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谢朗风闭着眼:??

    想象中的天雷地火并没有触发,谢朗风歪着头看向二楼,只见开着的窗户前只有三七一人。

    “还能有什么。”谢朗风见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了底气,“哥哥知道你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想让你看见,坏了你的心情。”

    “某些人倒好,不仅不识好人心,还要倒打一耙。”

    谢清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真是平白晦气一场。我倒要看看她在这做什么。”

    说完,谢清照推开谢朗风,迈着小碎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二楼冲去。

    这下,谢朗风是真的服气了,他一边追,一边喊道,“哎,小姑奶奶,我说你没事总要惹她做甚!”

    谢朗风在背后不停的祷告,希望那个小白脸是有事走了,而不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

    二楼,房间内。

    妙手空空坐到房间中央的桌上,笑的歪倒在椅上,“你是说,你能让我坐到更高的位置?”

    一线天阶级分明,除了顶尖头部蛊堂,在下一级,就是天地玄黄一等头部。向下又延伸分支了遁、歧、毒、药、医等分支堂系,而妙手空空所在的盗是其中最靠下,最不显眼,人数也是最少的。

    一线天内部严格的晋升条件,是只有堂主死了,才会在其所在的堂内挑选旁人,这样也是为了避免组织内讧。

    换句话说,妙手空空已经在他所在的堂中做到了最高,即使别堂的人死绝了,也不会在他盗堂里找人填上空缺。

    三七收回视线,将视线放在地上,“有些事没有发生,不代表绝无可能。”

    此言让妙手空空来了兴致,从椅上直起身,“愿闻其祥。”

    地面上有几只蚂蚁,正在搬着刚刚三七掉下的糕点碎碎,三七看的专注,口吻颇有点随意,“一线天以蛊起家,若是有一人能造出能操控人心的蛊,那他想要什么样的地位没有?”

    三七说的蛊,一线天不仅有,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作万蛊之王。

    蛊中最强者,称为王也。

    苗疆曾有一门技法,是专门养蛊的,集巫术大成者耗尽数十年心血以身饲蛊,数百年间,才成了那么一个蛊王。

    蛊王问世曾令天下群雄趋之若鹜,传闻得蛊王者,可操控世间所有人的心智。

    虽然蛊王确实能在战场操控战士们的心,可这东西很邪乎,用一次竟需要上千童男童女的鲜血献祭。

    如此有违天道,所以蛊王真正存活的时间并不长,而是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是苗疆的巫者不甘心,将其尸体留存,外表封上不腐的秘药,对外宣称蛊王只是沉睡。

    如今一线天所成立的分支堂系,都是为了唤醒蛊王,从而完成他们统一中原的梦想。

    三七的话看似天方夜谭,其实是误打误撞,撞进了妙手空空的心中。

    蛊王一事只有顶尖头部,和一等头部的堂主才知道,妙手空空是在一次盗听中得知。

    现如今,三七的话对他极具诱惑,让他不得不慎重,况且对方口吻这般轻松,必是有万全的把握。

    一瞬间联想了许多,妙手空空看三七的眼神就带了慎重,“阁下会蛊?”

    三七此刻盯着蚂蚁,盯的其实眼儿都酸了,她眨巴两下眼睛,“其实颇为精通。”

    也许现在学的话,可能也不是来不及。

    妙手空空被诈的一愣一愣的,立马就要追问,可门外忽然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妙手空空立刻靠回圈椅,变回那个不起眼的少年,“有人来了,还是冲你来的。”

    话音刚落,门被重重推开,反弹到墙面上发出“框”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一个娇蛮的女声响起,“三七,你在这做什么?”

    此时,房间内的少年并没有离开,而是歪倒在椅上极为无辜,对面临窗前坐的就是正在喝茶的三七。

    这一幕,让谢清照震惊无比,“你,你们……”

    谢朗风尾随其后,气喘吁吁,“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谢清照看看神色淡定的三七,又看着一直猥琐的二哥,脑海中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成型,“二哥,你居然帮着她私会外男?还如此费心的瞒着我?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不会喜欢她吧?”

    谢清照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听的人耳朵都要聋了。

    天爷呀,这都什么跟什么!谢朗风痛苦扶额,“我的好妹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妙手空空再也憋不住笑意,“这两个活宝,是你家人?”说罢,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七。

    三七有些丢脸,根本不想承认。她感觉面前的两个人闹的有些像街头的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是个智障,难不成这两人也是?

    其实对三七而言,现在的她虽然进了一线天,说到底也只是个外线。

    捉了妙手空空容易,可不将其背后势力一网打尽,还会有下一个妙手空空出现。更何况,为什么妙手空空要偷谢言玉的东西,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若是要继续隐藏在一线天,那么必然不能让妙手空空知道她和谢家的关系。

    想到这,三七沉下脸,恢复贯来的冷漠,“是谁给你胆子对我大呼小叫。”

    往日的三七和谢清照是互相看不上眼,可到底也是三七让着对方居多,这种举动让谢清照默认为她是高位。

    如今被三七忽然呵斥,谢清照顿觉颜面扫地,嘴里翻来覆去重复道,“你居然敢骂我,她居然敢骂我……”

    前一句对着三七,后一句,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对着谢朗风说的。

    谢清照失去理智,在房间来回走动,一边念念叨叨。

    三七见状有些无语,为免谢清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决定速战速决。

    三七起身直接走向房门,无视还在叫嚣的两人,对妙手空空留下一句,“今日的事情,有机会在细谈。”

    三七走的很快,也料定了那两个没脑子的会跟上来。

    果不其然,楼梯间传来踢踏作响的脚步声。

    三七转身,将视线收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谢家里,在明面上,她都得让着谢清照,可到了外面,就不用在顾及那么多了。

    这一次,她必定要让谢清照哭着回去喊娘。

    人潮涌动,三七越走越快,身形像一尾活鱼游走在人群中。而没有受过气的谢清照,凭着一腔怒火紧紧跟着。

    几息之间,两人走的极快,人影也越变越小。

    渐渐的,追在后头的谢朗风有些跟不上了,在一次叫花子的围堵后,他掏出了身上的散碎银两,好不容易才打发走那群乞丐。

    可结果就是,谢朗风彻底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谢朗风急的团团转。此时,路边卖糖人的不断吆喝着,从他身边走过,那种市井小民身上的汗馊味,逼的叫人直喘不过来气。

    心里闷的发慌,谢朗风竟是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最后直接几个小伙抬起人,送了医馆。

    醒来的谢朗风晕晕乎乎,心中想着大嫂武功高强,必不会有什么事,整个人便迷迷瞪瞪的回了谢府。

    可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眼间日头西落,三七和谢清照都没有回来,谢朗风心头慌乱无比,这才跑去三房院子里说了实情。

    此事让谢家三房炸开了锅,几乎是一晚上,三房的人都在奔波忙碌中。

    起先他们还在想着待三七回来,必定要狠狠的责罚,但随着时间流逝,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人找到三七她们时,这才开始慌了。

    深夜,三房院中,谢清玉和能出去的下人都出去寻人了,留在房间里的只剩下谢父,谢母,和失魂落魄的谢朗风。

    当家的谢父谢青,毕竟是经历过风浪,此刻还能沉住气,他皱着眉再次问道,“朗风,你同我说说,最后是什么情况。”

    谢朗风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将谢清玉碰上大嫂后的事情说出。

    谢母听到最后,简直是肝肠寸断,捂着胸口,哭的就快昏死过去,“我可怜的孩啊…都是那个扫把星干的好事。”

    一个清白的贵女沦落在外,并且消失一天,直到深夜还未回来。

    这件事不论是从名声上,还是各方面要考虑的都很多。

    “快,再派些人多多的去寻。”谢母首先想的是自家女儿的安危,她带着哭意,不停的在房间走动。

    谢母慌不择路,开始想方设法找路子,“还有王家,对…我怎么才想到。碧芳,快,快拿着我的牌子去找母家,让他们也派人去寻。”

    婢女很快拿着牌子就要出门,可显而易见,这样的结果不是谢父想要看到的。

    男人和女人的思考角度毕竟不同,谢父站起身,怒喝一声,“够了!给我站住,今天谁都不许给王家去通风报信!”

    谢父喝完,扭头没好气道,“王知兰,难道你想要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谢家出了一个没有清白的女儿。”

    碧芳不敢再动,谢母则端着一双泪眼,不可思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你的名声,你的清誉,那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张扬下去对清照的名声不好,可时间每过去一分,我这个当娘的心中就痛一分,我做不到你这般冷血无情,你的心是铁打的……可我不是!”谢母泣不成声,见婢女不敢行动,单身一人就要冲出去。

    “拦住她!”谢父上前直接挡住路,此时他还在想着如何能让这件事捂住,让他的名声不受到损害。

    并利用这件事得到谢言玉的愧疚,为他的仕途更上一步。

    一时间,女人的痛哭声,拦人的阻挠声,谢父的暴怒声,都让谢朗风越来越混乱。

    脑子里一片空白,谢朗风忽然痛哭的抱着头低吼了一声,“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怕清照妹妹撞破大嫂的奸情,去拦着她,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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