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龟兹国近日守备森严,城中四处都有巡逻的士兵,城中也不知为何涌进了大量的百姓。

    城里酒楼客栈全都爆满,实在没有落脚之处。

    警惕的避过那些巡逻的士兵,珈蓝来到一间黄土堆砌的小院处,她朝着木门三重一轻的敲,几秒之后,门开了。

    迎她进门的是一个男子,年纪和她相仿,名唤罗鸠。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进了里屋,屋内站着大约有二十多个人,都是男子的手下。

    众人在看到安珈蓝一刻,纷纷下跪行礼。

    珈蓝示意他们免礼,她对这些礼仪向来都不喜欢,能免则免。

    罗鸠拿出一张龟兹王城路线图放到安珈蓝面前,他目光深邃:“少主,后日龟兹国王要在寺庙为民祈福,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王宫里的线人到时候会与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候只要我们行动迅速,便有机会安全撤退。”

    珈蓝打量着路线图缓缓道:“今日我进城时,看见城内涌入大量百姓是怎么回事?”

    罗鸠:“因为三日后是浴佛节,婆登正是借这个机会祈福,那些百姓都是来参加的。”

    罗鸠口中的婆登便是龟兹国的国王,也是珈蓝的弑母仇人。

    珈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望了眼窗外院中渐起的黄沙,冷然道:“当年若不是因为婆登狼心狗肺,我阿娘怎会落得那般下场。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机会,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

    罗鸠欲言又止,他看着身前的人,感到心疼和心酸。

    他和珈蓝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看似坚强狠辣,其实心里是最脆弱的。

    她本该是备受宠爱,无忧无虑的童年,却在六岁那年,一切轰然倒塌。

    从那以后,罗鸠便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有的只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无情的人。

    她这些年,心里被仇恨填满,活得很痛苦。而罗鸠,是那个一直支持,懂她的人,永远在他背后支持着她。

    两人就这样互相扶持到现在。

    罗鸠安排好事宜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珈蓝两人。

    “你好像又瘦了!”他说。

    珈蓝转头看向他,苦涩一笑,“你又何尝不是。这些年,你随我四处奔波,是我太对不起了你了。”

    罗鸠:“跟随你,是我自愿的。”

    他的看着她说话时眼里总是闪烁着温柔炙热的光芒,珈蓝也知道,他好像一直都是那么温柔。

    这些年珈蓝在无数个撑不过来的夜晚,都是有了他,她才不至于那么狼狈,那么无依无靠。

    在她的心里,罗鸠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哥哥,是那个永远支持自己的人。

    两人互相诉说,依靠的温存总是很短暂,珈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她向罗鸠说了她这几日的经历。

    罗鸠听后有些意外,“匈奴人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这也正是我所意外的,从我和你分开行动之后,就总感觉自己身后有尾巴。而且他们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所以我猜想,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这个结论一出,罗鸠眼神犀利起来:“王宫里一直有人监视我们?”

    但珈蓝否决了。

    “我这么多年的计划不可能会突然泄露,我想,匈奴人对我的追杀和龟兹国对我发布的通缉令,证明他们两边已经联手了。”

    “联手?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这次行动岂不是十分危险。如今城里四处追捕你,我们行动太容易暴露了。”

    这番话,让珈蓝面色难看,他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无论怎么样,她都得继续下去。

    珈蓝眸子幽深,从她嘴里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一切按计划进行。”

    多说无益,罗鸠知道她一旦决定的事,是不可能反悔的。

    所以,他只需要在她身后保护,支持她就行。

    城中的招提寺内,昙无谶在禅房内打坐。这座寺庙,是龟兹国最受重视的佛教圣地,这里香火从来都是络绎不绝。

    加上婆登对佛教的重视,所以整个国家修建的寺庙众多,大力发扬佛教,因此吸引不少僧人来此修行。

    昙曜将经书整理好,小心的出了禅房,这几日的奔波,众人都十分疲惫。

    所以昙无谶叫他们住在寺庙外的客栈休整,他则带着昙曜在寺里修行学习。

    走廊上,寺院中,不少弟子在打扫卫生和布置,整个寺庙呈现出十分紧张忙碌的样子。

    昙无谶打坐完,出了门。先前来这里没有好好观赏,这次打算好好看看。

    整个寺庙面积很大,围墙上修饰的有很漂亮的角楼,庙附近有许多附属城楼,是用来供来此礼佛人的食宿。

    而且寺庙中主要以塔寺为主,入眼之处皆是。

    昙无谶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子,打开门看到了一位老者。

    是寺里的方丈,他年纪六十左右,鬓角斑白,一脸慈祥圣洁的看着昙无谶。

    昙无谶有些意外,接着朝他鞠躬行礼。

    “有三年未见了?”老者开口。

    “是,三年了。”

    当年游历龟兹时,昙无谶与这招提寺的方丈有过一些渊源,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面。

    “此次回来可是开始授法?”

    老者脸上风轻云淡,手中却盘着菩提子,似乎对于昙无谶的出现并不震惊。

    “此次回来一是游学传法,二是渡人渡己。”昙无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坚定,

    老者看着他,满脸慈祥和欣慰。

    老者注视着他,淡然道:“渡己容易渡人难。你虽对佛法有极高的造诣,但年纪尚小,须得多历练。”

    昙无谶浅浅一笑“正是如此。”

    老者接着又道:“你从小天资聪颖,记忆力强,在十岁时就能背三百多颂。如今更是精通佛法佛理深受河西王爱戴,如今来龟兹,可是为完成三年前的夙愿?”

    “正是。”

    这个老者,算是昙无谶的忠实拥护者。

    在昙无谶年少出名时他就听过昙无谶的大名事迹,因此对他十分钦佩。

    三年前两人的相遇,还源于一场辩经。

    当年昙无谶十五岁,在龟兹游学时碰到一位白发禅师论经。

    那时正值年少轻狂,揭榜参赛,两人论经了一百多天,而现在的这个老者便是当时听经的僧人之一。

    当时,论经结束昙无谶注意到了他,两人一番交谈后得知他是招提寺方丈,因此有了渊源。

    昙无谶本学小乘,后险赢,白发禅师便给他用树皮所写的《涅槃经》。

    那本经书便是启发他一生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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