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堂

    “好啦,不就是丢了一把剑吗,至于这么生气,大不了再重新打造一把。”沈小茶身量不高,迈着短腿费劲跟上负气的无双。

    “那能一样吗,剑匣里的剑是百年前剑魔所做,是无双城至宝。”

    “剑心冢制作天下名剑,不如去求剑心冢冢主再造一把一模一样的,也差不到哪去。”

    无双突然停步,跟在后面絮叨不停的沈小茶没留神撞上他后背上的剑匣,发出沉闷撞击声响。

    沈小茶捂住额头:“嘶,真痛啊。”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转过身来的无双。

    “来不及了,几日后,我和怒剑仙前辈于青崖山有一对决。”

    沈小茶双眼瞪得和驴脖上的铜铃一样大:“江湖所说的剑仙之战原来是你!”

    沈小茶道听途说,也有听说这回事,离开无双城本也是为了前去观战,难怪和无双走的是同一方向,只是只听前言不闻后语,话只听一半,不知其中一方便是年轻的无双剑仙。

    无双:“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时间又卡得这么凑巧,让我很难不怀疑这次的埋伏和剑仙战有关。”

    “传闻中怒剑仙正邪难辨,会不会是怒剑仙怕输给你,失了面子,所以派人埋伏你。”

    “我与怒剑仙三年前有几面之缘,他虽脾气刚烈,却是耿直之人,断不会使这些下作手段。况且,”无双声音沉下来,“我怀疑,设计埋伏的是南诀人。”

    “南诀?!”那不就是我的老乡!沈小茶庆幸自己没跟无双袒露自己是南诀人,否则早就被当作一伙,斩于马下,不,斩于驴下了。

    “比起剑仙战,我更担心这伙人的企图。”

    沈小茶也忧心,她离开南诀前并未听师傅说,南诀有意派什么势力潜入北离,无双的云梭剑也算是为了救自己被对方抢走,于情于理,是该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小茶:“担心的话,就找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问清楚吧。”

    无双:“百晓堂”。

    两人总算想法相通了一回。

    百晓堂弟子被打翻,身躯直接撞开了百晓堂分舵的大门。无双身后跟着沈小茶,沈小茶战战兢兢地说:“斯文点,斯文点,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

    无双却是用了一点内力,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百晓堂:“有客人上门,百晓堂不出来做生意吗?”

    百晓堂主座上空无一人,一位头戴铁面具的老者从大堂侧面走出。百晓堂规矩,主座只留给堂主,即便堂主不在,长老也不可僭越。

    百晓堂长老欠身:“百晓堂做江湖生意,自然广迎天下客,只是无双城主这么稀罕的客人第一次登门,怕给出的问题,百晓堂解决不了。”长老虽身形佝偻,铁面具后的眼睛泛着精光。

    “少废话,百晓堂这么说,便是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百晓堂虽知之不多,但若无双城主感兴趣,肯定知无不言,只是无双城主给出的报酬是什么?”

    无双:“金银财宝尽管去无双城取吧。”卢玉翟大师兄吝啬的脸从无双脑中一闪而过,却不被他放在心上。

    无双城内的卢玉翟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此事的分量非金银能相比。我只要无双城城主一诺:将来百晓堂想取走一人性命时,城主不得插手。”

    “可。”无双在世上孑然一身,没有记挂的人,想也不想便应下。

    百晓堂长老道:“城主请问。”

    “在驿站伏击我的可是南诀人?”

    “是,而且是南诀皇室的人。”

    无双的猜测得到肯定。

    “南诀人设计埋伏有何意图?”

    “此事百晓堂所知着实不多,但有件事可以告知您,同一批人马,也去伏击怒剑仙颜战天。”

    “什么?!颜战天如何?”

    “已将刺客击退。”

    无双心下琢磨,果然还是为了剑仙战吗,可是插手这次对决,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百晓堂长老:“百晓堂所知便是这么多了,望无双城主莫忘了自己的承诺。”

    “自然。”

    “请回吧。”

    无双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忽略了百晓堂长老送客时,看他身旁的沈小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出百晓堂后,沈小茶像敲门一样敲了敲无双的剑匣。

    “干嘛!”

    沈小茶嬉皮笑脸道:“好无双,在这等等我,我去寻下茅房。”说完也不等无双答应,回头就又往百晓堂走。

    无双有些后悔没带大师兄卢玉翟出来,论阴谋诡计,还得是他最拿手,琢磨这事,对他而言,难度堪比问他刚刚路过的路人甲长相如何。

    而今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脑子空空如也的沈小茶,以及一只会喝酒的毛驴。

    沈小茶:“别想了,我们去前面铺子歇会吧。”

    “铁匠铺怎么休息?”

    离铁匠铺三尺便能清晰感知到铁匠铺炉火的热度。

    沈小茶径直走向老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在老板面前展开:“老板,帮我打一把一模一样的剑,现在就要。”然后抛给他一枚金锭。

    “得嘞!”

    无双看到纸张上描绘着云梭的式样。难为他见一次就记得。

    沈小茶想的是,幸好在马烨藏金楼上与无双对战时好好瞧了他飞剑的模样,不然真画不出来。

    沈小茶卷着袖子,殷勤地帮无双擦干净了桌子椅子上的污垢:“您坐,歇会,一会剑就造好了。”

    无双顺从地坐下:“你这是何意?”

    沈小茶给两人倒了已经没茶色的茶水:“亏你还是剑仙呢,还是持十二柄飞剑、一柄魔剑的无双剑仙,不就是丢了一把,便惶惶不可终日,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丢了就丢了,咱再打一支不就成了。”

    无双无奈扶额:“我新悟出的大明剑阵,非十二把剑不能发挥它的最高效力,何况这次对决的是怒剑仙。”

    “这剑仙真这么厉害?”可能是沈小茶入世未深,无双已经是她下山后交手的最厉害的人,能让他这么严阵以待的,看来真是了不得的角色。

    “三年前我见过他与孤剑仙的对决,以我如今的实力,对上三年前的他,应有一胜之机。”

    沈小茶懂了他的忧虑:“可是现在是三年后的怒剑仙,武学上肯定又有所突破了。”

    是这么个理。

    无双看着沈小茶天真烂漫的脸,又道:“另外,我早不是跟你说了,剑匣是百年前剑魔所造,不是路边随便一铁匠铺子就能打出来的。”

    名号也这么重要?

    沈小茶略作沉吟,拍桌喊老板:“老板,你这可有笔墨?”

    “有的,有的,在旁边的木案上。”

    “老板,你身上这件衣服可否也卖给我?”

    有道说,顾客就是玉皇大帝,铁匠老板哪有不允,只是不解:“我这件衣服又破又臭,贵人买它,不是熏着自己?”

    “我买可不是为了穿。”沈小茶又露出那股欠揍的得意忘形的笑。

    沈小茶用笔沾满墨水,龙飞凤舞在铁匠老板背后写上“剑魔”二字。

    而后冲无双得意地笑:“云梭,剑魔所造。”

    炙热的后背泅出的汗水晕开了张牙舞爪的“剑魔”二字,使得字迹更加滑稽不堪。

    心中忧虑一扫而空,无双笑开了怀。

    铁铺老板疑惑,费劲扭着脖子往后背瞧,什么也没能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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