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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辰(二)

    经过杨沛这招敲山震虎,整个宴席一下子鸦雀无声,直到娴答应进来,才打破了寂静。

    娴答应看到殿里的情况,下意识看了一眼杨沛。

    杨沛仿佛丝毫没感觉到紧张的气氛,笑吟吟的走了过来,一如既往亲昵的挽住娴答应的手臂,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你都不知道,外面天都是黑的,莺歌就把我拖起来了……”

    娴答应瞥了一眼杨沛,问:“她们都怎么了?我刚在外头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温嫔娘娘,你好大的威风啊!”

    “好了好了,你就别逗我了。我哪有什么威风,不过是借了我们莺歌的面子,狐假虎威罢了。”杨沛无奈的说,“你的贺礼准备好了?”

    “嗯,反正我也就是个答应,干脆就送了件衣裳,也就算了。好了,一会人都来了,你快回去坐好,别让人看笑话。”

    杨沛只好依她的话,乖乖坐到自己座位上,此时她才发现,这场筵席的座位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她侧身去问莺歌:“多出来的位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别人?”

    莺歌小声说:“多的位置是给皇子们的,听说为了这次皇上圣辰,连南三所都停课一天呢。”

    皇子们?

    杨沛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座位,看来就是给安儿准备的,等她暗暗数了一遍,却发现在皇上的下位还有个位置,甚至比妃位的娘娘还要高一截。

    这又是誰?

    “那个位置是谁?”

    “这是我们大泽的长公主,怀静公主啊!主子,您怎么连这都忘了,您入宫前还看过画本子呢,就是怀静公主领军十万,击退北戎大军的故事啊?”莺歌激动的声音都大了。

    “额……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好。”杨沛打了个哈哈,心里暗自纳闷,她也入宫三年了,怎么也没见过这个长公主?不过听莺歌刚才的话,这位怀静公主还是个巾帼英雄……这也太厉害了吧!

    杨沛瞬间对长公主升起了敬仰之心。

    “要奴婢说,怀静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前些年先皇后意外离世,长公主十分悲痛,觉得是因为自己上战场杀人,煞气多了,这才报应到先皇后头上,所以就自请去长陵寺,为先皇后吃斋念佛,以全孝道。”莺歌说到这,泪光涟涟,赶紧侧过身抹了两把眼泪。

    “居然还有这种事……”杨沛这下明白了,原来这几年怀静公主去寺里,这才没有消息。

    正当她暗自思索的时候,其他的高位嫔妃,皇子们也都来了。

    “这不就是温嫔吗?本宫还没恭喜你呢。”说这话的正是静妃,她略显嫉恨的看了眼六皇子,说话的声音都咯吱作响。

    杨沛下意识把安儿拉到自己身后,谨慎答道:“参见静妃娘娘。”

    “怎么,升了位分,就胆子大了?是不是要本宫教你该怎么行礼?”

    杨沛沉默了一瞬,就顺从的想跪下行礼,却被一只手扶住了。

    她诧异的看去,是个眼生的妃子,不过看上去十分和善,眉眼弯弯。

    “静妃,今儿是皇上大喜的日子,你何必还要为难人家小姑娘?跪来跪去的,六皇子还在一边看着呢。”贤妃温声劝了两句,就挥了挥手,让杨沛带着六皇子先回去。

    杨沛感激地行了礼,快步离开了。

    静妃肚子里一团火,愣是没发出来,不过对于贤妃,她还是不敢放肆,只好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贤妃没有在意,只是笑笑。

    此时其他的妃嫔也都到齐了。

    “皇上驾到!怀静公主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皇上和怀静公主是一同来的,杨沛清楚的看到,怀静公主只略略落后皇上半步,由此可知,怀静公主的地位确实是非同寻常。

    “这次算是家宴,大家也不必过于拘谨,都放开了吃喝,共享其乐才是!”皇上说了两句暖场话,一下子底下就热闹起来了。

    很快就来到送礼的阶段,气氛很快就紧张了起来。

    “……静妃娘娘献上一尊,白玉麒麟!”

    “嗯,静妃多心了。”皇上微微点头。

    “……贤妃娘娘献上【无量寿经】一本!”

    “又是你亲手抄的?不是说近来身子不舒服,何苦还这样折腾自己。朕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皇上沉声说。

    ……

    至于其他嫔妃送的礼单,大多数也就是自己缝制的东西,名贵的宝石,各种奇形怪状的异兽,皇上对这些东西早就厌烦了,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

    “……苏妃娘娘献上【山河晏清图】一幅!”

    “哦?呈上来让朕看看。”

    无论如何,苏妃是大皇子的母妃,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两个太监小心的展开了这幅绣品,皇上两手背在身后,仔细的观摩了一番,拍手称道:“色彩细腻,绣工精湛,可见是用了心思的,不错。”

    不过看这针线的手艺,不像是苏妃的。

    这个想法在皇上的心里掠过,但他的面上不露分毫,还很是夸赞了两句。

    苏妃激动的脸都红了。

    又过了几个妃子后,终于轮到了杨沛。

    “……温嫔娘娘献上【给皇上的一封信】”太监念完这个礼单的名字,声音都迟疑了一下。

    皇上也来了兴致,拿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绢布看起来。

    过了一会,龙颜大悦,笑骂道:“朕倒是不知,你竟然如此油嘴滑舌!就是这个文笔嘛,还是略显粗鄙了些,回去再多念念书,增长一下才干,不然说出去丢朕的脸。张舒旺,你回头去朕的书房,拿两本诗集给温嫔,敦促她好好学习,朕可是要检查的。”

    此话一出,全场静寂,殿里回荡着皇上爽朗的笑声。

    一瞬间,无数双眼睛盯上了温嫔,不知道多少人在底下搅碎了帕子。

    第一个不服的就是静妃,她陪着笑问:“也不知道温嫔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竟然让皇上您这么高兴,就连臣妾都心痒痒了呢!皇上要不您也让我们瞧瞧?”

    “这个你要问温嫔愿不愿意了。”皇上开玩笑的说。

    杨沛如坐针毡的起来回话:“皇上,这就别了吧……”

    虽然说拍领导的马屁,这没有错,但是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就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皇上看温嫔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说:“都是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你们就别看了。静妃,回去坐着吧。”

    后面的其他嫔妃送的东西,都乏善可陈,就这样,杨沛送的东西,成了当之无愧的魁首。

    接下来,就是各位皇子和公主送的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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