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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化猫会说话、五

    “加入侦探社之前从事什么工作?”这个游戏就像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却能比自我介绍更容易拉近新成员和旧成员的距离。方便大家互相了解,也能更好的开展日后工作。

    两位新人,也就是中岛敦和桃季侑梨。仅仅用了一杯柠檬茶的时间,便将在座几位的旧工作猜了个大半。

    谷崎兄妹是在校学生;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在建社之初就认识了;宫泽贤治是从乡下来的少年。至于那位“男妈妈”国木田独步,桃季侑梨一早就发现他藏匿在威严里的教师气质。

    游戏过半,挂在店门上的铃铛一开一关响了两下。推门进来的正是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二人刚从案件现场回来。坐在吧台边各点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吧台边,太宰治坐在国木田独步右侧,这个位置更靠近桃季侑梨。太宰治看起来悠闲极了,一手夹着方糖块,一手拿着茶匙搅拌。耳朵也没有闲着,边喝咖啡边把众人的闲聊内容记到脑袋里。

    新人游戏这种热闹怎么少得了他。太宰治抓了个空闲歪着脑袋贴近桃季侑梨,问道:“那我呢?那我呢?”

    这声询问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桃季侑梨耳朵后面。她被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转移话题:“啊嘞?太宰前辈?我没什么头绪,敦呢?你怎么看?”

    像逃避似的,桃季侑梨转头看向中岛敦。

    猛兽的直觉大多敏感,尤其老虎还是机敏的猫科。中岛敦读出空气里的尴尬,努力打着圆场,主动接话:“我...我的话,感觉太宰先生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都不意外呢。”

    回看太宰治,他像一段蔫了的爬山虎,整个人瘫在桌面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唉,从我入社至今就没有人猜出我的上一份工作,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寂寞的...呜呜呜。”

    紧接着,他佯装可惜地补充道:“游戏奖金已经累计到七十万日元了。唉,也不知道谁能拿走这笔巨款。”

    等待...七十万日元!?要说巨款,中岛敦可就不困了。

    被金钱诱惑的中岛少年,开始无差别乱猜。什么演员、画家、记者、厨师...甚至行为艺术家都被太宰治否决了。

    而这个时候的桃季侑梨正在发呆,无意识地淡淡说了一句:“嗯...太宰前辈的话,之前是教师也很有可能。”

    就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猜测,饮茶闲聊的众人一瞬间安静了。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桃季侑梨。

    那是一种既疑惑,又不可思议的眼神,不断游走在桃季侑梨和太宰治之间。好像在说:“少女,你的太宰滤镜有点厚哦。”

    氛围安静异常,这让咖啡机里翻滚的沸腾声格外明显。桃季侑梨也没想到,发呆时的随口一猜,竟把她自己和太宰治推上众人的关注焦点。

    桃季侑梨下意识瞟了一眼太宰治,然后连忙辩解:“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大家不用在意的。”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悄悄低下脑袋默不作声。

    桃季侑梨觉得自己的表情僵硬,说话的语气也够不自然。那份藏在心底的小心思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特别心虚。

    这份心虚被无限放大,具体发酵在皮肤下层的内部变化。比如加快的心跳,再比如上升的体温。

    秋天本该是凉爽的气候,更何况咖啡店内还开着空调。但桃季侑梨衬衫下的皮肤可不这么觉得,逐渐冒起一层薄汗。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这是她的切身感受。桃季侑梨尴尬地端起茶杯,打算用凉掉的柠檬茶败败烧在心尖的火气。

    凉凉的茶水刚咽进喉咙,右半边就多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桃季侑梨转过头去看,原来是太宰治。只见他理了理风衣,郑重其事地单膝蹲下身。

    男人脸上洋洋得意的笑藏也藏不住,整个人春风得意,好像踩在云朵里似的那般飘飘然。那双鸢色的眼睛尤为瞩目,就像看见绷带大促销一样亮晶晶。

    太宰治这副样子摆在面前,桃季侑梨很容易联想到了某种小动物。比如:翘高尾巴,踱着猫步。叼着小鱼干向主人炫耀猎物的大猫。

    桃季侑梨还在酝酿说辞,她跟太宰治的每一段谈话都是小心翼翼斟酌着的。还没等她开口,太宰治便先一步捧起她空出的右手。

    说道:“小桃季,你能展开说说为什么觉得我像人民教师吗?难道我隐藏多年的教师气质终于被人发现了?哦~作为前辈的我太感动了。”

    居然是因为这个...?好吧,桃季侑梨暗自妥协。她还以为太宰治这般郑重其事是要说什么大事情呢。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绪呢?算不上失落,但那种怦怦直跳的小兴奋又被冲淡了。现在的桃季侑梨不觉得太宰治是一只惹人怜爱的猫猫了,反倒更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她彻底冷静下来,顿了顿,实话实说:“唉?我就是觉得太宰前辈非常会教育新人吧...给我一种老师的感觉。”

    太宰治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走到桃季侑梨和中岛敦中间。展开双臂一边揽住桃季侑梨,一边把手伸向中岛敦。

    左拥右抱的太宰治骄傲极了,说道:“小桃季果然是我引以为傲的后辈呢。敦,要把她当榜样哦~”

    被突然点名的中岛敦不明觉厉,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啊?是!”

    国木田独步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拉住太宰治的后衣领,在他耳边大声训诫着:“不要灌输给新人一些古怪的思想啊!混蛋太宰!还有人家女孩子手不能随便摸!”

    面对这番训诫。太宰治当然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最后别过头悄悄吐舌头。

    这场欢迎新人的游戏持续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老式咖啡机停止运转,烹煮良久的咖啡倾倒而出。浓郁的咖啡味参杂着水蒸气,挡也挡不住。几乎就在一瞬间,绵长丝滑香气充斥店内的一小方空间。

    与谢野晶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略有不舍地说:“休息时间结束了。老板煮的咖啡光是闻一闻就足够提神解困了。”

    老板谦虚地笑笑,一边擦拭咖啡杯一边回答:“您谬赞了,几位工作顺利,日安。”

    最后,今天的消费轮到国木田独步买单。作为惩罚,并没有结算太宰治的那一杯。

    而这杯国木田独步没有付钱的咖啡是桃季侑梨下班后悄悄买单的,连同太宰治之前赊账的账单一并还清了。

    晚上回家前,桃季侑梨特地去了一趟大型超市。买了薯片、虾条、咸味饼干这类的零嘴。她想着冰箱里还有几瓶大麦茶,就没有买饮料,而是上到三层的数码专区买了一台新型游戏机。

    排队结账后,桃季侑梨拎着大包小包往家走。她也不知道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会喜欢什么,就效仿着双胞胎姐姐给她买玩具模样,随意买了一些。

    有游戏和零食,太宰猫猫一个人在家就不会无聊了吧。桃季侑梨想。

    距离回家还有一条马路,桃季侑梨远远看见她住的那间公寓亮着灯。她先是惊讶,然后更期待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了。

    因为有人在家等她归来,对于桃季侑梨来说是一件足够幸福的事情。

    愉快值大增的桃少女,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地赶到公寓楼下。然后等电梯、按电梯、出电梯。终于,站在自己家门口。

    她将一只购物袋放在地上,空出手来找钥匙。找钥匙的同时脑袋里也不闲着,一边在想宰猫猫是人形还是猫形,人形的话是不是还长着一对猫耳朵?另一边在想,什么时候等她回家的人能换成太宰前辈呢?

    等等...这种全都要的想法是不是有点糟糕?糟糕的想法立马打住,桃季侑梨摸到钥匙后迅速转动门把手,打开家门。

    “我回...你怎么坐在这里啊。”桃季侑梨问。

    只见屋内开着灯,顶着猫耳的少年坐在玄关的换鞋凳上,手里把玩一只魔方。他还是昨天那身打扮,白衬衫黑西裤,但领口的领带不见了。

    见桃季侑梨回来了,他放下魔方。慵慵懒懒地站起来打招呼:“哦呀,你回来了?”

    紧接着,少年太宰治就注意到那两包满满当当的超市购物袋,一个被桃季侑梨拎到脚边,另一个还放在门外边。

    见状,少年太宰治疑惑地问:“你这么喜欢吃零食啊?”

    桃季侑梨摇摇头,如实作答:“这些是买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这个回答不在少年太宰治的推算范围内。他稍稍愣神,然后就光着脚往门外走,打算把那只落单的购物袋拎回来。

    少年刚刚迈出一步,也许一步都没有。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家三口的嬉笑声。是住在隔壁的藤本夫妇!从声音大小来判断,很快就路过桃季侑梨家门口。

    玄关距离屋外很近,而且她家的门还是半掩着的。太宰治这样一副样子怎么能被别人看见!桃季侑梨着急了,一把拉住少年的后衣领,小声地说:“等等,你还不能出去!”

    边说边拽住门把手,将门关严实了。然而,被拉住后衣领的猫耳少年脚下一滑,居然一下子倒在桃季侑梨胸前。

    长着猫耳朵的太宰治抬起头,调侃着问:“你这是想金屋藏娇吗?那我是不是得换一个称呼?姐姐怎么样?”

    这句调侃简直就像致命三连问。桃季侑梨急着辩解道:“才不是!你还顶着猫耳和猫尾巴,被别人看见不会很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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