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大清早,屋外便传来一阵阵嬉闹声,纪黎翻了个身。

    【检测到宿主身体机能下降,还望好好休息。】

    门外,老夫人一行人被纪娆娆带领了过来,说是为纪黎正名。

    门被从外面打了开来。

    纪黎微微闭着眼睛,脸色微微发着白。

    "阿姐写了一手好字,我以后要向阿姐学习。"纪娆娆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了回答后更加兴奋。

    "阿姐怕不是还没睡醒吧?"纪娆娆的声音逐渐变高。

    老嬷嬷明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老夫人,不如我先进去看看?"

    "好。"老嬷嬷进了去,只一炷香时间便走出了屋子。

    "小姐昨夜受惊扰,正昏迷着呢!"老嬷嬷放大了音量,一边看着纪娆娆。

    "阿姐她怎么了?"纪娆娆侧着身体就是想要看着里面究竟怎么一回事。

    "姑娘,切莫进去,若非要进去看,怕是会传于姑娘。"

    老嬷嬷是贯会扑风捉影的,只是朝着地上一瞧,便拿起了一支箭头。

    着箭头可是明目张胆的躺在院子中间的。

    论一个明眼人也能看出问题所在。

    老夫人一把拿住了箭头,细细打量着。

    "老夫人,这事怕是需要主君定夺。

    老夫人看着那箭头,不由仔细端详,"且慢,此事切莫张扬。"

    说罢,看向春暖阁更加心惜,随之摇头。

    纪家真千金来到家中第二日便一病不起,说是被吓到的,室内,纪黎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看着面前的纪母。

    两人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纪母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还没有出来,便来指责道,"是不是夜里贪凉吃酒了?"

    一旁的嬷嬷答道,"并非喝酿贪杯,实属有人要害姑娘的。"

    纪母嘴角微微颤动,"那究竟是谁家敢来刺杀我纪家千金。"

    "你跟娘亲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不干不净的人。"

    纪黎侧过身子。

    耳朵自动屏蔽了那人的语音,"母亲我需要睡觉。"

    "谢谢您来关心我,我真的没事的。"纪黎笑着抚摸上那人的嫩手。

    说罢便转过身咳嗽了两声,"母亲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该传染了您就不好了。"

    "夫人,姑娘这边有老奴,您放心。"老嬷嬷到底说话还是顶的上用处的。

    纪母扶了扶纪黎还在发热的额头,转身便出了门。

    "可怜的孩子。"老嬷嬷看着纪黎。

    "我不可怜,我的母亲还未曾忘记我。"纪黎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像极了脆弱的小白花女主。

    老嬷嬷嘴角微微动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老夫人说了,定然会给您一个交代。"老嬷嬷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如今不是该说的时候。

    她若贸然定然会被提起。

    如今家中还是没有彻底戒备下去。

    纪黎咳嗽着的当天,春暖阁便被拨来了一批的新人。

    直近黄昏,纪黎才缓过来劲,果然说没有现实生活的身体抗造,可这身体健康的体魄,古代感冒可以说能杀死大部分的人,而原主这样的身体是多少人蒙昧以求的呢。

    傍晚时分,纪之由推开了门,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纪黎的身上。

    许是过于生分,纪之由不禁僵硬了,脸色有些难以言述,却又有紧绷的松弛感。

    "黎儿。"

    "怎么了?"纪黎抬眼瞧去。

    算着时间,老夫人应该已经将事情真相发掘出来了。

    "黎儿喜欢妹妹吗?"纪之由脸上带着疼惜,又有些惋惜。

    纪之由问的问题角度就很刁钻,这一来不论喜欢与不喜欢,也都是她这个真千金所说的。

    "喜欢,自然喜欢。"纪黎虽然厌恶这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可如今她看模样才是这个"家"的入侵者。

    而纪父却误以为是纪黎不愿意原谅自己,"若如此,我现在便将她赶出家门。"

    "谁?"纪黎看着纪之由,"我只是自己在院子里贪凉才生的病。"

    而这话显然在其他人耳中就是另一个味道。

    连着三天,纪黎连着喝了三天的苦中药,而第四天,她终于装不下去了,前两天时,其实她就已经好了个大差不差。

    可那药却还在往屋里送,她实在喝不下口之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里的丫头算得上尽职,由于那次的事情,老祖母也格外留意纪黎。

    用老嬷嬷的话来说,纪黎的小心思还是很容易看破的。

    于是连着三天,老嬷嬷都找理由让纪黎起来,不至于天天窝在床上。

    而老李头之死早就在潍河县传开了,而说的最多说就是这个讼棍终于死了。

    讼棍是对讼师最严重的侮辱,纪黎每每听到外面的人说起,眼神中的恨意都更加深了一些。

    老夫人虽说不懂这老李头如何做了何错事,可若是从纪黎的角度看的话。

    便可以知晓,那定然是另一番景象。

    一些不轻不重的谣言多数被挡于纪府外。

    纪黎自然不知晓。

    就连平时不闻不问的纪母也不由的心疼起了纪黎。

    纪黎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二。

    而纪娆娆却时不时的就要来和纪黎来一波对视。

    "就是你,抢走了我的母亲。"

    一开始纪母听到这话还会心疼一下纪娆娆,可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院子里的人也大概知道以后巴结的对象要换了。

    "小姐得夫人疼惜,这才刚送来新的桂花酿。"

    要说以往,者纪府别说桂花酿了,就是周围谁家种了桂花树都要被砍。

    只因纪娆娆不喜欢桂花的味道,可偏说自己对其过敏。

    纪黎听到这话时,药碗里装的还是桂花酿,"若是过敏就不是小事了。"

    纪黎只是这么一说,一旁的叫春花的丫鬟便闭上了嘴。

    她是厌恶那人可也并没有想用腌臢的方式回击,"你叫什么名字?"

    "是春花。"

    "以后这类的话不要在我身边说了,我不喜欢。"纪黎不去看她,内心却已经想好如何将其送出去的打算。

    春花到没有害怕,只是平静的松了口气。

    春花是前院子的人,既是前院的人,那问的自然不会是清清白白的问。

    三月中旬,三两天的功夫,天气也渐渐的回暖。

    春暖阁也暖和了起来,不像平时那般清冷。

    院子里有四个婢女是以春夏秋冬为字头,分为春花,夏蝉,秋月,冬雪。

    纪黎抬着头仰望着太阳,嘴边是没有籽的蜜饯。

    甘甜入口,没有添加剂,是纯天然的果香味。

    酸梅,话梅,柿子饼,桃干。

    而直到最新的布料流水般送进纪黎的屋里后,纪娆娆再也没有从前那样欢快了。

    而越是在纪母身边哭,越是会激发纪母对纪黎的愧疚之心。

    尤其是看到自己姑娘将那上好的布料都送了出去后更加心疼其。

    休息的两天里,纪黎也渐渐回过来味,可现如今那一封书信又能做得了什么数。

    这两天她一直窝在自己的小院子写写画画。

    就连祖母过来她也只是上前厅说两句话便再也没有其他想要说的了。

    中午头的时候,纪黎猛的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事。

    "姑娘如此在院子里待着,怕是会生出疑病的。"老嬷嬷是服侍过京城中贵妇太太的人,只因一只眼瞎了后便告老还乡。

    碰巧当年老太太救了下来,也就来了纪家。

    【宿主,这边检测到您的故事线二号气息薄弱。】

    故事线二号?

    纪黎是发烧发糊涂了,竟然忘了小木屋里还放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下午,纪黎出了门,纪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事发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消化之前的信息,一股脑都资料就又涌入了脑子。

    是男二宋佑一。

    纪黎松了口,此次出门,她只带了最不爱说话的秋月。

    秋月低着头,不敢抬头。

    "怕我?"纪黎看着那人的双眼。

    秋月摇了摇头。

    原本纪黎是不想带任何人出来的,毕竟都不熟,若是传出去别人抓了把柄就不好了。

    可若真的一个人都不带,自然更加令人疑惑。

    两天的相处下,纪黎也并没有设下很大的规矩,因而其他的几人都渐渐的散漫下来,而唯独这个丫头至终都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小姐,打算先去铺子看看桂花酿还是其他的?"秋月抬起头,两个发髻盘在后面如同一只蝴蝶。

    "我想回去一趟。"纪黎看着丫鬟。

    "回去一趟?"秋月立马噤声低头。

    那老李头抢了纪黎不假,可也是当作亲女儿养这么大的,说不念及旧情说不可能的。

    纪家也是知晓这一点,也就致始致终都没有点破其,上一世,老李头死后,纪黎是说是为了替老李头报仇。

    却又爱上了那个让自己痛苦的男主。

    就这样在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就被人扣上了杀人的罪名。

    闭上了眼睛,女主的一生在眼前缓缓浮现。

    男二既不是白珠一派,更不是县令一派的旁观者,而是抄家所牵连起的一个细小末节,这样看来,她与他才是一战线的。

    至少,她们都是要查清那案件的。

    一样的目标,总会使两个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

    破败的院落却异常的干净,院子里种着一棵歪着脑袋的吊柳脖子树,上面的痕迹是每年生辰之日挂上去的痕迹。

    可笑的是,这么些年,纪家都没有发现她纪黎,直到如今才找回?

    "小姐,您要一个人进去吗?"秋月怯生生的问道。

    "嗯嗯,"纪黎看着小丫头,丫头眼中明亮如镜。

    "那我便在外面等着。"

    屋里像是被人打扫了一遍,纪黎朝着熟悉的房间看去,推开,没有人,只手一旁流下了一小摊血迹,生了火堆还散发着热气。

    随后,一只冰凉的匕首就被抵在了腰间,"说,你跟老李头上面关系。"

    纪黎识相的回答,我是他的女儿。

    "老李头没有女儿。"那刀尖从身后缓缓移上了脖子,"你究竟是谁。"

    "养女,"纪黎连忙回答,可又反应了过来,如今是她将他救起了,他倒来质疑自己了,"是我救了你,老李头的东西也在我这里,对了,你伤口好些了吧?"

    刀尖距离脖颈三个手指的距离,稍有偏差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养女?不是纪家的女儿吗?"那刀刃缩了回去。

    "我如今是回到了纪家,可又不代表,我就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哦,理想?"那人有些轻蔑的笑道。

    "宋公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纪黎先发制人,倒先叫那人蒙逼了。

    "李老头死之前留下了一封信,其中包含了当年的事,"纪黎话说了一半,象征性的看着那人,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人先是一愣,既然如此,你大可自己一道,救我做什么?

    "当然是你的身份,我没有实权,"纪黎自以为已经将话说的够清楚了。

    却不了那人却脸颊泛红,随之转过了头。

    临走之时,纪黎将袋子里的五两银子塞给了那人,"诺,这些应该够你吃一段时间了吧?"

    间那人不再说话,便放进了那人手里。

    "那秀才死了。"宋佑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眨也不眨,就这么盯着纪黎。

    "高秀才?"

    沉默了片刻,"我答应和你合作,但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听说姑娘巧舌如簧,可否帮我拿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那人低头再抬起来之时,眼中多了些许期许。

    若是平常的人,怕是要拒绝了,纪黎拍了拍手掌,"好,不过我需要你帮的,你也要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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