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蓄意娇宠 > 第16章 一丘之貉

第16章 一丘之貉

    薄霁昀脸色骤沉,瞬间变得难看,片刻后,他竟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弄得江颜曦一顿懵怔。

    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一声一秒,你以为,数完三千,就能进来了,嗯?”

    薄霁昀好整以暇地看她,似乎觉得江颜曦不太开窍,又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数数,请你把‘小’换成‘大’,继续!”

    他重重地拖长了尾音,透着不怀好意。

    江颜曦回过神来,呛声道:“我就不,‘小’多可爱,一点也不像你本人,冷漠又无情,狂妄又自大!”

    薄霁昀朝江颜曦逼近一步,微微俯身,眉尖稍挑,“你在骂我,嗯?”

    江颜曦被他逼得往后退,不知不觉就已迈出了门槛,她望住薄霁昀那张冷厉的脸庞,反驳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薄霁昀没接腔,目光往下瞟了瞟,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江颜曦猝不及防,浑身一怔,待缓过劲来,她无比气愤地踹了下门,同时骂道:“呵,这个死男人,简直气死我了!”

    气是撒了,可是,钝钝的痛感传来,江颜曦一下子痛得站不住,她忙扶墙蹲下,捂着脚踝,轻轻地揉着,欲哭无泪,低声痛呼:“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半晌过后,大概是薄霁昀良心发现,他打开门来,微倚着门框,两手闲适地抄入裤袋,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江颜曦,语气也较之前柔和了不少,他反问道:“你以为,我家的门就那么好踹?”

    江颜曦丧着脸瞧他一眼,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知道了,以后不踹了。”

    又揉了脚踝好一会儿,痛感消了不少,江颜曦忽地抬眸望向薄霁昀,并伸出手去,可怜巴巴地央求说:“真的好痛,你拉我一下嘛!”

    借着檐下的清光,薄霁昀清晰地看到,江颜曦的眼睛里含有泪光,心软而不自知,竟就真的伸出了手,哪知——

    江颜曦铆足了劲,用力一扯,薄霁昀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结果,就被江颜曦钻了空,闪身进了屋。

    薄霁昀愣了愣,很快稳定身形,随即听得江颜曦在里面理直气壮地喊道:“我行李箱还在外面,帮我搬进来,有点重,小心一点儿!”

    闻言,薄霁昀侧目看向一旁的行李箱,走过去,又怨怼地瞧了半晌,这才不情不愿地提了起来。

    重重地放下后,他发现,鞋架上他的拖鞋少了一双,江颜曦脱下的那双明黄和白色相间的细高跟鞋,散乱地放在边上。

    薄霁昀上前一步,泄愤般地踢了一脚,鞋子顺势而倒……

    江颜曦将客卧收拾完毕后,下楼来取行李箱,刚走至缓步台,就见到薄霁昀端了杯酒从中岛台那里过来。

    四目相对,薄霁昀的目光不太友善,偏偏江颜曦还往枪口上撞。

    江颜曦擦了擦行李箱淋上的些许雨渍,同时说:“我觉得,我们结婚的事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了,越少人知道越好。”顿了下,她微微笑着抬眸看他,语气诚恳,“其实,我是为你考虑,毕竟薄家水这么深,你的婚姻若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的话,对你不利。”

    其实,江颜曦这话也算是实话,只是立场不同,初衷也不一样,能够默默地结束掉这段畸形的婚姻关系,对她和薄霁昀来说,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然而,她这话千不该万不该,在“同居”的第一天就提起,这只会让薄霁昀觉得,她太过嚣张,欠收拾!

    江颜曦也自知自己不是沉得住气的性子,这话也必定会惹得薄霁昀恼火,甚至会引起他的疯狂报复,可是她是真的忍不住。

    所以,话一说完,江颜曦就拎起行李箱开溜了,自始至终,没再看薄霁昀一眼。

    薄霁昀抬头望向那抹溜得飞快的小小身影,眸底遽然幽深,脸色铁青,几要把手中的酒杯握碎。

    溜得倒是挺快,有嘴说,没胆子认啊!

    怂包一个!

    ……

    第二天。

    医院里。

    江伶杺将一束新鲜的白玫瑰,插进花瓶里,转头对一旁扶额忧思的江旌易说:“爸,妈她没什么大问题吧,您怎么愁眉苦脸的?”

    江旌易放下手,缓和了下神态,反问:“能有什么大问题,你妈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住到她自愿回家,你我能说得动?”

    江伶杺叹息一口,“爸,你不能由着妈,得劝劝,没什么大毛病,一直住这儿算怎么回事?”

    江旌易无奈摇头,“能劝动早就劝了……”顿了半晌,他又似自言自语,“我才知道,原来,她也住在这家医院啊……”

    江伶杺心里一惊,随即退口而出:“姚容澜?”

    江旌易吃惊地看她一眼,压声叮嘱:“别跟你妈说。”

    说话的同时,他往里面瞧了瞧,贝霜霜此刻正卧床休息,应该不会听到。

    江伶杺点了点头,她也自知,贝霜霜若是知道的话,免不了一顿腥风血雨,讲道理,不存在的。

    一条长廊,东西两端,姚容澜在东头,贝霜霜在西头,所以,那天,她能碰到江颜曦,也并非完全巧合。

    ……

    江颜曦和往常一样,带着营养餐来医院,一见到她,姚容澜就着急地问:“陈毓说钱不够了,你赶紧给他送些过去!”

    江颜曦一愣,“陈毓来过医院了,什么时候?”

    姚容澜并不知其中的起始经过,直接答:“昨天中午。”

    江颜曦心底稍稍宽了心,她认为这是陈毓想通的表现,至于钱,大概只是他的借口,她很早之前就给了他很足的生活费,不可能存在短缺的情况。

    她没有明说,只是应声点头。

    一餐过后,姚容澜拉过江颜曦的手,一本正经地问她:“江旌易还是不愿见你吗?”

    江颜曦摇头。

    姚容澜叹息,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实在不行,只能打官司了。”

    可是希望极其渺茫,要是有胜算,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些年。

    如今的江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家庭小作坊了,江旌易狼子野心,吃进去的又岂肯轻易吐出来?

    江颜曦没有否定姚容澜的想法,可她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所以,当她看到长廊的那头,江旌易家的保姆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的时候,她渐渐地萌生了一个想法,看样子贝霜霜是终于肯打算出院回家了,而这个时候,江旌易通常会在,任何能够秀恩爱的场合,都少不了这对夫妻的表演,并且会留段狗尾续貂般的余韵。

    下午五六点的光景,江颜曦手心捏了把汗,缓缓向那西头的病房走去。

    透过小窗,她清晰无疑地看到江旌易的确在,江颜曦心底拂过惊喜,手触上门把手,刚想要推门,门却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

    江颜曦陡地呆住,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挺括的一身灰蓝色西装,深邃的五官轮廓,以及身上那抹熟悉的清冽,没有一样,不在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她新婚的老公——薄霁昀。

    她今早起来,薄霁昀已经去了公司,没想到,“同居”的第二天,居然是在此情此景下相见,好生讽刺!

    被人合伙出卖的感觉,油然复生,那一刹那间,江颜曦浑身不自觉地发颤。

    许是江颜曦的本能反应太过激烈,里面的江旌易叫了声:“颜曦,别任性!”

    只这一句话,江颜曦就判断出,江旌易还不知道她和薄霁昀已经结婚的事实。

    神思渐渐回拢,江颜曦暗自咬咬牙,屏住呼吸,红着眼狠狠瞪了会儿薄霁昀,然后扭头就走。

    薄霁昀愣怔了一下,回想那抹眼神里,有怨恨,有失望,还有不回头的决绝,和两年前如出一辙。

    薄霁昀追了上去,一把扣住了江颜曦的手腕,语气还是惯常地清冷平静,“你跑什么?”

    江颜曦回头瞪他,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声音明显激动,胸腔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着。

    薄霁昀凝她一眼,依旧平静地说:“我来探望贝总。”

    江颜曦匪夷所思地冷呵一声,“贝总?贝霜霜么?她真是好大的面子,能劳驾你来看她!”顿了下,她缓了口气,自嘲地笑笑,然后怒目切齿地说,“薄霁昀,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就因为你和江旌易、贝霜霜他们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她目光锁住抓住自己的那只有力的胳膊,忽地气愤甩手,“撒开!”

    江颜曦没挣脱掉,只见薄霁昀看她的眼神里,头一次地多了无法忽视的震怒,不禁有些肝颤。

    倏地,薄霁昀一使力,将她扯近自己,对上她的双眼,怒极之下,冷声冷气地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希望晚上见面的时候,不要这副样子,叫人扫兴!”

    江颜曦忍住手腕快要被捏碎的疼痛,失笑说:“夫妻?我跟你算哪门子的夫妻,简直可笑!”

    薄霁昀却深深地不以为然,强硬的语气里,是浓浓警告的意味,“你我自愿,程序合法,证件有效,怎么不算?”

    那一刻,江颜曦分不清,薄霁昀是故意气她,还是真的抽疯了,不论是哪种,她都懒得去细细揣摩。

    江颜曦气到失语,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声慢气地说:“薄霁昀,你可真没意思!”

    薄霁昀恍惚一愣,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松了些,得此间隙,江颜曦用力一挣,便挣脱了他的桎梏。

    他反应慢了半拍,待伸手去抓时,抓了个空儿,眼睁睁地瞧着那抹薄弱却决绝的身影,绕过拐角,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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