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逼嫁

    “娘亲,他们是坏人吗?”天真烂漫的小司予顶着一双明眸问道。

    听着女儿的疑问,司芷想起了娘亲曾说过的铁律,但同时她又想到自己曾打算毁了这万神殡仪馆,因此只是摇了摇头,将那些铁律都摇出脑海,而后温柔的抱起女儿,露出少见的笑容,敦敦善诱道:“宝贝,这世间的好坏不是如此简单去区分的。”

    现下,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只想好好抚育女儿长大,让她不再像自己幼时一样,能够像普通孩童一般快乐成长。

    因此,她尽全力忽视那熊熊燃烧的红烛。

    警察署,方忻尧一行人终于回来了。看着方忻尧一双长腿跨过小汽车,金家的人忙不迭地哭着围了上去。

    “女婿啊~你可要为你小舅子报仇啊!”

    “报仇?”方忻尧咀嚼着这两个字。曾几何时,有人告诉过他不可报仇,只平血债即可。为了那个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对谁报过仇了。

    金家夫人金曾氏看着自己的未来女婿不为所动的样子,因此便用膀子碰了碰女儿金婉儿,想来一出美人计。金婉儿看着母亲那眨眼挤眉的模样,又仰望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无比好看的未来丈夫,想着自己那身首异处的可怜弟弟,也不管什么规矩和礼法,直接就想挤入方忻尧的怀中。

    方忻尧却直接躲开了,若不是有金曾氏在旁边,金婉儿差点就因这猝不及防地躲避而摔了个狗吃屎。

    方忻尧一字不发,直接迈进了警察署内,独留站在原地看着方忻尧背影的金家众人。金家四房太太早就不忿二房这种种做派,因此看到金婉儿吃瘪,她倒是突然笑出了声。

    这声虽小,但却清晰地落入了金曾氏和金婉儿等二房人耳中,以往内宅斗来斗去,金曾氏和金婉儿也不至于如此愤怒,可眼下,眼下是自己宝贝儿子被害死的当日,眼下是在她未来女婿的地盘,这四房的贱货本就是假惺惺来看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想着能从中捞到好处,这就算了,你现在竟然敢笑出来,金曾氏无比愤怒了!

    “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掐死你,让你去阴曹地府给我儿子端茶递水!”金曾氏抛开了官家小姐的体面,大声怒吼道。

    “二姐,以往你打我骂我就算了,现下你难道敢在警察署门口杀我吗?”四房人也不是省油灯,以往那些辛酸在这时突然有了靠山,因此伶牙俐齿地回怼。

    二房和四房这场大战,一触即发。

    先是金曾氏扑了过去,而后双方人马展开了混战。天津卫的警察署正是中心地段,因此来来往往的行人均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场热闹。

    门口的警察们手足无措,还是机灵鬼张三率先跑了进去,想着禀告署长。方忻尧正坐在自己办公室内,刚刚进去前曾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张三进去后,一看到门口正站岗的金贵,便只好停下了脚步。里边人也都听到了外边的沸沸嚷嚷,因此也都走出去看热闹。

    单副署长最后走了出来,张三立马凑到单副署长身边,小声说道:“不好了,方署长的二丈母娘跟四丈母娘打起来了!”

    单副署长一听便笑了出来,但随即察觉到不妥,便赶紧正色。他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门,一想到金家的有头有脸,便整了整衣服,打算出去摆平这件事。殊不知,警察署门口已然停下了一排小轿车。

    “住手!”一声威严之声传来,街市上原本热闹的咒骂声与看客那津津乐道的解释声都因这威严之声而骤然停止。

    方晋明从轿车上走下来,一身军服的他看上去雍容不迫、沉重稳健,刚刚那声便是由他所发。随后,轿车上另一边走下了金家家主金步泽,他不乐意地瞥了一眼方晋明,毕竟正在闹事的是他的两房夫人,该呵斥也是应该由他呵斥才是。不过,这小小的不乐意之情很快就褪去了,金府四房夫人一见到老爷来了,立刻冲到了老爷的怀抱之中,一张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俏脸蛋仰头看着自家老爷,先卖乖道:“老爷,我错了。”

    在礼法教条中侵染长大的金曾氏曾无数次羡慕过低贱的老四能够豁出去脸面跟丈夫打情骂俏,因为自己做不出来,所以金曾氏开始从羡慕转为憎恶。此时,在大街之上,在自己儿子身首异处的当日,金曾氏所有的憎恶一齐发了出来,她不顾体面和脸面,直接怒吼道:“金步泽!”

    金老爷是头一次见到金曾氏如此直呼自己,瞬间便骇于此情此景,当即推开了怀中楚楚可怜的四房夫人。

    一瞬间的害怕后,金老爷当即拿定了主意,他快步走到金曾氏跟前,本想拥金曾氏入怀,却骇于金曾氏那怒目狰狞的脸和时常将体面挂在嘴边的心思,因此只是拍了拍金曾氏的肩膀,而后牵起金曾氏的手,无比体贴的说道:“文慧,你放心,我一定给儿子讨回公道。”

    他知道,能够缓和此情此景的只有死去的儿子了。

    果然,一听到儿子,金曾氏原本硬挺着的身子便软了下去,泪珠止不住的落下。方晋明走到了金步泽和金曾氏身旁,一派做主的样子,威严说道:“放心吧!亲家,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忻尧定会给金少爷讨回公道的。”

    单副署长这时候快步走了出来,正跟迎面进去报信的人撞了个满怀,不等怀中人回禀,他自然看到了天津卫响当当的两号人物都站在警察署门口,因此赶紧恭敬请入。

    方晋明又是一派仿佛自己当家作主的样子,率先进入又吆五喝六地问道:“我儿子呢?”

    单副署长指了指办公室,方晋明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站在门口的孙秘书直接挡在了方晋明身前。

    “署长命令,任何人不许打扰。”

    “你不认识我了吗?老子来见儿子,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方晋明一贯的眼高于顶,一贯的要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跟前。

    孙秘书正要回话时,方忻尧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方忻尧自然知道都是为了金少爷之死而来。他拍了拍孙秘书的肩膀,孙秘书这才后退。

    “父亲”

    方晋明知道,自从妻子身亡,儿子消失一阵又重回方家后,儿子便再也不亲密的喊自己爹爹了。方晋明不知道那时候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一层又一层的隔阂已经将父子两人隔得远远的了。

    后来,儿子出国留学,一直到两天前才回来。他本准备了盛大的宴会欢迎儿子,可儿子却一直未曾登门,甚至直接摇身一变成为了警察署长。他左等右等,最终等来了金步泽的邀约,这才有了借口来见儿子。

    十年未见,儿子竟然长得如此高,如此仪表堂堂,连他都自惭形秽。不止如此,儿子竟然如此出息,直接成为了天津卫的警察署长,这令他更为骄傲。十年了,他日夜都希望老天爷能够让他有个继承人,现在,如此完美的继承人就在眼前,这令方晋明心情甚好,更令他将往日父子隔阂尽抛脑后,毕竟是血脉亲情,隔阂又算得了什么!

    激动之下,方晋明直接抱住了方忻尧。

    看到这感人至深的一幕,单副署长不由得拍掌称好,随后,众人也都纷纷拍掌称赞这一幕父子相见。

    方忻尧却推开了方晋明,他走到了金曾氏跟前,冷颜说道:“放心,金少爷之死,我警察署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说到了金曾氏和金婉儿的心中,之前的种种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金曾氏豆大的泪珠落下,她颤颤巍巍的想要握住方忻尧的手,方忻尧瞬间又想到了曾经有人说过的那句话。

    “人需要安慰。”

    就是这句话,让方忻尧没有躲开金曾氏的手。

    金步泽何等人精,他也走了过去,顺势一起握住方忻尧的手,而后装作父子情深的模样,悲哀至极的说道:“忻尧,女婿,等三儿入土为安后,我一定跟你父亲立刻举办你和婉儿的婚事。”

    这话一出,方晋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是,这桩婚事是他腆着脸求来的,但现下可不同了,如此好的儿子,他不得再去搜罗搜罗,哪能就这样简单就给金家。

    “不,这桩婚事怕是不成!”方忻尧直接回绝道。

    这话一出,众人诧异。金步泽恼怒的看着方忻尧,而后又看向回避自己视线的方晋明,愤怒说道:“不成?这婚事早就定了,由不得你说不成!”

    警察署里上演这强嫁的戏码,万神殡仪馆外也上演着强娶的桥段。

    一顶大红花轿,一群横肉壮汉,殡仪馆外,司芷拉着女儿小司予的手,冷眼瞧着这闹剧。

    黑色小轿车内走出一身穿喜服,戴着喜帽的白脸男人,还未走上一步,他便咳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咳后,白脸男人这才走到司芷跟前,一脸笑容的说道:“没想到娘子如此心急,竟直接在门口等待。”

    司芷像是没有听到这话,仍然站在门口冷眼瞧着。

    眼见美人没有接茬,机智地躲过了自己的调弄之语,白脸男人只好继续说道:“上轿吧!娘子,放心,咱闺女我一定会让她以后像千金大小姐一般的。”

    说着,白脸男人就像伸出去摸小司予的脸蛋。

    说时迟那时快,司芷一刀横在了白脸男人的脖颈处,血痕顿时渗了出来。

    “我十岁就遇过这样的恶心事了。”司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不怕,是吗?”

    白脸男人嘿嘿一笑,回道:“还是娘子懂我,你若是现在杀了我,那我身后的家仆们会折磨死你…和你的漂亮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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