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婡百般无聊地在院内闲逛，几只在院内找食的麻雀都被她赶走，胆子大些的停在院墙上歪着脑袋瞧她
孚婡懒得理它们，爬上药架晒太阳，尾巴尖未被裹住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孚婡晃了晃尾巴尖，颇为满意地放下
林母来到后院，药架上反着金光的一小团让她无法忽视，而孚婡只是看过去一眼，就一眼相中了林母头上的银钗
林母站在架子前，将新晾晒的草药翻了个面，期间孚婡一直探着脑袋瞧她头上的银钗，那幅模样，让林母想忽视都难
孚婡瞧够了便重新盘在架子上，‘这东西到是好看却也不是什么宝贝’
虽是这样，但视线依旧停留在银钗上
林母本想逗逗她，这时林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孚婡瞧过去正好与林父对上
林父看到那金灿灿的蛇头，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娟娘快让开，我来抓它”说着林父抄起扫帚就准备打过去
林母忙将他拦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是煦儿养的”
“煦儿养的？”林父放下扫帚，“养多久了？难怪最近你们母子俩有事瞒着我，我是那种人吗？哟，原来还裹着纱布呢”
孚婡第一次见林父，在林母身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男人比少年高大魁伟许多，留着山羊胡，说话时捋着胡须，看起来奇奇怪怪
“娟娘，你是去东街吗？”
林母轻轻嗯了声，“给你带两斤高粱酒还有一斤卤肉，记着呢”
林父捋着胡子呵呵笑道，“我就知道娘子记挂着我”
林母羞怒地瞪了他一眼，林父则讨好似地拿来篮子和钱袋，“娘子快去快回”
林母走后，家里就只剩下一人一蛇在院里，林父看着孚婡漂亮的蛇鳞，心念一动，随即又打消了念头，伸出一根手指在孚婡面前晃来晃去，“还真不咬人呢”
林父饶有兴趣地逗弄了半天，架子上的小金蛇依旧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喃喃自语道，“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就回到了前院，孚婡顺着架子爬下，跟上林父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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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煦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背着药箱急匆匆的往医馆赶,一只脚才迈进门槛儿，就碰见一个男人拎着药包走出来，“诶，林小郎，你这新养的宠物还真是新奇，我还未曾见过金色的蛇呢”
林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礼貌地回应几句，随后进了医馆
只见林父一边配着药一边还不忘逗弄着蜷成一团假寐的孚婡
“金金啊，你这天天睡也不行啊，还没到冬眠的时候呢”
“哎呀，你看，说你你还不高兴”
“爹？”
林父收起扯住孚婡背后蝴蝶结的手，轻咳一声“煦儿回来了啊，你养这小宠物也不给爹说，还和你娘一起瞒着，我又不会吃了它”
孚婡懒洋洋地离立起，视线落在少年白皙的手上那一串红彤彤包裹着亮晶晶外壳的果子，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眨了眨眼，少年已经走到她面前，胸膛起伏，伴随着细微的喘息声
林煦向林父打过招呼，放下药箱，一只手伸向孚婡，笑道，“我们回房吃糖葫芦”
孚婡看着那串亮晶晶的红果子，顺从地爬上他的手，林煦稳稳将她托住，眼里满是笑意
“爹，我们先回屋了”
回到房内，孚婡迫不及待地跳上了桌，林煦坐在桌前，分出顶端那颗最大最饱满的放在她面前，红彤彤的山楂裹上糖浆足足有孚婡一个脑袋那么大，孚婡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甜！
颇为开心的眯着眼
见她喜欢，林煦轻轻戳了戳她的尾巴，“现在不生气了吧？”
“咔咔”糖壳出现一圈裂纹，孚婡咬下一块糖衣点点脑袋，‘那就勉强原谅你吧’
只见孚婡一口一口将外面的糖壳吃掉大半，而林煦拿着糖葫芦串，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少年的眼里是抹不去的笑意
糖衣褪去露出红彤彤的果肉，孚婡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下，果子的酸味将甜味压下，整条蛇身突然绷得紧直，一口吐了出来，看向少年的金色眼眸里满是质问
“吱！”
被吐出来的果肉糊在少年白皙的手背上，林煦也不嫌弃，只是温声解释道，“山楂味酸，和外面的糖衣一起吃才行，没故意给你吃坏果子”
孚婡不信，尾巴卷起果子移到他面前
“吱” 你吃
那颗被啃得表面只剩下些碎糖渣的果子递到眼前，林煦接过咬下一口
没有糖衣的山楂格外的酸，少年俊秀的脸庞微皱，却还不忘向小蛇展示另一半里面完好的果肉
淡黄色的果肉包裹着几颗椭圆状的籽，确实是好果子，孚婡心虚地吱上几声，还不忘吐槽为什么要用这么酸的果子
林煦笑着将另外半颗吃掉，重新拨下一颗放到她面前
“山楂我吃”
原本有些犹豫的孚婡听到这话，立马咬下一口糖壳，没多久一颗沾着糖渣的山楂又到了林煦面前
一串糖葫芦就这样被吃完，孚婡嘴里甜滋滋的，美美盘起身子假寐
林煦揉了揉脸颊，嘱咐几句后便出了屋，这次他没再关上房门，只要孚婡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在院里
林煦将晒好的草药收起搬去前院，然后抱一捆柴进了庖屋，青烟升起，天幕暗下，林母回来时，他已经将饭菜烧好
家中都知道了孚婡的存在，林煦也不再将她藏着屋里，饭桌上，孚婡被安排在林煦旁边，面前摆上一个小碗和一碟清水
孚婡颇为新奇地打量着周围，一盏油灯照亮了整个屋子，蓝色碎花帘子后是医馆大堂，今天她跟着林父路过这里时有些印象
林父神神秘秘的从酒坛中打出一碗酒，稀罕地抿上一口，林母瞪了他一眼，只见他悄悄看了眼孚婡，然后呵呵笑道，“就一碗，就一碗”
而孚婡的注意全在那碟卤肉上，尾巴尖不停地戳着林煦的手臂，还未等放进碗里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住，又香又糯，人类的食物当真是美味
孚婡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很快又瞧上了林煦碗中的米饭，尾巴尖一指，表示自己要尝尝
林煦拨出一些到她的小碗中，又夹两片卤肉和一些蔬菜，孚婡一口米饭一口菜的，吃得欢快，倒是让一旁的林父看了个稀奇，将手中的酒碗递过去逗弄
“金金是哪座山上的小灵兽？在山上怕是只能天天吃果子才跑下了山，诺，要不要尝尝”
对于林父给自己安排的称谓孚婡还挺满意的，毕竟自己金光闪闪的，‘金金’一词还是蛮贴切的，孚婡抬起脑袋看向林父手里的酒碗
白瓷碗里盛着黄褐色散发着辛辣气味的液体，孚婡只一闻，就闻出来里面泡过什么东西，颇为嫌弃地看了林父一眼，埋起脑袋继续大口吃饭
林父乐呵呵地收回酒碗，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嫌弃，反而还给了林母一个眼神，‘看，放心了吧’
晚膳后，林煦带着孚婡回到房内换药，换好将其轻轻地放在枕头边上，自己则枕在另一角，借着月色瞧去，稀罕地捏了捏小家伙露出来的金尾巴尖
吃饱喝足的孚婡此时懒洋洋的，任由少年逗弄无动于衷，反而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已经习惯并且原谅了他的无礼
指腹划过细小的金色鳞片，微凉的触感让林煦觉着有些奇妙，摸着摸着，倦意来袭，少年眼里一片朦胧，低声道了句
“好梦，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