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恒心里又是一沉，曾董在使用谈判技巧。
先说Johnny喜欢唐琪，然后又不说宋娇娇彻底没戏，只说要连夜签署合同，刻不容缓，制造时间压力，不给自己应对的时间。
这个老狐狸，他背后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之前已经连续三四天，他对到底挑选谁上台，没有任何说法，自己催了他几次，他也只是说在研究。
这突然连夜就要敲定！
他是要用这种压力，占自己的便宜！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突然外面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数！让曾禹平突然决定尽快搞定合同，防止自己利益受损，夜长梦多！
半个小时后，赵恒到达海豚北京总部。
曾禹平的助理已经等在门外，让赵恒不用开车到停车场，直接停在门口就行。
然后助理陪着赵恒进大厦，过安保，到十七楼曾禹平巨大豪华的办公室。
虽然已经是午夜，但十七楼的灯光全都亮着，好多人带着工作胸卡，搬东西，商量事情，大家都在忙碌准备。
助理说：“明天第一次彩排，大家都在加班。赵先生，您随我来。“
两个人进了办公区，直接走过大片的普通员工敞开式办公区，再往里走，左转，过一条走廊，再往里，一个玻璃门出现。
助理刷卡，噔的一声，玻璃门解锁，里面就是曾禹平的办公室。
助理绕过办公室秘书区，直接去里面办公室敲门，咚咚咚，然后推开门，对里面说：“曾董，赵恒赵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
助理回头，对赵恒微笑着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赵恒进到里面，看到曾禹平已经从自己宽大的办公桌起身，往外迎来。
赵恒连忙也迎过去，双方热烈握手。
曾董说：“小赵，第一次来我办公室吧？以后我们长期合作，估计你也不能少来。快请坐。”
然后曾董对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出去，把门关好，屋子里就剩下赵恒和曾董两个人。
曾董拿起沙发前茶几上的烟盒，自己抽出一根烟来，把烟盒扔给赵恒，说：“尝尝这个，朋友给我的，说是特供九五至尊，顶级的烟叶。外面买不到。”
“谢谢。”
赵恒先起身，给曾董的烟点上，然后自己把自己的烟点着。刚抽了一口，赵恒就听到曾禹平说：“外面大家都在忙明天彩排的事情，我一会也还要出去布置工作，咱们俩快一点，速战速决。“
赵恒心里一愣，曾禹平这很可能是继续在制造紧张气氛，逼迫自己不能仔细权衡，尽快签合同，他很大概率，是在合同里设套了。
曾禹平这时候起身，一边抽烟一边快步走到老板桌前，翻了翻乱七八糟的桌子上成堆的文件，很快找出两叠纸来，然后一边翻看，一边向沙发这边走过来。
曾禹平一直看着文件，坐下来，然后说：“这有两份合同。”说着，曾禹平把合同分开两摞，放在赵恒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指着合同说，“这里一份是你歌曲给唐琪授权表演的证明文件和授权文件。你要是选择唐琪，你就签这个。另外一摞，是你以经纪人身份，代替宋娇娇签署表演《程序员》歌曲的授权文件。你要是选择宋娇娇，你就签这个。”
赵恒吃了一惊：“曾董，您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曾禹平笑着说，”怎么，没想到吧？用她俩谁，让谁失去这个机会，我决定把决定权，交给你。赵恒。你签谁我都同意，你选吧。“
赵恒万万没有想到，曾禹平突然让他选择……
这个老狐狸，现在耍的是什么套路？……他这种人，是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申请的决定权，交给别人的！
他这么做，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赵恒抽了一口烟，想了想，说：“曾董……您……“
曾禹平立即说：“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签自己手里的宋娇娇的，对吧？”
“……”赵恒没有说话。
“你保持沉默，那就是默认了。那就签宋娇娇这份，然后演出机会，就归宋娇娇了。”
“就这么简单？”
“对啊，就这么简单。这有什么复杂的？”
赵恒迟疑了一下，还是搞不清曾禹平到底要搞什么。
赵恒点了点头，伸手去拿宋娇娇的合同。
赵恒的手刚刚碰到合同的封面，曾禹平就说道：“好，既然你选择宋娇娇了，那我就和你说一下，和我们本来双方聊起来的条件比起来，这份合同里，有一些条件，是有点变化的。”
赵恒一听到曾禹平的说话，手立即停下了，心底一沉。
这个老狐狸，终于开始讲条件了。
赵恒把手慢慢缩回来，然后问道：“条件变了？曾董，都有哪些条件变了？“
曾禹平刚才和善的表情慢慢消失了，脸上露出那种似笑非笑，阴森森吃定赵恒的表情，慢慢抽了一口烟，说：“上次，你来我这里，和我提的条件你还记得吗？”
“记得。如果海豚把直播的机会给宋娇娇，那么《程序员》这首歌，所有的演出收益，版权收益，授权收益，版税收益，我可以给您指定的公司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海豚拿四十，我拿二十，娇娇拿二十。”
“那我上次是怎么回复你的？”
“您说我这是要收买你，您觉得这样不好。”
曾禹平眯着眼睛，慢慢吐着烟圈，看着赵恒，说道：“对。就是这个版权收益，我希望修改一下。”
赵恒也抽了一口烟，也看着曾禹平，两个人都沉默着，这样沉默对峙着，过了十几秒，赵恒才慢慢说：“曾董，您希望怎么修改版权收益？”
“第一、你们这首歌，虽然还不错，Johnny也很喜欢。但Johnny说了，编曲粗糙了一点，他不满意。所以歌曲还要重新编曲，要制作的更细腻。”
“重新编曲？”赵恒吃了一惊，心里疑惑，自己正他妈和这个老狐狸谈版权的分配比例呢，他突然说歌曲要重新编曲，是在搞什么？！
“对。重新编曲。因为时间已经很紧了，这个重新编曲又要保质保量，我看这个工作，你就别做了，我找人去做。”
“你找人？找什么人？”
“我认识一家音乐制作公司，叫做星星大海音乐工作室，这首歌就让他们来修改。”
“星星大海……这他妈是哪冒出来的□□公司？”赵恒心里奇怪，完全没听说过的破逼公司。曾禹平让这么个破作坊动歌曲，是要做什么？
曾禹平看赵恒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自己接着说道：“但如果这个音乐工作室重新制作编曲，他们就付出劳动了，歌曲当然版权也要算他们一部分，对吧？”
赵恒一听到这一句，猛地明白过来了！这个老狐狸的目的，埋伏在这里呢！
赵恒还是没有说话。
“那这样，工作室给你重新编曲，那你就分出百分之四十的版权，给这个工作室吧。“
“四十？！”赵恒再次大吃一惊！
这个工作室，应该是曾禹平私下拥有的皮包公司，所谓的重新制作，根本就是他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他分享《程序员》这首歌的版税收入！
但本来自己也准备分一部分收入给他。
但他狮子大开口，要四成！
太黑了！太黑了！
赵恒心底怒火一下子就涌起来，但赵恒还勉强忍耐着，嘴上音调还算克制的问：“这个工作室，占四成版税。”
“对。”
“那另外六成怎么分？”
“你原来说给我的二成版税，我不可能要。你就不用算计着贿赂我了。”
黑脸白脸全都你他妈占了！
你已经吃了四成，那两成你是不好意思再吃了！
赵恒再也忍耐不住，声音带着讥讽，冷哼了一声。
曾禹平就好像完全没看到赵恒的讥讽一样，继续笑着说：“这首歌我们海豚除了在直播晚会上推广，我已经和Johnny说了，我还想要更多的资源，咱们直播app，视频app，还有几大卫视刚和我们建立的推广联盟，还有什么微博微信头条这几大垂直渠道，海豚准备花钱都给添上！预算起码是两千万！一首歌，两千万！赵恒，怎么样？我曾禹平，对你和娇娇，这算是真金白银的捧吧？！”
赵恒再次忍耐不住，语气中还是带着点讥讽的说道：“这还不算？这简直就是要把我们捧上天！”
曾禹平说：“那海豚要花这么多钱，这两千万根本就收不回来，都是打狗的肉包子。就是赔多少的问题。所以咱们剩下的六成版权，你说是不是应该海豚占大头啊？”
“海豚占多少？”
“一半吧，五成。”
“那工作室占四成，海豚占五成……”
“还有一成，给你和小娇。你俩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别白忙。”
“……”赵恒早料到曾禹平会想要占更多利益，会给自己和宋娇娇很少。
但只有一成！
“怎么？”曾禹平知道这是谈判最艰难的时候，这种时候，一定要向对方施加压力，逼对方就范！曾禹平摆出不容质疑，用权势强压对方的阴森表情，说，“一成你嫌少？嫌少的话，那就算了。咱们还是改签唐琪。唐琪他们公司你能拿多少？二百万？不过宋娇娇，就真的永远完蛋了！你可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