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感

    第二天上午8点,二人汇合。反正不懂外语,又聋又哑又盲,方浅干脆躺平,听凭陈声安排。

    戛纳连接巴黎的高速列车大约6个小时,这一路,方浅带着耳机听着音乐,看着窗外的异国风光,倒也开心。而旁边的陈声却心事重重。顾大朋把马友友独奏音乐会的门票交给他的时候,他一度狂喜,兴奋到尖叫,当然是在心里尖叫。可是坐上火车以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就是来法国度假,没有带一套正式的服装。穿着这么休闲的服饰走进音乐厅,总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他马上联系法国的同学,对方给他介绍了一家在音乐厅附近的酒店,而酒店对面刚好有一家做定制西服的服装店。得到确定的消息后,陈声终于放下忧虑。他转头看了看方浅,这个姑娘又开始打盹,还戴着蒸汽眼罩遮光。

    她有没有准备服装,要不要也帮她准备服装?陈声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在欧洲大部分国家,音乐是非常庄重严肃的事情,这和宗教传统、文化习俗有关。这个女孩不懂外语,是不是也代表她缺乏这方面的常识呢?这个不得而知。陈声想和她聊聊,可是她已经睡着了,总不能贸然叫醒她。不过好在,方女士今天穿一条青色的法式连衣裙,十分端庄得体,看起来也可以勉强合格,不至于为她在音乐厅里引来异样的目光,遭遇围观的压力。陈声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不提起这个话题。毕竟,提醒一个女士注意着装和礼仪,就好像是在告诉她:“你要重视身材管理,你要好好减肥了。”这些话不管怎么说,都非常容易伤害她的自尊心。

    这一天,陈声带着方浅穿州过际,横穿整个法国,又在巴黎穿越各大街区,赶到酒店落脚。安顿好方浅,陈声马不停蹄去寻找那家叫“橄榄树”的服装店,在满货架的成衣中找到一身勉强合身的正装,还特地配了一条接近青色的领带。看着镜子中西服笔挺的自己,陈声一颗心总算落地。毕业演出的时候好像也是穿了一身黑色啊。陈声美美地沉浸在回忆里,走出“橄榄树”,站在酒店大厅。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跟他打招呼。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是方女士。陈声小心得从下到下打量了一下她。这面貌和昨天确实是焕然一新: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妆容精致,齐肩短发也已经被编织成精巧的发式。素色连衣裙过膝,没有一丝褶皱,甚至胸口还别着一朵泛着金属光泽的山茶花。

    “为什么你的礼服这样平整?”陈声忍不住问。

    “来之前,买了旅行熨斗和变压器。”方浅认真地说:“需要这样的仪式感。我们需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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