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下午在医院时他就接到电话,东临某项研发药物的专利问题与竞争对手起了矛盾纠纷,舆论传播得太凶猛,很快传到东临研发部,几个领头的负责人互相怀疑又彼此推脱责任,团队内部闹成一锅烧糊的粥焦灼不下……

    急忙从医院出来后,章庭望一下午加晚上就没有闲下来喘息的机会。

    等孟怀挂了电话后,他给季承远打了个电话,问季承远上次带到他家里的零食哪里买的。

    季承远听了,当即了然是为了谁问的,颇为慷慨地说买东西这事就包在他身上,还说:“要不我多买点牛肉口味的和花生口味的,你女朋友上次说这两个味道的更好吃。”

    没想到立刻便遭到章庭望的驳回:“我自己买,顺便买点给你送去,记得找到女朋友再吃。”这话说完了又补上一句,好似故意似的:“虽然它过期的可能性比较大。”

    季承远:……

    无语的季承远直接挂了电话,不就是和你女朋友分享了个零食没叫你嘛,小肚鸡肠。

    章庭望定的明天的机票,于是赶在贩卖各种特色点心、小吃的商铺打烊之前,他在黑夜里驱车前往,依次开进几条还亮着灯光的街再上车时,手里是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盒子、纸袋,整个副驾还不能完全放下。

    本来白天的种种事项,确实让人挺累的,可是因为某个馋猫,他看着这副驾齐齐整整的东西,自己也只能默然失笑。

    章庭望回来的这天,C城又下起了暴雨。

    他去时的行李没有带回来,拿不下,反正这边该有的都有,他只将给女朋友买的东西带了回来。

    孟怀上午回了一趟研究所,开始快速推进这几天被落下的工作进度。中午睡了个觉,因为疲惫,这一觉睡得还挺深的,最后是被手机的闹钟给震醒的。

    闹钟是她提前设置的,算算这个时间,章庭望差不多也该到了。

    窗外的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下得哗哗啦啦的,雨水沿着玻璃淌下来,留下或直或曲的痕迹。

    想起他说要来自家楼下,于是拿了两把伞去楼下等他。

    章庭望的车依然停在他前几次来的老地方,两边的树叶正在接受雨水的洗礼,长椅的前方有一道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估计她也料到他要到来这里,便在这里等他了,她拿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貌似穿着的依然是睡裙,只不过这次是黑色的。

    光线没那么明亮的大雨天,雨水仿佛形成一道屏障,仿佛要在他的视线里把她阻隔住。但睡裙深浓的黑与肌肤瓷实的白,入了他的眼睛里,到显得她鲜明几分,所谓的那雨的屏障全然做无用功了。

    孟怀也看见他了,于是把手里的伞抬高,伞面移上去一点,以便她的视野范围更大,也为了他能看见她的脸。

    章庭望停好车的时候,去看雨中的那人,伞已经没能够遮蔽她的脸部,孟怀边朝这边走边看着他,等距离近了,车停下,她人也站定了,对他轻轻地笑。

    他打几下方向盘,又朝孟怀看去,看见她亮晶晶的一双眼,正望着他。

    章庭望打开车门,大步跨进女朋友的伞里,孟怀见他个子高,把伞抬高些。夏天落雨,除了雨水浩大的声势,常常还伴有风,没有了伞面的遮挡,风很快迎面吹来。

    孟怀的头发很快被吹得飘起来,雨借着风力也很快倾斜,但却没有预想的更多的雨水吹打在她脸颊上。

    章庭望脸朝着她,背挡住了风和雨。

    先是定定地看了她几眼,然后拿走她手里那把他早就看见的另一把伞。

    孟怀见他拿走手里的伞,以为他要打开,两个人打一把,伞确实还是有点小了。孟怀正准备停下脚步好等他开伞,可是他并没有想打开这把伞意向,那伞一直握在他手里。

    干嘛不打开,正疑惑,孟怀空着的那只手就被牵住了。

    两人有身高差,他知道将就自己的身高撑伞,她肯定比较费劲,于是手里的伞被他揣进自己裤兜里。

    牵着孟怀的那只手依然不松开,只是原本拿伞的手把孟怀手里撑着的伞拿走了。

    伞突然变高了许多,这样更多的雨又会飘到孟怀身上,章庭望把伞往她那边倾斜,尽量打得更低些。孟怀看他那边伞就像没打一样,虽然雨下得小了些,但是他衣服上还是陆续出现了颜色更深的斑斑点点。

    孟怀抬头想跟他说话,发现他本就正在瞧着她,安静里,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先移开,转而去目视前方的道路,“你再开一把伞,不然你衣服右边该淋湿了。”

    章庭望裤口袋里的伞还是在原处不为所动,孟怀听见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她右上方起。

    “我喜欢。”

    孟怀心想着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问他:“你喜欢淋雨?”

    话问出来后却是听见某人笑了声,然后听见他说:“我喜欢牵手。”

    孟怀感受着手心清晰又温热的触感,没有再说话,或者说是不知道说什么。

    身旁的人和她不同,讲话不休止起来,“要是可以牵手,淋点雨算什么。”

    她拗不过他,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那你就淋着吧,生病了……我可不管。”

    孟怀感觉他今天老是执着于接她的话似的。

    “好。”

    等两人沿路走过了那条路,已经到了去孟怀家的单元入口,孟怀见他一直跟着她,两人还是一起走着,她本以为她有什么事情来找她呢,或者是他带回来的东西随着他的人一并到了,来带给她。

    “你不会要跟着一起去我家吧?”

    “原本是来给你送吃的,来得匆忙,忘记了。”

    其实那些盒子袋子罐子他早就已经放他车上了,想了想,还是没选择在这时拿下车,而是选择了,睁眼说瞎话。

    “哦。”

    孟怀听这话,也没有否认要去她家里。那大概就是有事和她讲,还想着什么事情这么急,便想到了那天和他讲过的孟慨出资聘用团队的事情。

    这个建议是否采纳还不可知,因为上次两人吵着吵着,就亲到一块去了……

    于是就让章庭望跟着她一起回家了。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上楼,孟怀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不情愿,其实章庭望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去她家,只是想带她去个两人能单独相处的地方。

    不过看她一脸坦然的样子,可见她父母都不在家。那也行。

    等进了屋子,孟怀给他拿了双拖鞋,然后又进房间给他拿干毛巾去了。

    孟怀拿着干毛巾出来的时候,看见章庭望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花茶喝,老孟早上煮了灌在茶壶里的。

    茶几上还有一杯,是给她倒的,“天热得补充水分,你也来喝茶,别管我了。”

    他手里的花茶都快喝完,将将能覆满在茶杯底部,他应该是真的渴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嘴上却还说着:“你明明都说了,生病了也不管我的。”

    孟怀懒得理他,稍稍睨他一眼,很不客气地把手里的毛巾扔在他膝盖上:“你头发湿了。”

    脖子和往下的锁骨一块也有雨水,不过她没说。

    然后她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去了。

    章庭望看她没挨着自己坐,毕竟刚在一起,又是女孩,没那么主动,他理解,但不是那么乐意:“坐过来点,喝茶。”第二杯茶已经被他喝了一半了,白色毛巾还是被她扔下时的那样,耷拉着在他膝上。

    孟怀是真的有点渴了,想还是坐过去些。

    在离他一掌的距离坐下,孟怀的目光还落在那杯他倒的茶上,手刚抬起来一点,欲去拿茶杯,头上就有个东西落下来,覆盖住她的头发,很柔软。那手指微微使力,隔着毛巾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半视野突然被毛巾挡住,已经看不见茶杯了,而是被一片白色替代。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低低沉沉的:“你的头发也湿了点。”

    他力度不重,甚至很舒服,感觉有点像……去美容会所做头肩颈按摩项目,但二者很不一样,做按摩护理让她很放松,有时还会直接变得困顿而小睡一会儿,但是此时她却是莫名紧张,心越跳越快,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红了。

    不好意思去看他,眼睛低垂着,去拿茶杯的手却没继续,她的手慢慢缩回、放在腿边。

    耳边是头发和毛巾摩擦的细微窸窣声。

    头发擦完,孟怀觉得更渴了,拿起茶杯连着喝了好几口,章庭望在一旁擦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雨水——很顺手地用着给她擦过头发的那条白色毛巾。

    看着的却是孟怀,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孟怀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她移开杯子,他就能看见她的嘴唇,唇色不是很深,被茶水湿润。

    头发没那么湿了,潦草地擦了脖子上的水,停了动作,毛巾很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终于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孟怀放下杯子,大脑飞速在记忆里搜寻,她忘了什么?没有吧。

    转头望向他,眼神疑惑:“我有东西落你家了?”不应该啊,明明走之前清点得挺仔细的。

    “不是东西。”他眼睛瞧着她。

    那就是有事情忘了,思索了会,还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况且她对自己办事有要求也有信心,工作上她是个细致周密的人,按理说,重要的事情她不会忘记。

    “是很重要的事情?那我应该不会忘记。”

    她也看着他,虽然觉得他问得突然,但还是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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