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说呀。”
方可拉了把椅子挨着单月坐下，开始盘问单月男方的事情。
诸如长得怎么样、做什么的、怎么认识。
问题又多又密，单月都不知道该回答那个。
刘恩沐见缝插针，故意用夸张的语调回答方可。
“大福的老公可是qs20毕业的海龟，现在在投行工作。”
“投行？”方可眼睛一亮，“那不是薪水很高。”
“能高到哪去。”徐佳静拿起桌上的饮料轻抿一口，状若无意道：“现在金融民工也不少，尤其idb，一说就是ibdanalyst、associates再到vp。
头衔动辄就是经理总裁，大部分不过都是些买体力的小卒子。”
刘恩沐叼了一筷子刚端上的芥末拌菠菜，绿油油的，芥末味辛辣刺鼻。
她放一口进嘴里，翻了个白眼，“干什么到你嘴里都成民工，合着就你厉害。你这么厉害，塞封简历去看看人家要么？”
徐佳静倒也不生气，放下水杯说：“投行对女性不友好，我现在在事务所也挺好，稳定基本不出差，没有必要去投行。”
她看向单月，“你老公现在最多估计也是个vp吧？”
“什么vp，大福老公是md，三十岁的md到你嘴里都成民工了。”
“md？董事？还三十岁？”徐佳静冷笑出声，“单月，你别是遇见什么骗子吧？”
刘恩沐气笑了，“先是民工后是骗子，别人什么东西到你嘴里就没一样好。”
单月怕刘恩沐为了自己跟徐佳静吵起来，只能亲自跟徐佳静解释。
“不会是骗子，我跟……”
单月纠结一阵，还是说不出老公两字，只说：“我跟程野哥一个家属院出来的，爷爷都是一个部队的，父母也认识，没必要为这个骗我。”
“那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咯？”方可十分羡慕。
徐佳静不满地抱胸，意味深长地看单月，“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单月抿唇。
那是因为直到领证之前，她跟程野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
她到现在都是懵的。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对徐佳静讲，一讲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没什么好说的。”单月心虚地将视线落到桌面刚上的几样菜上。
松木制的小方桌上，有黑松露烤鸭、梅子东坡肉、拆烩鱼头佛跳墙……
件件摆盘精致，秀色可餐。
直到最后的汤端上来，方可拿起桌上的饮料站起身。
“不管怎么说，让我们举杯先祝大福结婚快乐，没想到大福竟然是我们宿舍第一个结婚。”
刘恩沐先尝了口烤鸭，再起身跟方可碰杯。
“不是我说，大福挺有男人缘。咱们上学那会，追她的男生还比追我的多。”
徐佳静配合地举杯，脸上虚虚一笑，“男人嘛，都现实，肯定紧着能够得着的追。”
刘恩沐放下杯子坐下，也笑着问徐佳静，“你这意思是说你大学那会无人问津是因为你高不可攀了？”
“高不可攀不至于，比有的人对个男人就笑，一点儿自尊心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有多招男人喜欢。”
“你该不会说开学那会张廷之给你搬书，结果转头见了单月，跟你要大福微信这件事吧？”
刘恩沐直接提张廷之，不仅是徐佳静，连单月也跟着一愣。
不友好的记忆瞬间飞进脑海，单月握住水杯垂下眼。
徐佳静冷笑，没再说话。
张廷之一直是她们502宿舍的死穴，四人在场的时候基本没人会提。
刘恩沐突然提他，方可吓了一跳，连忙切开话题，“大福，你不发你老公照片让我们看看吗？”
“照片吗？”
单月一阵为难，她手机里一张程野的照片也没有。
“对呀。”方可笑眯眯，“要不然你直接把人叫过来，让我们掌掌眼也行呀。”
“他现在在出差，不在南城。”单月端起饮料喝了口。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看照片也行，人以后你带出来见面就好啦。”
“好吧，我找找看。”
单月拿起手机，翻到跟程野的聊天页面。
她跟程野的最后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那会是作为婚房的临江大平层装修刚好，她问他窗帘想要什么样的颜色。
为了表示她是认真遵循他的意见，她还特意拍了好几样时下流行的款式发过去。
然后还洋洋洒洒发了上百字介绍窗帘的功能和款式，好像一个窗帘销售员。
结果程野只回了两个字：【随便】。
单月有些惆怅，她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老公”相处。
对着聊天页面发了会呆，单月才犹豫着点开程野的头像。
毫不意外，程野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空白到她以为这要么是他小号，要么她已经被他拉黑的地步。
“我没有他的照片。”单月无奈地说。
方可十分意外，“你们一张合照都没有吗？”
单月尴尬地摸了摸脸，“结婚证上的照片合照算吗？”
“噗……”刘恩沐差点喷了对面的徐佳静一脸，赶紧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下巴。
“都结婚了，怎么连张合照都没有？”徐佳静眼睛落到单月肚子上，“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方可连忙打哈哈，“有的人是不爱拍照。”
徐佳静更乐，“比你大了好几岁岁，别是个什么大肚子秃头男，一见相机就发抖吧？”
“……”
作为三人里面唯一见过程野长相的人，虽然只是张结婚证上的合影，刘恩沐看到徐佳静满脸的幸灾乐祸，实在很想看到徐佳静嫉妒的咬牙切齿的样子。
她对单月说：“你让你老公现给你发一张嘛。”
“我问问他吧。”
单月拿起手机，给程野发了条消息。
胖大福：【程野哥，能给我发张你的照片吗？】
发完消息，单月放下手机，想着程野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复。
她看着满桌子的菜问：“你们都不吃吗？”
她都饿了，尤其是又看见前面摆着的佛跳墙，鲍鱼和海参又大又肥，口感肯定特别好。
方可笑了笑，“这不是听到你结婚，哪有心思吃饭。”
作为第一个动筷子的人，刘恩沐边给自己舀了一碗鸡汤边说：“你请客的可以不吃，被请的要多吃点。”
方可笑容爽朗，“你们随便吃随便点。”
单月夹起一块海参，刚要放嘴里，手机叮叮响了一下。
她赶紧咬了一口海参，拿起手机看。
程野ALEX：【？】
程野这会消息回得倒是快，单月边吃边打字。
胖大福：【我舍友想看】
程野ALEX：【你等会】
两分钟不到，程野发来了一张半身照。
似乎是随意地对着电梯拍了一张，穿的很商务，深黑色西装三件套，内搭天青色衬衫，马甲收身显得腰身劲瘦。
西装革履的，穿得比两人领证那天要正式许多。
单月感觉心情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回了句谢谢，把照片直接转发到群里。
方可先看手机，不由惊呼出声。
“大福，这是你老公吗？这是什么禁欲系大帅比啊！”
徐佳静也看了照片，撇起嘴，“脸都没看到算什么大帅比，顶多身材还行，人靠衣装嘛。”
“不不不，就冲这没挡住的下巴颏，我敢肯定丑不了。”
方可捧着手机不停放大缩小，还嫌不够，跟单月说：“大福，让你老公再多发几张，要露脸的。”
单月只好又给程野发消息。
胖大福：【能再多发几张吗？最好是露脸的……】
程野ALEX：【好】
程野答应的干脆，又发来了几张照片。
背景还是在电梯里，看样子是改变放手机的位置，这次发来的照片每一张都能看到他的脸。
程野五官深邃浓烈，皮肤比一般男性要白净细腻。
镜头放大了他精致的五官，又穿得这么商务，简直是杀猪盘最盗用的照片正主。
单月端详照片里的程野。
抛开领证那天他刚阳康，状态不好。
剩下的时间里，程野一直都是让人瞩目的存在，也很受欢迎。
所以他为什么会娶她？
要不是两家从小就认识，结婚了明显受益人也是她，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杀猪盘了。
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单月把程野的照片转发到宿舍群。
微信消息一响，方可迫不及待的打开照片，然后又是一声惊呼。
“佳静，我就跟你说，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帅比！”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帅，脸太窄，下巴有点太长了。”
“我说，徐佳静。”刘恩沐一把撂下筷子，高声道：“你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倒是让我看看你找了什么样的男人啊，是再世潘安，还是当红顶流？”
“我现在是单身，有暧昧的人但是还没确认恋爱关系。”
徐佳静瞥了眼单月，夹了一块杏仁糕点，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抬起脸笑了笑，“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确认关系，到时候我带出来给你们见见。”
“好啊好啊。就应该都带出来见见。”方可双手捧着脸，表情陶醉，“让我也跟着闻一闻恋爱的芬芳。”
刘恩沐一脸嫌弃，“方大可，你闲着没事做想当电灯泡呀，闻什么恋爱的芬芳，想谈恋爱你自己找一个不就好了吗？”
方可叹气，“刘大拿，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饥汉子饿。你来我们公司呆上几个月就知道了，一屋子全是女人，唯数不多几个男人都是大爷，不是脑袋光就是肚子大，唯一正青春的是楼下刚雇来的保安小伙。”
“就这点事啊？”刘恩沐不耐烦地撩起头发，“想要男人直接说不就好了，我给你介绍几个。”
“哎呀刘恩沐。”方可着急地直跺脚，“你不要把找对象说的这么难听好吗？什么想要男人。”
徐佳静见缝插针，跟方可说：“你刘姐当了网红之后社会气息更浓郁了，她给你找对象，别了吧，能有稳重靠谱的吗？”
刘恩沐翻了个白眼，“肚子大的稳重，脑袋光的靠谱，给你你要么？”
两人吵着嘴，也不顾吃。
单月看她身上的话题总算过去了，松了口气，拿起筷子专心对付眼前的佛跳墙。
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尤其是她这种不挑食的人。
不停筷子的将桌面的菜都试了一边，米饭也跟着下去小半碗，刘恩沐和徐佳静还在针对男人有副好外表重要还是有副好工作重要，轮番给方可洗脑。
单月放下筷子，刚想问两人还吃不吃饭，
手边的手机震了几声。
她拿起手机，是程野发来的微信消息。
程野Alex：【我今晚回来】
程野Alex：【可能有点晚，你不用管。】
单月手一抖，紧跟着手机掉到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今晚回来，回哪？不会是回她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