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降夫君

    百闻不如一见。这戚承安生的一副好容貌,精致却没有半分娘气,笑起来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身材高挺,倒不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书中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1]”所谓“君子”,大抵就是这样的人吧。

    在贺诗乔看来,这样的人,不深入探究一番,真真是不会了解到其真面目。

    戚承安见是贺诗乔,倒也完全不意外,瞬时便明白了太子的用意,于是面带微笑问道:“贺二姑娘这是要去东宫?”

    “是,家姐邀小女一叙。”贺诗乔温声答道。

    “戚某方才从东宫过来,想必殿下同太子妃正等着呢。既如此,就不耽误二姑娘了,告辞。”戚承安微微颔了首,谦谦有礼道。

    一路上,贺诗乔都在反复回想着她是不是忘了什么。若戚承安在人前一直是这等温润如玉的模样,原主那样单纯的性子怎么着也不应该把他和小人想在一起。

    东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贺诗乔端端正正地行了礼。

    正如印象中的那样,太子就是她能想象到的电视剧里太子的模样,严肃正经,让人望而生畏。

    这太子妃姐姐,跟她有七八分相像,秀外慧中,婉约大气,跟原本的她着实不像是亲姐妹。

    “乔儿,今儿怎么学会行礼了?还叫得这般生分。”太子妃贺诗语佯装不高兴地调侃道。

    贺诗乔马上来到贺诗语身边撒娇道:“乔儿这不是不想给阿姐丢脸嘛!”

    “我们乔儿自幼就是金刚不坏的身子,这一病啊,倒是跟破茧成蝶似的,一瞬间就长大了。”贺诗语揉揉贺诗乔的脑袋,玉容上有了欣慰的笑容。

    见太子离开,贺诗语就开始关心她一直操心的事儿了,问:“乔儿,方才来的路上可见着戚丞相了?”

    “阿姐猜猜啊!”贺诗乔故作神秘。

    原本她不想这样的,但原主就喜欢跟贺诗语开玩笑,两姐妹感情甚为要好。

    贺诗语未出嫁之前,放眼整个将军府,在原主眼中也就她和婴宁对自己是真心的了。

    但这么一问,贺诗乔便明白方才之事是故意为之了。

    贺诗语笑到:“那就肯定是见到了,对不对?”

    “哎呀,每次都被阿姐猜中了,一点都不好玩儿。”贺诗乔撅了撅嘴,双手抱胸交叉,带着一些孩子气地说道。

    玩笑开过,贺诗语就要入正题了:“跟阿姐说说,你觉得戚丞相如何?方才你们可聊了什么?”

    “嗯……人长得倒是挺俊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许是真有逸群之才。”贺诗乔实话实说。

    “那这么说他这是能入的了我们乔儿的眼了?”贺诗语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说道。

    贺诗乔觉得这真是抬举自己了,说道:“阿姐这么说的话,真是折煞妹妹了。”

    “这不得知道你喜欢才能向父皇请旨赐婚吗?”贺诗语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

    “这就……赐婚了吗!万一人家不情愿呢?”贺诗乔如今不是是该哭还是该笑。

    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底是一朝丞相,莫不是他们家或是太子权势太大还是这丞相就是个傀儡?

    “你怎的知道人家不情愿呀!阿姐跟你说,其实戚丞相许久前就倾心于你,只是某人这脑袋瓜子不开窍。”贺诗语仿佛无意一般,但神色见却是深以为然,笑着说道。

    贺诗乔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是这样啊……”她想过要试探试探戚承安的,但没想到就这么突然。

    毫无理由啊!她先前应该没同戚承安有何交集呀!而且就她那样子,能被这么个有本事的人看上?

    “哎呦呦!这脸都红了,看来是真的心动了啊!”贺诗语笑到。

    贺诗乔嘟嘟嘴巴,倚在了贺诗语怀里,委屈道:“阿姐净是取笑我。小妹想着,我这才刚认识他,这就成亲,不合适吧?”

    “也是,这段时日我会多多为你们创造机会,好生熟悉熟悉。”贺诗语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改变,但转瞬即逝,笑得依旧好看。

    “婴宁,戚丞相跟太子走得很近吗?”回去的路上,贺诗乔总觉得不大对劲,却又没有丝毫记忆,只得问了问婴宁。

    婴宁也只是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回答道:“大抵是的吧。但明面上,戚丞相没有跟任何皇子关系更深。”

    贺诗乔还在思考着:“他才及弱冠,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就算是年少有为,也断然不会没有什么势力支持,怎会就只是庶民出身呢……”

    “姑娘,其实……”婴宁凑近了来,偎在贺诗乔耳边小声道:“奴婢听说,戚丞相好像是陛下的私生子。人们都说,戚丞相的眉目跟陛下有些相似呢。”

    这种没来由的狗血桥段对贺诗乔没有半点说服力,她还是决定自己回去查探梳理一番现在朝堂上的局势。毕竟按照贺诗语的意思,很快她就会跟戚承安有点什么关系。

    她花费了数日,终于东拼西凑地得到了不少信息。贺诗乔瘫坐在书案前,瞅着自己整理出的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不是一般地头大。现如今的图甚至还不能被称为半成品,很多信息都无法对上。

    “乔儿,为父听闻你最近开始挂心朝堂之事了。”突然,贺擎的声音传入贺诗乔耳中。

    她看得出神,婴宁又只是在外头报了一声便去备茶水了,因而并不知晓贺擎的到来。

    “……回爹的话,女儿只是想着稍微理顺些关系,真是日后见了谁能少说错点话。”贺诗乔慌忙站起身来,抓起一旁的书本盖在书案上,又立刻对贺擎行了礼,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贺擎瞧着这一幕,眸中略显黯然,却怀着些试探和期待之意说道:“好,那为父便考你几个问题,看看你这几日的成果。”

    贺诗乔就像上课突然被提问一个自己还只是一知半解的问题一般紧张,集中全身细胞,准备迎接灵魂拷问。

    “你可知太子为何要提议把你指给戚承安?”

    贺诗乔微微颔首,迅速整合头脑中的信息,回答道:“虽然如今太子稳坐东宫,但其他几位皇子也还是虎视眈眈。现如今他这么一来,是要彻底将戚承安和咱们家揽住,来巩固他的地位。”

    思索着说完,她无意间抬头撞上了贺擎的目光,这是她头一次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他对自己赞许之意,一时恍然。

    “那不知乔儿认为,戚承安背后是何人?”

    贺诗乔被这第二问拉回了思绪,她揣摩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还不算确定的答案:“太子。”

    但见贺擎先是微微点头,而后又做了补充:“明面上戚承安是陛下一手提拔来制衡几位皇子的,但在此前他做过东宫幕僚,如今又暗地里或多或少的和太子走得近了些。不过,陛下断然不会随便用人,加之太子势力也并未有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所以他背后究竟是谁,为父觉得尚不可断论。”

    贺诗乔有些不明白了,一时没注意分寸就直接发问了:“立储乃帝王大忌,昭明帝正值壮年,择储却疑,难不成是有何难言之隐?”

    专注于一件事时,往往会忘却周边杂事。

    贺擎神色上赞许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答道:“确实,立储并非陛下所愿,只是迫于形势。一直以来,陛下要的都只是一个稳定。”

    “女儿愚钝。还请父亲明示。”贺诗乔想着听听贺擎知道些什么,或许确实比她自己似无头苍蝇一般地探究要好上一些。

    “宁王受其母‘巫蛊案’牵连,被派往边关,若不出意外,皇位与之怕是无缘了。朔王常年卧病在床,存在感不高。如今赵贵妃正当盛宠,陛下对誉王也自然爱屋及乌。”

    说得略有些口干舌燥,贺擎抿了口婴宁方才送过来的茶水,接着说道:“太子虽已入主东宫,但毕竟并非中宫嫡出,只是寄养在皇后名下。现如今,皇后也有了七皇子,虽年幼,但毕竟是嫡子,太子自然忌惮。而且,陛下正值壮年,不希望他势力太过庞大。”

    贺诗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日后若有不懂的,大可来找为父。不过乔儿,有些事儿你也没必要深究,装傻充愣是最好的。”贺擎走之前,十分认真地同贺诗乔说了这番话。

    父女二人心平气和地交谈,此等场景,在原主那儿是想都不敢想。

    回想起今日贺擎看她的眼神,贺诗乔觉得贺擎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厌恶这个女儿。

    群芳宴就在一个月之后。这宴会,聚齐了王公贵胄和百官家的女眷,可以说是一场大规模的公共选秀。

    每年这时候,最夺目便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韩氏双姝”——韩皇后之侄,忻国公府的二位千金。

    不过今年程氏的侄女程芷晴和贺诗芸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这俩凑在一起,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贺二姐姐,听闻这回你也是有备而来的,就别藏着掖着了!妹妹可是期待了许久了呢!”程芷晴落座后同贺诗芸进行了瞬间的眼神交流,故意说得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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