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下了寺后山峰,少林寺一片火海,少林僧人四处救火,这大火烧的迅速猛烈,若非有明教洪水旗相助,恐怕一时半刻灭不了火。

    等少林寺的火势压制下来,也过了半个时辰。

    少林僧人与各门各派的群豪在大火中来回奔波,不少都弄的灰头土面衣衫焦烂狼狈。好不容易扑灭火势,人人都觉得疲累,在尚且完好的空地席地而坐,恨不得要口水喝。

    烧得最为惨烈的,还是达摩堂。

    整栋建筑完全烧毁,梁柱崩塌,白墙崩倒,只剩下被烧成焦黑的残垣败瓦。

    达摩堂附近的几座宝塔与僧舍,也受到了大火侵蚀。其他建筑物虽然大多数幸免于难,但多少也被浓烟熏黑。

    眼看少林千年古剎有大半就此付之一炬,少林僧人还是难过得流下眼泪。

    渡厄宣读佛法的声音亦是沉重,长叹:「阿弥陀佛,天命如此,未被大火困于山上已是佛祖眷顾,所有弟子先清点人数,再查找罹难者或幸存者吧。」

    少林僧人也只好忍下心中的痛,拖着沉重的步伐四散。

    张无忌也不忍看见如此伤亡,吩咐还有力气的五行旗弟兄们也帮忙整顿环境,寻找生还者,自己也忙着看看那些刚从大火中逃出的僧人们的受伤情况。杨逍陪在他身边,范遥则是说要确认一下君沁那边的状况,到一边小角落跟陵说话去了。

    少林这边,空智早在达摩堂火势一灭就冲进去找寻师兄,如今要崩塌的残垣败瓦之中找寻人影,不管是死是活,都会花上一些时间。

    渡厄走向张无忌,说道:「张教主,多谢贵教相助,若非有贵教的协助,这大火猛烈,恐会将整个少林寺烧得精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损失了一个达摩堂跟几座宝塔而已。」

    张无忌回礼,「前辈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不必挂齿,这是晚辈该做的。」

    渡难也走过来,面色阴沉,「救火之情,日后定当回报。但现在,得请张教主先将罪魁祸首成昆交与少林制裁。」

    张无忌面有难色。

    陪在他身边的杨逍说道:「此事恐有难度。」见眼前两名神僧眉头一皱,杨逍续道:「少林与成昆有仇,我们明教亦是如此。要算总账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明教先了结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而后再由少林处理。几位神僧,这样可否?」

    三渡神僧互看了一眼,也面有难色。他们清楚若是明教先拿了成昆的生杀大权,那恐怕是轮不到他们处理制裁了。

    范遥见这边气氛紧绷,也走过来,干脆插话,「渡厄神僧,不如我俩单独聊几句,借一步说话?」

    三渡神僧眼神交汇,渡厄点头,示意范遥到另一边无人处说话。张无忌跟杨逍互看了一眼,张无忌拉住范遥手臂,再三吩咐绝不可威胁少林神僧。

    「教主放心,属下知轻重。」

    范遥没敢挣脱,只好如此保证,张无忌不清楚范遥跟渡厄要说什么,还是有点担心,杨逍倒是轻拍张无忌的手,暗示张无忌没必要这么担心紧张。张无忌看范遥心平气和不见一丝戾气,不太像要与人起争执的样子,又想范遥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便松手让范遥去了。

    没过一会,范遥就带着好消息回来,说成昆的事,他们明教能优先处理。再看三渡那边,渡厄跟渡劫渡难说了几说话之后,那边也露出了同意妥协之意。

    他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居然还如此和平?

    张无忌纳闷,但他也知道此事不好现在问,只好先收在心中。目光随着范遥的身影移动。

    范遥走到树林边,这边正好有个木桶,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盖子,旁边突然传来急促地脚步声,抬眼看去,是同样一身狼狈的赵敏,连头发都乱得毫无形象。

    范遥伸手拍掉赵敏头上的灰烬,又将看着不顺眼的乱发稍微整整,「妳不好好的跟殷离待在沁儿那,跑回来做什么?」

    「我见无忌哥哥这边出了大事,大火烧的这么烈,实在放心不下,回来帮忙。」赵敏没制止范遥的动作,双手搭在木桶的盖子上,「不说这个了──师父,我好渴,我要喝水。」

    她说完就要开桶,被范遥制止,「不行,这不是水。」

    「酒也行。」

    「这也不是酒。」范遥瞥了眼赵敏身后的阴影处,佟立刻从中走出递给范遥水袋,范遥二话不说打开隔空喝了一口后才塞给赵敏,「妳先喝这个。」

    赵敏接过后毫不迟疑的灌掉了大半才觉得舒爽,「总算好多了,还剩一半我拿去给无忌哥哥。」

    「妳留着吧。教主那边我派人准备。」范遥说,眼神示意一边的佟。佟心神领会的点头,转身去处理清水的问题。没过多久张无忌跟杨逍就得到了水袋。张无忌愣了下后神色间带点不好意思的说了些什么,佟又点头走远了。

    范遥透过读唇语大概得知张无忌是请暗部能不能再多准备些水,毕竟在场还有很多人刚忙完,甚至还有伤员,正是十分干渴需要清水休息的时候。

    虽说张无忌是跟暗部说,但接下来的指令并不会由暗部执行,佟只是把张无忌的要求转达给唐洋,剩下的让唐洋去调派处理。

    「那这里面是什么?」

    耳边传来赵敏的问题,但范遥一抬手示意赵敏晚点再说。另一边迎面而来的是愁容满面的殷梨亭。

    「范右使,恕在下失礼,你知道不悔在哪里吗?她原本是说要去找岳母,但刚刚在山上人多杂乱,我没办法确认她的安危,实在担心。杨左使说来问你比较清楚。」

    「不悔没事,她跟她娘在火烧的另一边,没有被大火波及到。这边乌烟瘴气的,对孕妇不好,还是不要让她们过来比较妥当。你实在担心的话,我让人带你过去。」

    殷梨亭闻言往人群中的俞莲舟看去,见师兄还忙着帮助其他人,心里虽然还是有点担心杨不悔的情况,但是那边已经确定了安然无事,那自己是不是更该留下来帮师兄,毕竟这里看起来更需要自己帮忙,想了想,回道:「还是不必麻烦了,我看这里更需要我帮忙,我还是先留在这里好了。不过,能不能帮我跟不悔传个言,如果他那边需要我,一定要立刻喊我,我会立刻赶过去。」

    范遥点头:「我会帮你传话。另外有一件事要麻烦殷六侠。」

    「范右使请说。」

    范遥指指在五行旗那边忙碌的殷天正跟殷野王,这两人神色间均带点担忧,范遥道:「帮我跟鹰王还有天鹰堂堂主带个话,就跟他们说殷离跟左右使夫人在一起,要他们不必担心。」

    「好。那在下先去忙。」

    范遥跟赵敏目送殷梨亭走回俞莲舟身边。赵敏立刻把刚刚被中断的问题捡回来发问,「所以这桶里是什么?为何不准我开?」

    「要送人的礼物。妳不是收礼的那个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

    「妳晚点就知道了。」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赵敏好奇死了,正想耍赖硬要范遥说,范遥先一步滚动木桶,把木桶从赵敏手中救出来,滚往众人的方向。

    木桶滚动时里面没发出什么晃动声响,再看地面的痕迹跟范遥的动作,看来这桶里装的是有一定分量的东西。

    此时这片空地上已有很多装了水的木桶,范遥再多滚一个来也不太奇怪。

    范遥把木桶滚到了谢逊面前,甚至是直接用木桶撞上谢逊的脚。

    「唔。」范遥发出了个单音方便谢逊认人。

    谢逊没为范遥突然的无礼举动而生气,鞋尖轻轻踢了木桶,他听力极好,立刻就能分辨出里面并非寻常物,随即皱眉,「范右使,你这是什么东西?这桶里装的可不是水。」

    「确实不是。」范遥也没打算隐瞒,把木桶扶正,扯过谢逊的手放在木桶上,「送你的礼物,是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不要,但想清楚,你不要的话我就接收了。什么时候拆,你自己决定。」

    话说到这边,即便不明说,谢逊也知道所谓的礼物什么,而此刻少林大火已灭,众人聚集于此休息,此时不了结多年来的恩怨,更待何时?

    谢逊二话不说,一掌拍在木桶上,将木桶震碎,露出里面被装载的东西。

    正是脸色苍白,看似昏厥,被人五花大绑的成昆。

    其他人见桶里居然装着成昆纷纷大吃一惊,但转念一想,这事是范遥搞出来的,好像又不太让人意外了。甚至看他被五花大绑一副狼狈阶下囚的模样,心里也是有几分舒坦,毕竟,就是因为他搞出来的少林大火,才导致他们现在为了救火而弄得满身疲累。

    谢逊看不到成昆现在的惨样,但他从呼吸声中听出成昆此时的状态不佳,纳闷问道:「你对成昆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塞了东西让他闭嘴后五花大绑塞桶子里一路滚下山而已,大概是被滚晕了吧。」

    范遥轻描淡写,抽出随身小刀,割断绑着成昆的绳子,拿掉塞在嘴里的小球,见成昆还没恢复意识,转身到附近的木桶里取了一盆水,直接给成昆当头淋下。

    「咳咳!」

    突然被水呛醒,成昆猛地咳了几声,稍微醒神后,目光阴恻恻的瞪向范遥,「范右使还真是好手段啊?老夫望尘莫及。」

    「谬赞。你要是活久一点,你可以见识更多。」范遥面不改色的蹲下,出手给成昆送了点真气助他回复力气,「我抓了你,然后把你送给了狮王处理,你可以看看你那便宜佛祖会不会保佑你,不重新落在我手里。」

    范遥语毕起身,走过谢逊身边,拍拍他的肩,「这个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稍微输了点真气给他,确保他有足够的力气跟你战一场。想打想杀放手去做,不必担心。」

    「多谢。」谢逊同样拍拍范遥附在肩上的手,扬声道:「成昆,今日之事,全因你我之间种种恩怨而起,今日咱们就来算个总账。」

    成昆站直了身,清楚自己接掌少林方丈的图谋也终归镜花水月,大庭广众之下,不如将一切过错嫁祸给谢逊头上,为自己求的一线生机,反正真要打起来,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身功夫全是自己传授,如今双目已瞎的谢逊,冷声回道:「谢逊阿谢逊,真没想到我视人不淑,竟教出你这残杀数人的江湖败类,此刻非得清理门户、整治你这欺师灭祖的逆徒不可。」

    谢逊不愠不怒,「话别说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成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如此心狠手辣难道不正是你这师父亲手教出来的吗?是你先□□我妻不遂,又杀我父母妻儿,奸尸淫辱。此时四方英雄皆在场,众人说说,师尊虽亲,但他此番行为,我还须对他尊师重道?我找他报仇,应不应该?」

    四方围观群豪听到当年竟还发生过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轰然同意,「如此败德,该是报仇!」

    成昆一言不发,一掌便向谢逊头上劈去。谢逊头一偏,避过了顶门要害,让这一掌打在他的肩头。

    谢逊冷哼一声,没有还手,「成昆,为何不运功?是因为被范右使整弄了一番,无力再战?还是年纪老了,无功可运了?别装了,我听你呼吸就知道,你状态可好。」

    成昆没料到谢逊竟不闪不躲,一击而中,然而这第一招确实如谢逊所说只是虚招,没用上劲力。而第二招就不是如此,成昆左手虚引,右手一掌拍出,带有劲气,谢逊斜身让过,劲气刮起他土黄色的发,仍不还招。

    成昆见状眼一瞇,双腿连环踢出,啪啪两响,谢逊胁下连中两腿。跟前两招相比,这两腿的劲力厉害无比,谢逊也接的扎实,就算谢逊体格粗壮,也承受不起这般劲力,一大口鲜血脱口而出。

    谢逊这一受伤,一旁观战的张无忌心急如焚,「义父!你怎能光挨打不还手啊!」

    谢逊抬手抹掉嘴边的血沫,「他是我师父,受他个两腿一招,也是应该。但也仅是如此!」他猛地长啸一声,挥掌疾劈向成昆。

    成昆暗骂自己错失良机,没料到谢逊竟还顾念旧情,见谢逊这掌来得凌厉,便以左手斜引,卸开他的掌力,同时身子转了个半圈,绕到谢逊身后,仗着他眼不见物,一掌无声无息的从他背后按了过去。然而谢逊却如亲眼所见,反脚踢出。成昆一击未成,轻轻高跃,又半空中如鹰隼般扑下来。谢逊双手上托,成昆下击之势再度被阻,又弹了上去,在半空中轻轻一个回旋,又扑击下来。

    旁人看到成昆如此轻盈的身法也相当诧异,没想到他虽已年逾古稀,身手之矫捷竟不输少年。

    谢逊与成昆仇深似海,苦候数十年,此刻终于交上了手。

    两人这一打上手,目无旁人,以快打快,转瞬间便拆了七、八十招。

    谢逊双目虽然不能见物,但他一身武功全是成昆所授,他的拳脚成昆固所深悉,同样的,成昆诸般招数,他也了然于胸。即便事过数十年,二人内功修为俱各大进,拳脚的招术却仍是本门熟悉的解数。虽说谢逊比成昆小了十余岁,但他气血较壮,又长年在冰火岛上奇寒酷热的锻练,内力修为大有增进,两人相斗一百余招,竟丝毫不落下风。

    照理来说,他俩之间如此血海深仇,谢逊定会不顾性命的扑击,与成昆斗个两败俱伤。然而现实却是谢逊的一招一式全是沉稳异常,将门户守得极是严密。他的心中仇恨越深,心态就越冷静谨慎,他十分清楚机会就这么一回,生怕一时冲动自己便先毁在成昆手下,报不了父母妻儿的血仇。

    谢逊的判断没有错,成昆经过数年的沉积,武功之强已不输于渡厄渡劫渡难等三僧。若是一上来便逞血气之勇,只怕支持不到三百招以上。

    两人的拼斗堪堪拆到二百余招,谢逊突然大喝一声,一拳击出。崆峒派的关能立刻认出招式,惊叫道:「七伤拳!」

    只见谢逊左右双拳连续击出,威猛无比,崆峒诸老相形骇然,都自愧不如。

    相较之下,成昆面上波澜不惊,先是连避三拳,又是硬接了谢逊一拳。啪的一响,拳掌相交,谢逊须发俱张,威风凛凛的站着不动,成昆却连退三步。谢逊抢上三步,又是呼呼两拳击出,成昆还了两掌,再退三步。

    旁观群雄中许多人都喝起采来。听过谢逊与成昆结仇的经过和原因,众人虽恼谢逊出手狠辣,滥伤无辜,但也觉得他非盲目仇恨,一家被灭之事极其惨烈,情有可原,反到是成昆从未受人迫害,却心中奸险恶毒,以至于除了那些亲友被谢逊所伤的那些人之外,一大半倒是盼谢逊能得胜,为武林除掉大害。

    谢逊当年练那七伤拳时为求速成,便已受了内伤,拳力中带有缺陷,成昆深悉其中关键所在,故意示弱引诱,却用少林九阳功化解,其余三成却反激回去。谢逊迅猛地打出十二拳,成昆连退数十步,看来似是谢逊大占上风,实则内伤越受越重。

    两人交手,不仅斗勇,更是斗智。

    张无忌看出其中蹊跷,暗叫不好,成昆使的是少林九阳功,那是他拜空见神僧为师之后学来的功夫,谢逊却未得传授。

    三渡神僧同样看出蹊跷,渡难冷喝,「圆真,你师父当年传你这少林九阳功,是教你用来害人的么?」

    此时他们交手已近三百招,成昆久战不胜,心中早起焦躁,幻阴指隐藏着蓄势待发,就等一良机能一击取命。他冷回,「我恩师命丧七伤拳下,今日我是为恩师报仇雪恨。」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要论辩驳,少林可没这本事。但他们没有,其他人可有。

    赵敏叫道:「空见大师的九阳功修为远在你上,甚至修练金刚不坏之身,区区七伤拳,他又怎可能抵挡不能??」

    这问题,杨逍帮他回答了,「因为正是成昆耍的一番嘴皮,蒙骗空见大师他老人家出头化解冤孽,再骗得他硬挨狮王的七伤拳而不还手。这样下来,少林最大智大慧慈悲心肠的眼中钉便能轻易除掉了。」

    范遥接着说:「一报还一报,你害死了你师父,现在你徒弟也要来跟你讨命了。」

    赵敏又叫道:「啊!成昆你快看,你背后就站着一个人,满脸鲜血,对你怒目而视,看这身少林袈裟,不就是空见大师吗?!真是老天有眼。」

    成昆明知是假,但自从他做了这件亏心事,又再神明面前连掷二十个无筊后,从此心中有鬼难以心安,如今听到赵敏这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骚动不定。

    正在此时,谢逊已一拳打到。成昆分心来不及拆解,硬碰硬的还拳相击,砰的一响,二人各以真力相抗,都是身子摇晃,退后了两步。

    谢逊唇角再度溢出鲜血。

    成昆内伤没有谢逊严重,见谢逊步态不稳,心念一动,悄声无息移动脚步。

    观战众人尽量保持安静,但更远处是少林僧人在收拾善后的杂音,达摩堂那方传过来的声音尤其杂乱,这些都影响了谢逊对声音的敏感。

    成昆刻意在谢逊四周绕圈,意图扰乱谢逊的听力,甚至将脖子上的佛珠扯断,故意散落在地上制造更多杂音。没一会,成昆已找到空隙,一掌无声无息的拍到,谢逊胸口前。谢逊向后一步却不慎踩到地上的佛珠,这掌没能成功避过,又吃下一击。

    见地上满是佛珠,难以闪避,观战群雄中多人不服,纷纷叫嚷:「明眼人打瞎子,使这等卑鄙手段!」

    成昆不理,又缓缓伸掌拍出。谢逊凝神倾听,感到敌掌袭来,立时举手格开,却不动一步。

    张无忌见谢逊处于如此被动,心中又气又急,知道这般被动的抵挡下去,谢逊非死在成昆手里不可,可若是自己在这时若出手相助,即便杀得了成昆,但义父也必憾恨终生。他绝不能这样做。张无忌伸手同时抓住杨逍范遥的手,急切问道:「你们有什么计策吗?」

    杨逍跟范遥回头看向张无忌,同时摇头。杨逍道:「个人恩怨,不方便插手。」

    赵敏在旁边扯扯张无忌的手,「那你能偷偷发个暗器弄瞎成昆这老贼吗?」

    张无忌苦涩摇头,「义父绝不容许我这样做。」

    赵敏看向范遥,「师父,帮个忙吧?」

    范遥摇头,「不行,我答应过狮王这场绝不干涉他。」

    范遥不肯帮忙也没办法,赵敏见成昆又是缓缓一掌拍出,立即叫道:「胸口!」

    谢逊右拳在胸口直击而下,成昆这一掌没打成,随即收回。其后他连出几招,都给赵敏一一叫破。成昆没恼,他无声冷笑着,他就想要谢逊继续信任这小姑娘,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下一招,成昆瞄准了谢逊的右肩。赵敏也跟着叫道:「右肩!」可张无忌却见成昆左肩微动,立明其意,大叫提醒:「不对,是虚招!胸口!」

    原来成昆先一掌是虚招,目的便是以赵敏的呼叫引开谢逊右臂,左掌乘虚而入,拍的一声,重重击在谢逊胸口。

    谢逊听到赵敏叫声时,便挥右臂格开拍向右肩的一掌,张无忌虽及时提醒,但成昆这一掌出招快极,谢逊听到张无忌的叫声时,已来不及变招。

    没想到自己没帮上忙还给人利用,赵敏愧疚的摀上嘴。张无忌安慰道:「没事,这不是妳的错。我也察觉的太晚。」

    众人惊呼声中,谢逊一大口鲜血喷出,尽数喷在成昆脸上。成昆露出嫌恶的表情,抬手要抹去脸上的鲜血,突然脚上一重,被人猛地扯倒。

    成昆在地上一摔,身体压在散落在地的佛珠,硬珠压在穴位骨头上,阵阵疼痛窜进骨髓之中。

    谢逊死抓着成昆的衣服,用身体的重量压制成昆,往上爬行。

    成昆上有谢逊全身的重量,背后又压着不少佛珠难以施力,挣脱不果,干脆一记幻阴指,狠狠往谢逊身上戳去。

    他这一指,是打算要谢逊的命。

    谢逊感觉得出成昆的挣扎,动作不改,抬头向前一凑,那指就这样直接插进眼眶里。成昆愣了一愣,他没想到谢逊会不躲,反而自己送上来。谢逊趁机抓住成昆戳在眼里的这只手,冷哼一声,「抓住你了。」

    此时他已爬过成昆的下半身,他拔出成昆插在眼眶里的手,却未松手,而是握紧另一只拳,近距离的向成昆胸口打下一拳七伤拳。

    「唔呃!」

    成昆无处可躲。

    「这一拳,还的是我妻子被你奸杀的债。」谢逊将成昆的手压制在地,顺势撑起身,坐在成昆身上,「下一拳,是你摔死我儿子的债。」

    正要打出第二拳,突然耳里传来一声大喊──

    「手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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