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应该和爸妈说一声？”沐小月问道。

    牛小帅沉思了约莫半分钟回答道，“我觉得还是先不说，这事还不知道靠不靠谱，先去看看。”

    还没等沐小月回应，牛小帅又接着说道，“要不还是说一声，但稍微调整一下说法，去掉有危险的部分，就说是只是要年轻的人去帮忙，没有危险的那种，然后家属就可以获得安全屋居住资格这样，还是说一声可能比较好，起码这事有个交代，万一出了啥事，起码他们也知道我们去了哪，但是不要用电话或者是简讯跟他们说这事，太危险，还是当面说吧，你觉得呢？”

    沐小月没啥主意，噘着嘴皱着眉，思考着到底哪一个选项更好，她并非没有主意，只是面对主意背负的责任还是习惯性的想要回避，“你觉得说更好？但是说了可能会让他们很担心，要不留个字条在家里？万一长时间联系不上我们，他们应该会来家里，这样就能知道了。”

    牛小帅微笑着说道，“那样岂不是跟遗书一样？那就得写长一点了吧，遗书一般好像起码两页起步，不过我也没写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格式要求啥的。”

    沐小月也笑了，又锤了对方一拳，这一拳打在腰子上，用的力气比上一次还小，牛小帅夸张的捂住腰子以羽毛轻轻飘落的速度落在粉红色魔法少女法阵图案的地毯上，不过这也没让他的裤子干净多少，地毯上已经是猫毛丛生。

    “还得加上霸天，”沐小月看着地毯上的杂毛说道。

    “嗯，还得加上霸天，这只猫虽然是只丑猫，但是它心地很坏，”牛小帅补充道。

    “那就还是当面说一下吧，现在就去吗？”沐小月弯腰拉住牛小帅的手，并没有使劲地将对方拉直。

    “现在就去吧，宜早不宜迟。”

    两人骑上小电动车，沐小月侧着头在后座紧靠着牛小帅的后背，双手抱紧，似乎如此做就能从中汲取到力量，就能感到安心，牛小帅一只手放在她手上轻拍，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起到一些安慰作用，沉重的表情面向前方，全身的力气只用作两处，一处握紧车把，一处控制身体不要因为恐惧而颤抖。

    “那是什么树？怎么树下全是黑斑，跟皮肤病似的，”牛小帅指着右手边路旁的一棵繁茂的大树问道。

    “那是桑葚树，地上黑漆漆的就是烂掉的桑葚，小时候院里有一颗，那时候还有人爬到树上去摘。”

    “鲁迅那个百草园里是不是也有桑葚？”

    “不记得了，就记得他家门前有两棵枣树。”

    “一棵是枣树？”

    “另一棵也是枣树。”

    颤抖似乎减轻了，牛小帅突然想到人生似乎就是不断寻找东西来转移注意力的旅途，害怕死亡所以一直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东西上，不然每天想着让自己害怕的东西自己就把自己吓死了。

    “靠在你身上，我感觉好多了，”沐小月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