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将心比心

    贺诗乔会意,回握住贺诗语的手,把头浅浅埋在她怀里,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没关系啦阿姐,你妹妹我打小都是个不着调的,也没给人少说。再者,这旁人的闲言碎语咱又不会掉块肉,说就说呗。”

    “你这丫头呀,就是看得太浅。家族名声受损,也会影响父亲在朝中的地位,”

    “阿姐尽管放心好了,那边儿就算有了身子又能如何,姐夫该是太子也还是太子呀。而且,可能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真的是皇子,也不见得陛下真的会喜欢。”贺诗乔深深明白贺诗语想让自己去捅破这层皮,既然她这般算计,那贺诗乔便继续不着调了。

    念及姐妹情,贺诗乔不愿真的撕破脸,她也能理解贺诗语难处,因此也在不着调中找了个安慰话:“再说,阿姐和殿下都还年轻,怎么不能再努力努力。”

    “你这丫头怎得一点都不害臊!”贺诗语一听马上抬手便要佯装打贺诗乔,微微红着脸训斥她。

    “别担心阿姐,妹妹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贺诗乔重新趴回贺诗语怀里,轻声细语地宽慰道。

    “好,阿姐也永远疼我们乔儿。”贺诗语轻抚着贺诗乔的发丝,也便不再多嘴,到底她也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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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东宫,贺诗乔越发觉得不安。她很清楚,贺诗语此次未达到目的,定会留有后手。如果她真的视贺诗芸这个孩子如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得手,誉王那边就算是惹了,如此一来,两方势力便更是水火不容。

    虽然自个儿对这个家族并没有太过深刻的感情,但贺诗乔心里清楚,在事业未成之前,这个所谓的母族是自己唯一的后路。还有那个便宜爹,经过几回的交谈,她似乎觉得以前的自己对贺擎误会不小,不忍心他一把年纪还要夹在党争之中难以脱身。

    贺擎久经沙场,本是同原来的她一般的豪放不羁的性格,如今都被磨地圆滑了,可想而知,是碰了多少壁才有了今天。

    “姑娘您慢些走,前面……”婴宁望着思绪早已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贺诗乔,慌忙提醒她。

    可待贺诗乔反应过来,早已撞上了前面人。“啊!”

    贺诗乔一面捂着自己撞痛了的鼻头,一面连声道歉:“实在对不住,小女赶路太急,还望您海涵。”

    “难得见贺二姑娘如此慌张,是出了何事吗?”然而下一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意味。

    贺诗乔正焦头烂额,见着眼前这人还是一副事不关己还有点看热闹的样子瞬时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道:“小女挂心着自己这一大家子,不像丞相大人,守着如今这大好河山,高枕无忧,以至于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怎么会呢。在下这不是也得了旨要面圣,在其位谋其事,将心比心,都不容易。”戚承安难得见贺诗乔失态一次,方才疾驰而来的“伴君如伴虎”的压力感减了不少,倒也有心思扯些旁的了。

    “既如此,小女便不挡道了,大人您请,小女告退。”贺诗乔并未在意戚承安的神情,只是行了礼,便拉着一旁还想要看热闹的婴宁绕道走了过去。

    进入承明殿,只见昭明帝斜倚在案前,闭目养神,像是在等自己。戚承安吸了一口气,捋了捋思绪,上前行礼问安。

    昭明帝这才微睁双目,但仍旧不改姿势,语气慵懒地问:“近日老四的事儿想必爱卿也有所耳闻吧。赐婚得急,明眼人都晓得不对劲,不知爱卿有何看法?”

    “这是陛下的家事,臣不敢妄言。”戚承安半低着头,目光下视,毕恭毕敬。

    昭明帝轻笑一声,做起身来拿起书案上的笔,继续批自己未完成的奏章,说:“皇子婚配,关乎皇室血脉,已算得上是国事,爱卿就休要推辞了。”

    “陛下仁厚,知晓贺家三姑娘身怀皇嗣,也便得过且过了。至于外头的流言蜚语,说真不真,说假不假的,也不过是坊间传闻,只要双方注意分寸,待婚礼一过,自然会逐渐消散,难成大气候。”戚承安会意,这才不紧不慢道。

    昭明帝说着便按了按太阳穴,语中有着明显的焦躁和乏力:“朕怕就怕,这两个孩子既不是那么灵光,又有些招摇冲动,若有人蓄意坑害,那可真是个大麻烦。”

    “臣还是那句话,天下万民都是陛下您的子民。”戚承安越发明白昭明帝找他来所为何事了,也便开始自己的发挥。

    昭明帝又放下了笔,半眯着双眸,饶有趣味地盯着戚承安,缓缓冒出一句:“爱卿的意思是,若事态当真发展到难以收场的难堪地步,朕需得弃了老四,以维护皇室颜面?”

    戚承安连忙跪下,躬身行礼说:“臣不敢。”

    “爱卿啊爱卿,何至于如此惧怕朕,你是朕一手带起来的,朕永远是你的后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昭明帝笑着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讲着话。

    戚承安得了旨意,也是一步步小心翼翼着来,只见他温润着侃侃而谈:“恕臣斗胆,陛下正值壮年,宫中尚有五位皇子,何愁子嗣问题呢。”

    “是啊。朕,不缺儿子。”戚承安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了昭明帝,宁王他不会再用,七皇子还不成气候,如若誉王不争气,倒还有个不起眼的朔王呢。

    “不过,如果朕真废了老四,贵妃和赵家以及跟老四一党的那些该如何收场呢……”昭明帝剑眉稍一上挑,又抛出一个问题来。

    戚承安微微颔首,平心静气地回话说:“陛下不必为此忧心。一来,陛下同贵妃娘娘未尝不能再育子嗣;二来,前朝党争,说来也不过是一场豪赌,下注的对象不会没有,只是换一个罢了。”

    “爱卿说的是。”从戚承安口中听到了想听的答案,昭明帝心情大好。他有此想法,但自然不能通过他自己之口说出来,这就需得有一条听话的“狗”去替他说了。

    出了宫,戚承安自然打道回府,不过府中一间密室下大有洞天。

    “难为他还能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听完戚承安所言,他面前的青年抿了口茶水,冷哼一声。

    那青年正是皇三子朔王卫锦炀,其生母不得宠,且过世早,他自己也一向体弱多病,不常露面,久而久之,被忽视也是理所当然。因得常年卧病在床,不见天日,其面容较之寻常男子多了些许阴柔之感,但五官受母族血脉影响,带着异域特色,糅合到一处,竟是相得益彰了。

    戚承安边沏茶边道:“这是好事,你瞧瞧这府上冷清的,不过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有的热闹了。”

    “一群墙头草罢了,我倒宁愿清静些。”朔王苦涩地摇了摇头。转而说起了贺诗乔。

    “这贺二如今还是个识大体、有大智的呀,原本以为是个不中用的,如此一看,倒是这三姐妹中最有本事的。”

    戚承安想着贺诗乔灵动的表情,不禁失笑,说:“确实同先前大不相同,意外得很有意思。”

    “瞧你那乐得不值钱的样子,这可不是某些人说‘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时候了。”朔王见状便那戚承安开起玩笑来。

    戚承安也不甘示弱,似翻旧账一般,来了一句:“要说,你这兄弟几个可都要成家了,你呢。”

    “不着急。”

    “你不着急,人家姑娘也不着急?恕我多嘴,江姑娘可不小了。”戚承安瞧着朔王的神情就知道此人在口是心非,心里头比谁都着急。

    朔王瞅了一眼戚承安那怪异的表情,像是被看穿了一般,一时无言以对。

    戚承安见状,故意吊着,笑着抿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开口道:“别这么看着我,这府里上上下下谁看不出来。”

    “我怕……所以不想她卷进来。”朔王略有些沮丧,与方才那样子大不相同,说话声也小了些。

    戚承安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朔王所担忧的,只是作为两人共同的好友,他夹在中间也觉得两人如今的关系确实别扭,再三考虑,还是觉得早日捅破这层窗户纸为好。

    但如今朔王执意如此,他确实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道:“那成吧,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该怎么办还得看你自己,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

    两人正玩笑着,忽而,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殿下,江姑娘来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哎,有些人呐,身在福中不知福。”戚承安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拍了拍朔王的肩膀,笑着进了密道。

    来者是一个穿着素净的姑娘,名唤江韵。单看样貌并不出众,但周身环绕着药草的清香,整个人的气质如兰草一般清新雅致,恬淡怡人。这是朔王生母陪嫁丫鬟的女儿,早年随其父学过些医术,长辈去世后有幸拜入神医周道人门下,得一番指点,如今是朔王府上的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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