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先走了，你照顾好她，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她还没回去，周岩就要走，难不成两个人谈话不欢而散？看这语气又不像...
周祺不自觉思考起楚婳，从而试图遮掉刚才的那段记忆。
加快速度买完东西，怕楚婳一个人在病房里不安全，她还是只买了些清粥小菜，营养的汤只能靠点外卖了。
“你回来得真快！”
表情也不是生气伤心的表情...
或许是周祺打量的眼神太过大咧咧，楚婳想感受不到都难。
“别看了，是我让他先回去的，一会儿我助理就回来了，医院人多，他待着不方便。”头也不抬地解释再自然不过“你居然只让我喝白粥，我受伤了哎！”
还有力气控诉她。
“我点了黄豆猪脚汤的外卖，一会儿到了我去取。”
猪脚...
楚婳鼓着脸颊瞪她，不服气她点这个菜。
周祺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两下她的脸颊，带出点血色：“别不服了，以形补形吃哪补哪这是老话。”
趁着她喝粥的空档，周祺把买来的生活用品一一摆好，还不忘问她事情的经过，得知只是意外才松一口气，天知道自从上次梦梦出了事，她疑心有多重，总觉得有人有阴谋。
楚婳入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受伤住院，剧组约好了会来慰问她，周祺不好多待，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
“有她照顾你我放心，明天我再来看你，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嘱咐了她助理两句，周祺走了...
突然觉得这层楼似曾相识...
好像上次许择住院也是这里...
手受伤的话应该要吊消炎针的吧...他还会在那陪着她？
周祺依旧还是帽子口罩捂得严实，这回连卫衣后面的帽子都扣上了，其实距离刚才遇见那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在。
就看一眼...
从住院部来到门诊部，周祺不太熟悉路，绕来绕去没找到...
经过小花园的时候却停住了，她认得这件衣服，就是刚才许择扶着进医院的那个女孩儿。
可是现在她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看样子并没有吊针，怎么到现在还没走？
许择也不在了...
她就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在发呆，纱布上隐隐渗出血丝，她也没知觉，随意放在长椅的扶手上，一点也不关心。
周祺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又被她强制压下，因为施渟来了。
借着硕大的绿植盆景遮掩自己，周祺稍微走近一点，终于可以听得到她们讲话。
施渟的语气很冲...
“你在打什么主意？”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是故意割伤手的，堵上设计师生涯来博取许择的关注，你还真豁得出去啊...”
“看你这样应该是白费力气了，许择对这些小动作很敏感的，他不会再容忍你留在公司，我劝你一句，抓紧另谋高就吧！”
很讽刺很轻蔑，仿佛面前这个人自不量力的举动污染了她的眼睛，施渟全程没有停顿过，而坐着的那个女孩儿也半句都没有反驳过...
甚至没抬头，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祺无语地摇摇头，这个施渟真是走到哪都得教育别人一番才罢休。上次在休息间和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现在又重来一遍。
不嫌累的。
看了一场闹剧，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已经丧失了继续听墙角的兴趣，心里不禁为自己刚才毫无安全感的神经质行为感到好笑。
但下意识的举动很能说明问题，她周祺就是患得患失地像个精神病。
该藏起来吗？
周祺到家的时候，许择已经坐进画室里改她的画稿了，乍见到她，还以为她刚收工。
“回来了？先睡觉还是吃点东西再睡觉？我买了三明治在冰箱里...”
琐碎的日常是否会磨平他们的热烈爱情...
他总是体贴入微，冰箱里的纯牛奶替换成核桃奶，三明治里再不会出现讨厌的半颗水煮蛋，冷冻层堆满火锅食材，气泡水码的整整齐齐放在侧面...
彻底快变成周祺的冰箱。
他在迎合她的喜好。
“我热一下就好了，你不用动。”
不想喝奶，周祺拧开一瓶柠檬气泡水猛灌一口，冷冽顺延全身，清醒更甚，冬季的冰总这么令人着迷。
微波炉稍微转了一下，很烫，一时半会儿吃不到嘴，周祺就一直喝着水，喝得半饱，才拿着三明治回去找他。
扑到他身上不想起来。
椅子换成了双人的软皮沙发，许择怕她长时间坐在这里不舒服，这会儿周祺半躺在上面，头枕在他大腿，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毛衣里嗅，熟悉的西柚香...
三明治扔在一边，冷却了不少，许择摸着差不多拆开包装喂到周祺嘴边，她咬下一口认真咀嚼，眼睛更认真地看向他，眼神里并没有问题。
有些问题并不需要问出口...
因为他不会...
因为她爱他。
“好吃~”
“明天再给你买。”
许择嘴边是不由自主就出现的宠溺笑意，他把周祺当个宝宝在养，恨不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伺候，甘之如饴并且引以为傲。
“吃完去睡觉，今天不要画画了~”
周祺乖乖点头，却抱着他不放：“你陪我吧，反正你也不上班。”
他当然说好，然后毛衣就被周祺脱掉了，随手扔在地板上。
她爬起来坐在他身上，没有睡觉的意思，抬脚时还碰到了旁边的小矮柜，许择赶紧抱紧她去查看，却被她吻住，动弹不得。
速写板竖在画板上，下面的凹槽里两只铅笔尖尖相对，好多张纸夹在板子上，每一张都是不同的人像...妇女老人青少年...
角落里好几个大卫像也朝着他们的方向...
都怪许择改的太好，画作过于传神，好像真的在被注视。
他的皮带往两边垂，根本来不及摘下，就开始命运般的摇晃，叮叮当当发出脆响，声音细微，然后被全面覆盖。
周祺今天有点怪，动作又急又狠，丝毫不顾忌自己会不会被他弄疼，双手死死地抱住他不放，让柔软的嘤咛声就绽放在他的耳边。
“祺祺...你今天不开心吗？工作不顺利？”
回答他的只是摇头...
“太累了我们就不做了...”
“嗯...不要！不要！”
这话捅了周祺的马蜂窝，许择一头雾水，他的宝贝今天似乎格外敏感脆弱...
“好~你乖乖的，我来动...”
许择只能尽量减轻她身体的负担，皮质的沙发面一蹭就咯吱响，周祺光.裸的后背贴在上面，前后飘荡间夹杂水声，成就一室旖旎。
这个空间原本就够凌乱随性，而现在，矮柜翻倒，铅笔散落一地，旁边的小推车横七竖八，画板的支架劈得老大，随时要趴地上...
周祺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落了地，那些患得患失全部无影无踪，撑在沙发上的手臂微微颤抖，折成九十度的腰就是弓，许择的箭永远可以轻易抵达她的心神。
越过重重守卫，披荆斩棘地把她接下，然后小心捧在手里安慰。
羞耻的姿势滋生出扭曲的安全感，她本该厌恶这样的自己，但她没有...
她只是贪图温情罢了，这世间贪图温情的人何其多...
“哥哥~你抱抱我...”
快要碎了的语调，夹杂着抽泣声，让许择破坏欲爆棚，好想....
下一秒身体已先他脑子一步弯下，将周祺拥入怀中，嶙峋的蝴蝶骨融于他的胸膛，连带翅膀...
他心真的太痒...
动作自然收不住也停不了，双手自动归于它该在的位置，胸前腰间双双被锁，双腿承受不了，逐渐弯曲蜷缩上沙发...
他还不停。
周祺想让他停下，又不想让他停下...
此时痛快，是既痛且快...
手肘降落，她整个人藏进沙发内角，许择附于身后横冲直撞，撞散她所有的理智，她哭了。
“宝宝！”
他以为自己伤到了她...
拉开些距离，但依旧抱着她，将她的脸转向自己，那里已满是泪痕。
“我看看伤到哪了...”
周祺不让，也不说话，光是摇头。
也不许他离开。
她都不晓得自己为何流泪...痛吗？也没有很痛...委屈吗？可他很疼爱她...
“你放松宝宝...让我看看...”
额头上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浸透，许择把它们一根根梳理好，他还在哄...
“不用看了...”
“是...因为很舒服才哭的...”
她抽噎地解释让许择哭笑不得，她总是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
后面的过程缓慢又漫长，沁入心扉的温柔灌醉了周祺，她再度展开翅膀飘飞起来，又落于他的手掌心轻蹭点头，被完美包裹。
不是他肩膀上的小蝴蝶，是他手心里的....
她小小的情绪波动会被他捕捉，被他放大。
“祺祺...不开心了要和我说，不想做的事情我们就不做了，都没关系的，你健康快乐在我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周祺伴着他的抚摸入睡，背后轻轻拍打的手修长漂亮，富有魔力，可以描绘出最绚烂的她。
她在梦中回到新港，回到彩色小房子，回到那艘船，冷风扫过脸颊的感觉足够真实，他们都笑着，笑得很好看。
有蝴蝶落上许择挺拔的鼻梁，似乎把他吓了一跳，他们都在惊叹这个温度哪来的蝴蝶...
蝴蝶煽动翅膀，他们彼此相爱...
再睁开眼就是傍晚，窗帘紧闭但床头的小夜灯开着，光不刺眼，不会影响人的睡眠，周祺晕乎乎地关掉它坐起身，梦里的一切消失殆尽，再想不起细节。
“醒了？”
“江礼唐叫我去酒吧看他弟表演，你要不要去？我们低调一点不会被拍的。”
许择坐在床边盯着周祺头上竖着的呆毛，没忍住伸手抚平，顺带在她脸颊一通胡乱捏...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万一被他看出来怎么办？”
那周岩肯定就知道了...
而且周祺对自己的演技突然没信心，她没办法保证自己不对许择产生可疑眼神和一系列肢体动作...
许择也不强求：“我做了咖喱饭，一会儿你起来自己盛点吃...我尽量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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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择走后，周祺端着一盘子饭美美地坐到地毯上开吃，她这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一天没见着了，又赶忙去找。
【姐，今天来店里吗？你好久没来了。】
【新乐队今天上班，如果你来不了我就给你拍段视频也行。】
两小时前发的...
望冬是好久没管过了...
要不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