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眉梢中感觉到...
从眼角看不到...
仿佛已是最直接的裸露...
是无力但有心暗来明往...
谁说这算是情愫...
周祺渐渐依靠着许择，闭上眼听歌...哥哥的歌声犹如情人的呢喃，描绘着爱里的有心人。
光有心不叫有心人，心中有爱的，才是有心人..
许择就是有心之人。
枕靠的臂膀很宽厚有力，周祺被稳稳包围搂住，有一只手握在她腰上，手指时不时轻点两下...他身上酒意很浓，今晚喝了不少。
侧边的窗嵌开一道，卷着酒气挥散出去，终于进了停车场。
许择拎着后座上的所有东西和周祺一起站在电梯里....莫名其妙的一路沉默让周祺微微不自在，心里打着鼓，猜想他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
电梯到了...
许择率先走出去，奔着她的门。
“开门，我没手了。”语气也正常，听不出生气。
周祺迟疑着打开，刚想说话，就见他走进去把东西一股脑扔到地毯上，随即转身拉着她往外走，门砰得一声被摔上...
直到她被顶在许择家门的墙上，她也没反应过来。
自己已被擒住。
从门边到浴室，动作堪称打架，气势汹汹地，滚热的水柱倾泻而下，两人瞬间一塌糊涂，周祺却管不了那么多...
双手撑在长满雾气的玻璃墙上，脖颈后仰成线，被头顶的光毫不留情地咬去大半，还剩下一半瑟瑟发抖。
周祺感觉自己被裹得很紧，贴身针织衫被水打湿仿佛有千斤重，全压在她的脊背上，头已经不能再仰起来了，下摆倒是掀起来，可也吹不进什么风，照样鼓鼓囊囊着...
许择同样被裹得很紧。
汗出得更猛，和热水混在一起，流淌得十分肆意，如他今晚。
没有帮她先把妆卸掉，没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置好...就这么放肆地半强制地把她按到这儿...
“为什么不跑？嗯？”
她的头又仰起来了，头发全沾湿黏在通红的脸上，问话的人想听到答案却不给她说答案的机会，因为动作就没停过，周祺只能大口吸气确保自己不会在这氧气不足的地方晕过去...
自顾不暇...还回什么话，于是她摇摇头...
针织衫彻底湿透了，吸在她身上密不透风，那只手转移目标随水往低处流...
她终于失声尖叫，恍然间觉得身后的人是疯了，带着她一起。
天旋地转间她倒在柔软的床垫上，许择还是耐心地给她洗干净脸，让她清清爽爽地趴在枕头堆里，毕竟刚才的故事未完待续。
下半场他又换了风格...
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在为他刚才的鲁莽道歉，周祺艰难地转了半个身，把大狗狗的头揽过来亲他的眉骨，许择顿了下，略让出些空间让她侧躺，他也随着她侧躺。
在她身后不断地问...
今天开心吗？
刚才害怕吗？
现在舒服吗？
这样会疼吗？
周祺全部给出答案，或点头或摇头，让许择尽收眼底，他抱得更紧，近乎要整个嵌进她灵魂里...
“你喜不喜欢我~宝宝...喜欢吗？喜欢这样吗？”
不知道他问得具体指什么？但周祺还是回答喜欢...因为她统统都很喜欢。
紧接着就又被翻了半个身，双目对视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周祺张了口，她不想等了不想退了，不要再犹豫了，她想要他，想和他谈一场奋不顾身的恋爱，不念过去不计未来的...只沉溺于他本身。
却忽然被堵住唇，她像涨潮时海边的礁石...一动不能动的，次次被大力打湿...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潮水退了，礁石还矗立原地，微微颤抖...唇齿被无罪释放后短暂丧失功能，没能说出原本的话...
耳边却凑来另一双无罪的唇...
“别说，宝贝别说...给我点儿时间，再等等...再给我点儿时间...”
说出了无罪的话。
周祺被留在原地，看着海水渐行渐远，满地湿润泥沙围绕着她，也不算落寞...
至少他们还交叠在一起...
至少...她还紧紧拥抱着他...
至少....
不！都太少了！
那些都不够！
周祺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贪图许择的东西有这么多，他给她的竟有这么多...
无法想象这些会被收回，也无法想象这些会被他再次送给别人。
“许择，我想——”
可是那只手捂住了她，似是铁了心不让她讲出口。
三而竭...她已说不了。
抱着他的手依然没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择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攥进怀里，轻抚她的蝴蝶骨，在安慰在疼惜。
他明白她要说什么...她的眼神那样纯粹且热烈...
可是那本该由他先说出来的...
在有小提琴伴奏的法餐厅里，在烟火绽放的夜间游乐场里...或者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里，总之不该在这张破床上！
不该在无尽的快感之后！
许择刚才用力吻住周祺的时候，愤恨自己不能瞬间移动...
他不能做一个在床上用高.潮逼迫哄骗女孩子说爱的人。
.
接下来的两天..
许择发现周祺好像变了...
不工作的时间全黏在他身边，像条小尾巴，点外卖要一起吃，看电影要一起看，她几乎不在自己家里待了。
画画技巧日渐娴熟的同时，缠人功夫也渐长。
许择全都随着她，暗地里也在筹划，话要怎么说，事要怎么做，在哪？
现在又多了一项...怎么暂时不让这姑娘发现...
表白对他来说是一件从没做过的新鲜事儿，和周祺挂上钩后又变成了件神圣的事，他力求独一无二尽善尽美，没征得周祺的同意也不敢让周岩江礼唐他们知道...
简直是孤立无援...
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真假手他人他也不愿意，于是自己冥思苦想。
想个大概，又上网查资料，做贼似的忙个半天，最后发现...他的女主角不见了。
许择头脑空白，攻略一下全清了个干净，联系不上她就是惊天噩耗，准备做得再好有什么用？
生平第一次调查身边的人...用在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身上...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许择舒了口气，虽然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跑那么远，但总算知道位置，他会去找她。
.
一大早从浦东国际机场出发，途中经停赫尔辛基，许择在当地时间中午11点落地哥本哈根，十月中下旬的北欧温度已经只有5℃左右，一路辗转到周祺下榻的酒店又过了两个小时...
冷的不行...
他刻意没订住的地方，提着个大箱子直奔周祺房门口，他甚至不知道周祺在不在，万一她出去了呢？
敲响房门，一声两声三声...
等待开门，一秒两秒三秒...
厚重的实木门缓缓从里面打开，动作很小心，明显的犹豫...
当看清来人是他的时候，门里的那位愣住了，傻呆呆地扶着门框瞅着，小嘴微微张开，挺翘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圆的平光镜...
可爱。
几天不见更可爱了。
许择自顾自迈进去一步，把自己的呢子大衣敞开将她收进去，不让自己的寒气冻到她。
“可算找到你了...说也不说一声就跑...”
不是指责，不是抱怨，是许择拿手的撒娇。
让周祺惯性产出愧疚情绪...张开双臂回报住他：“没有要跑...有事要做才来的。”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熊抱的姿势进了房内，行李箱孤零零被扔在门口，当事人已经一头栽进软绵绵的沙发里。
周祺趴在他身上，被厚厚的大衣包着，没有手去推鼻尖上即将掉落的眼镜，只能往许择下巴上蹭，好几下终于蹭上去，又亲了一口才罢休。
不是错觉，她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主动的让人心花怒放。
现在不就是...
亲完了之后还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下巴上不移开，双眼隔着镜片柔柔地看着他，软软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哥本哈根的？”
“我找朋友查的...”
底气不太足，没想到却换来周祺一声闷笑。
“然后马上就跟过来了？”
许择点头，然后周祺的下巴跟着错了位，撞到了嘴唇上...他没忍住地舔了舔...
“啊...”
他被咬了鼻子一口。
周祺看着那一圈浅浅的小牙印，内心雀跃，让她等等，她等了三天...现在她不等了。
“许择，我觉得我们可以——”
下半张脸又又又被捂住，力气有些大，甚至发出‘啪’的一声，周祺眉头拧起，眼神里的控诉不言而喻。
这人真的过分！为什么总不让她说出来！
偏说！
两只手使劲从他怀里抽出来试图把他的手拽下，许择也使上了劲，就不让她得逞...
“我要和——”
完蛋...拼力气拼不过他...
上下一阵调转，周祺被压下来，两只手被交叠按在头顶，许择竟然还能分出一只手来捂她的嘴。
她恨！
呜呜两声，但抗议无效。
许择无奈地弯起嘴角，不停地啄吻她的眉眼，声音缱绻迷人：“宝宝...别闹了，你乖一点...咱们再等两天，让我稍微准备一下，好不好~”
商量又哄骗的语气，很快让周祺败了，其实她早也已经败了...
从国内跑出来，赌他一定会跟来。
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他们都可以更坦诚...
她明白许择在等什么，无非是怕她是头脑一热，他在等她清醒，等她清醒过后仍然坚定地选择他。
可现在她已经醒的不能再醒了，还要等...
有些泄气，眼睛也垂了下来，连带手腕也松了劲儿...
生生把许择看得不忍心再捂着她...
“乖，相信我。”
长久的沉默之后，周祺鬼使神差地点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