他对两个人的前途都不好,最后再一忽悠,让张婷嫁给了他的一个小弟。

    这次谢汴生不打算那么复杂,他把上辈子的那个小弟找了过来,想着让对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儿认下孩子,然后再想办法让孩子从张婷的肚子里没了。

    反正孩子月份小,想要流掉它可比上辈子简单多了。

    谢汴生面无表情地想着,虽说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却还是会让人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而另一边,唐花还在陪着曾青,试图从张婷的嘴里打听到孩子父亲的事。

    但张婷不知道在想什么,硬是咬着牙不肯松口,哪怕说要把事告诉她家里人,她也不松口。

    “不用你们俩在这里看我笑话,我是不会说的。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爱是谁是谁,和你们没关系!”

    “你!”曾青气急,却也没说张婷不识好歹。因为两人关系在这里摆着,她也确实不是想要为张婷出头,而是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女知青不要因为这件事受影响。

    既然张婷不愿意说,曾青也懒得看着她的脸说软话,直接冷笑一声,拉着唐花就走:“张婷,你好自为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怎么样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连累别人!”

    “我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对我好的、我看得顺眼,我可以怎么帮就怎么帮。但是你,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我活撕了你的心都有了。”

    唐花想了想,补充道:“张知青,我们性格不一样,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只想说一句话,不管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人,才不愿意把他的身份说出来。但你就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吗?你想让它生下来就被人喊野种吗?”

    “而且我看你的眼神,你应该也是对孩子父亲有感情的吧!所以你不想带着孩子嫁给他吗?这个家里,就只有你们三个……一个只属于你们三个的家。”

    唐花承认自己有诱导的意思在,毕竟人有亲疏远近,她肯定是要帮曾青的。而且她隐隐约约有个猜想,也不知道对不对。

    不过张婷到底想怎么做,那就是她的自由了,唐花和曾青也不强行逼迫。

    但唐花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曾青走后,张婷一直在盯着她们离去的门口看。

    一股无法言说的,名为【渴望】的念头在她的心底滋生,然后逐渐蔓延开来。

    如果只有曾青的话,张婷可能还不会这样。可唐花的话却正正好好触及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她想和谢汴生有个家,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人被抢走了……

    直到走出卫生室,曾青还在骂:“她怎么这样?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光想着自己快乐了,就不为别人考虑考虑吗?”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我也没什么坏心。这个世道本来就对女子多有约束,她张婷想充情种,就别踩着别人的名声上位啊!”

    “我看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点儿担当都没有!真那么喜欢,就把人娶回家啊!他要真把张婷从知青点娶回去,婚礼那天我一定自己掏钱放上十挂鞭炮,谢谢他俩还我一个清净!”

    唐花乐了:“那村里可就热闹了。”

    估计就算没有她们俩,队里也多的是人给张婷做思想工作。于是唐花忙里偷闲的念头又上来了,见曾青因为这件事伤脑筋,便决定用自己请客的事情让对方开心一下。

    两人约定了一下时间,曾青直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联系其他人的事就包在她身上了。

    唐花本就相信她,见状也没说什么,而是决定在买礼物的时候,再额外给曾青买上几个头绳。

    曾青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可宝贝了。每次洗头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伤着了它们。即使干活的时候,也用毛巾把头发全部包起来,虽然看起来热,但曾青乐在其中,干起活来也比其他人轻快许多。

    唐花和曾青挥手作别,开始朝食堂走去,她打算跟屠师傅请个下午假,今天就去把东西都准备好。

    结果走着走着,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唐花赶紧抬头一看,发现拦路的人竟然是谢汴生。

    她冷着脸连忙后退几步,跟谢汴生拉开距离:“你想干什么?”

    唐花以为谢汴生是为了谢文昌和胡秀林的事,过来找自己麻烦。但她不知道的是,谢汴生做儿子才没有那么孝顺,他分明是为了她这个人才来的。

    “小花……”谢汴生舔着脸喊了唐花一声,晒得黑黑的脸上露着两排白白的牙齿,看起来倒是挺纯朴的。

    可唐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是给故事里的“唐花”带来了诸多噩梦的魔鬼。

    谢汴生自以为的深情,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负担。

    唐花忍不住声音抬高,厉声喝道:“你是谁,别这么喊我,我跟你不熟!”

    “少跟我套近乎!”

    谢汴生也不觉得尴尬,继续笑着:“我现在跟你打招呼了,咱们俩不就熟了吗?”

    眼瞅着唐花就要绕过自己离开,谢汴生连忙讨好地拦她:“好好好,不熟不熟,你先别走。”

    “我找你有事。”

    唐花停下脚步,想要看看谢汴生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样。

    谢汴生想卖关子,但看唐花面色不善,怕把人再逗急了,以后就更不好追了,忙把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我前段时间在外面赚的布票,你拿着,我爸妈他们给的你那件新衣服就别穿了。”

    谢汴生平日里不着家,除了在外面跟着狐朋狗友鬼混之外,倒也有些赚钱的本事。

    只是胡秀林他们看不上,他也就懒得拿出来现了,以至于现在手头竟也有了不小的积蓄。

    唐花没接,只是看着这些布票冷笑:“原来是觉得我穿了你家的衣服,故意跑着来警告我呢。你放心,你们家的新衣服我唐花穿不起,也看不上,回去就把它给烧了。”

    新衣服是当初胡秀林为了让唐花嫁到自己家里,给的见面礼,也是为了让她在婚礼上穿的。

    后来谢淮生逃婚了,婚礼没成,这件衣服又被大队长做主,当成补偿赔给了她。

    只是唐花一看见这件衣服,就想起了故事里“唐花”的结局,心里膈应无比,就找借口把衣服丢给了朱玉连。

    结果没成想,竟然在这个时候被谢汴生当作借口找上门来。

    这回回去,她绝对要把衣服找出来烧了!

    唐花心里暗暗想到。

    然而谢汴生的本意却不是过来找茬,和唐花一样,他也是看那件新衣服极其不顺眼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会穿着跟其他男人订婚的衣服出门,他就急得牙直痒痒,哪怕那个男人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谢汴生的目的变相的达到了,但也不想让唐花生气,于是便顺着唐花说起了好话:“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我不是过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是想给你送个票,没别的意思。”

    但谢汴生越是这个样子,唐花就越是防备。

    她总觉得这人没憋什么好屁。

    “谢谢,不用。我不想跟谢家再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想跟你扯上什么关系。”唐花捏紧拳头,似乎只要谢汴生再往前一步,她就要动手了。

    “请你让让,我要走了。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张婷和胡小喜,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眼看旁边有人经过,唐花连忙放了句狠话,绕过谢汴生跑了过去。

    正好经过的人是屠师傅家的孙子,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唐花也跟他熟了,所以两人便结伴朝食堂走去。

    留下谢汴生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捏着布票的右手猛然握紧。

    “远一点?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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