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里有句话“走红靠玄学”,安旭的势头正劲,总有人不免眼红,放些黑料,开始使绊子。之前是他在成团的时候爆出同性恋的消息,遭到排挤,前阵子又有人拍到他和疏桐一起进了酒店,便说他生活混乱男女通吃。
其实当日是因为疏宇在那酒店宴客,喝多了酒,不省人事。助理给疏桐打了电话,恰好疏桐和几个朋友与安旭一起聚餐,两人便一起走进酒店。
疏桐和安旭进入房间时,看到疏宇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房间里是浓烈的酒气。
“哥,你干嘛喝这么多酒啊。”
疏桐有些不高兴。嗔怪着。
疏宇朦胧挣开眼睛,看见疏桐他们,什么都没说,又沉沉闭上眼睛。在大醉中不忘叮嘱:“回家去,太晚了。让司机送你回家。”
“回什么家啊,要回也要带你一起回。”
显然疏宇已经醉得站不起来,疏桐语气又生气又心疼。
安旭看她要生气,又看疏宇醉酒疲惫,为了避免这兄妹两又吵架,安旭说:“疏桐你回去吧,这里我照看着。你放心。确实也很晚了。”
刚巧承礼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回家,她也不再坚持。反正安旭很细心,把疏宇交给他很放心。
疏桐走后,安旭帮疏宇解开已经歪斜的领带,给他的头下面垫了个枕头,帮他擦了脸,调高了一些空调的温度。然后安静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沉静看着他。酒醉的疏宇呼吸都带着酒气,衬衣领口敞开,头发已经不是一丝不苟的样子,散落几缕在额前。他看起来矜贵又落拓,带着某种诱惑力。
安旭看着他,感觉心里充满安宁。他自幼生活困窘动荡,长大后误打误撞进入这一行,名利声色场里他收到各种不公,他一直胆小忍让。他从未想过会遇到田疏宇这样的人,明亮、幽默、慷慨,他一把将他拉出阴暗潮湿的角落,给他机会做自己,做自己热爱的事。
安旭把疏宇将要掉下沙发的手放回,却不料被他一把拉住。他没有睁眼,只是带着酒意轻声说:“别走。”
“我在,不会走。”
沙发上的男人又没了声息。安旭觉得好似刚才那句别走只是呓语。
良久。
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
“安旭,我醉了。”
“嗯。你好好睡,我就在这。”安旭看着他躺着的侧脸,帮他拂开碎发。
“我醉了。所以与你说些醉话。”
“嗯。你说。”
“安旭我很珍惜你。很珍惜。我也很谢谢你。”疏宇的句子仍旧如同呓语,却又很真诚。“你太干净了,孩子。我不舍得你看到感受到这世界的任何肮脏。我想把你藏起来,可是我又想让全世界看到你的才华。”
安旭不知道说什么。回身看到酒醉的男人眯着朦胧的眼睛平静看着他。
“我希望你,不管遇到什么,径直向前,不要怯懦。”
“好。”
疏宇闻言一笑。重新闭上眼睛。
“我很累,安旭。”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疏宇第一次说他很累。他认识的田疏宇机敏积极,热情外向,极少听他说累。
“累了你就躺着休息。我陪着你。”
半晌。
“你去床上睡。这样坐着不舒服。”疏宇说。
“那你呢?”
“我喝多了,头晕。起不来。”
“我扶你。”
安旭说着就架起高大的疏宇往床边走。人喝醉后身体不着力,显得格外沉。安旭走几步,就有些气喘。
疏宇倒在床上后,看他气喘的样子,眯着眼睛怜爱看着他,笑了,一把将他拉向自己。
这阵子,立文一直帮承礼忙收购度假村的事。是日,他带着材料来到季琮书房。正巧阿因也在,正在帮着季琮做书房的布局调整。因为身体原因,他的书房已然成了半个会议室,要加一些沙发椅子,方便议事的同时还不能影响轮椅轮椅出入。
“立文,我们在偏厅谈。”
“好。”
季琮今日没有出门。穿着帽衫牛仔裤。他很少这么穿。
“承礼,你今天穿的很有活力。”
季琮笑。“疏桐买的,她喜欢的牌子。”
“疏桐这么有心。”
“这家伙,给我买了两件衣服,然后让我回报她的关心,让我给她买了十多万的项链。”
立文大笑。
季琮一副无奈的笑容。他当然知道田疏桐小姐的各种小伎俩,但他甘愿配合。
立文看季琮的腿有些痉挛,不禁担忧。
季琮看到他的眼神,用拳头敲了几下自己的腿,坦然笑笑:“不打紧,今天虽然没有出门,但从早到晚已经见了四波人,有些疲惫而已。没关系,你说吧,度假村的可行性。”
“地理位置很好,长福山脚下,都是别有风格的小木屋,设施标准也过得去。只是整个运营管理有问题,导致连年亏损,现在账面没有什么钱了。财报我整理好后给你过目。”
“好。你们准备好材料。可以加快推进。恒昌集团也在关注,我们要抢在他们前面。”
“好的,没问题,我来盯。只是为什么这么急,一定要拿下?无论是对于春风还是季氏,都有更好的选择。”
“于公,春风系可是试着拓展到酒店业,作为集团产业的外延。这个项目投入不多,可以一试。无私,长福山是我喜欢的地方,四季都很美,疏桐又说入冬想去看雪,所以,你们要加快进程,届时我们可以同去。”
“那为了我也能享受长福山下的小假期,拼了。”
季琮手里夹着烟,谈了谈烟灰,淡淡笑着。下午他又听了立文汇报其他工作,近来他调整立文去前端业务锻炼。这是季琮为他前途考虑,何楠、余飞、立文三人中,立文一直在做偏后台的工作,是他的第一秘书。立文性格内向沉稳,不像何楠余飞活泛,所以季琮有意识让他参与前端项目,积累经验,也是锻炼。
立文一直感恩季琮的提携。他出身微寒,也没有人脉资源,是季琮从他毕业就带着他,手把手教他。后来他成为季琮的第一秘书,帮他处理各种公事。他乐于作为秘书,也没有野心登上更高位,可是季琮却觉得他大有潜力,只是还有一些经验需要补齐。这才调整他的工作,让他牵头项目。
第一秘书换人后,立文一开始很担心,因为怕他和季琮缺乏默契。现在季琮身体不比当初,除了工作本身外,还要足够细心,关注他的身体变化。哪怕现在有小王专业随身护理,有些场合小王不便在场时,第一秘书必须要照料好他的身体。他一再和现任秘书叮嘱,他的药一定要随身带着,如果癫痫发作,一定要寸步不离照顾他不要受伤。当然这些季琮并不知道,只是有次他在办公室癫痫发作时,现任秘书马上扶着他的头,保证他呼吸顺畅,在他平复后,递上温水和药片。季琮很意外,秘书解释说是立文让他随时备着。
疏桐那晚有应酬,晚上没有回田家,直接到了季琮这里。她回来时,季琮已经洗漱躺下。
“辛苦了,我的小女将。”
“尊敬的季总,你要不要考虑给我加薪。”
“那你还要再接再厉。”
“你今天怎么休息这么早,不舒服吗?”
“嗯,一整天都在聊公事,到了晚上坐不住了。”
“干嘛那么累,偏厅不是有个躺椅,你躺着和他们说嘛。身体情况特殊,他们会理解的。”
“不礼貌的。”
季琮修养很好,也非常尊重别人,即便是下属,他也未曾颐指气使过。
床头暖色的灯光洒在季琮脸上。光和影的交叠显得他棱角分明,英俊又有故事感。他盖着轻薄的被子,靠着枕头,显得闲适又慵懒,只是明显能看出他身体有病态的无力。
“桐桐,你扶我坐起来一些。我现在没力气了。”
疏桐连忙扶着他的腰背,让他坐起,又双臂环抱着他的身体用力把他往上移动了一些,然后重新整理好枕头,慢慢扶着他靠上去。
女孩做这些时长长的头发垂下,淡淡发香。季琮深深看着疏桐:“厌倦吗?做这些。”
疏桐摇摇头:“干嘛厌倦啊,顺手的事。”
“这么漂亮的小公主,要帮一个坐起来都费力的残障者。心疼。”
“你要心疼我,就爱惜身体,让身体好点,以后这样的事,自己搞定。”
“我本来可以的。只是今天太累了。”
“唔,我也累,我也要躺一下。”疏桐说着快速躺在季琮身边,像树懒一样抱住他。
“桐桐!不要这么近,我晚上没有用尿管,容易……”
“哎呦,你好啰嗦啊,这位大叔。”
“我怕弄脏你。”
“弄脏就洗一下嘛。Take it easy。”说着疏桐,欺上他身体,吻住他还要申辩的唇,霸道攻城略地。
季琮被她点燃,用力甩着胳膊侧过身体,将疏桐拥住。他并不能顺利完成男人的基本,只是疏桐有得是耐心,他们已经成功过,虽然过程有些长,但也足以让人惊喜。他们温柔收割对方,缱绻温存。
末了两人在黑暗中躺着。牵着手。
季琮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承礼。”
“嗯?”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季琮轻笑一声:“在下着实不敢当。”
“遇到你之后,我好像,忽然……开始拥有了自己。”
疏桐声音不大,却尽是回味。
她从前过得茫无目标,倦怠又无所谓。遇到季琮,被他吸引,被他带领,才寻得方向,找到价值,并且乐在其中。
“桐桐,不是因为我。而是你本来就是璞玉,只是我走了大运,能有幸将你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