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禧嫔的身子也越发沉重,她已经莫约六个月的身孕了。

    就连杨沛都不敢随意抱她,生怕压着了她肚子。

    “如娟,宫里热得紧,你去找内务府要些冰块。”禧嫔只穿了件单薄的藕荷色单衫,即便如此,还是汗啧啧的。

    身后两名宫女还在给她打扇子,但禧嫔又在孕中,怕着了凉,所以只有点轻微凉意。

    “噢,对了,你这次去顺便把妹妹的分例一起领了,她同我一样,怕热。我看自入夏以来,她也难受的紧。”禧嫔补充了一句。

    如娟福了礼,就疾步去内务府。

    如娟刚到内务府门口,一位眼尖的小太监就赶忙跑了过来,面上谄媚极了:“如娟姐姐,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禧嫔娘娘有什么指示?”

    要说起来,如今这宫里上上下下,谁不想和禧嫔搭上些关系?这娘娘可是现在唯一有孕的宫妃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半年来皇子凋零,就算是个怀孕的都少,也就是前段时间静妃怀上了,但她气运不好,不知怎么就流产了。

    种种原因之下,皇上对禧嫔这一胎越发重视,内务府里对禧嫔自然是争相讨好了。

    “公公,内务府里可还有冰块?”

    “有有有,奴才特意给禧嫔娘娘多留了两份,如娟姐姐,您这次,可还是一并领了温答应的?奴才已经整理出来了,就等您来取呢。”

    内务府的人也都习惯了,这禧嫔和温答应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好得跟姐妹一样,在这后宫真是件稀奇事,不过也不少人准备看笑话,宫里哪还有那么多姐妹?

    “对,一并取了。”

    “奴才知道了,要不如娟姐姐先来点点数,就回去,这东西奴才一会给送去长秋殿。”

    “行,辛苦公公了。”如娟说着,拿了几个碎银子,那太监捧着银子,笑得不见牙,满嘴感谢。

    如娟走后,另一边等待了许久的初清,这才敢小声询问太监:“这位公公,不知可还有冰块?我家主子......"

    ”行了行了,叫什么叫。“太监转眼对她又换了副面孔,”要冰块?自己去拿吧,按你主子的分例,有半桶冰块。“

    ”半桶?公公您可否是记错了,往年都是一整桶的。“初清急忙说。

    ”本公公说的很清楚,半桶!往年是往年,能一样吗?再说了,你家主子热点怎么了,还以为是当初怀着孕呢,矫情个什么劲。“太监阴阳怪气的骂了一通,初清不敢顶嘴,只能低着头咽了口恶气,带着半桶冰块回了天梁宫。

    ”主子,那内务府的太监简直是欺人太甚!“初清抹着泪跟文贵人一五一十说了,而文贵人坐在榻上,看了眼冰块,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算了,初清。半桶就半桶吧,这个夏天省着些用,也能熬熬。“

    ”可是主子,奴婢看的清清楚楚,那温答应位分还不如您,那太监却给了一桶半的冰!这分明就是这群阉货想趁机讨好禧嫔,拿了我们的去补贴......“

    ”禧嫔有孕,温答应又和她关系匪浅,内务府多给些也正常。就是委屈你了,初清。前几天苏妃娘娘赏了我一个青玉簪,我年岁已大,不适合,就给你吧。好了,别哭了。“

    ”奴婢,奴婢就是为了您委屈,您明明是大皇子的生母,这些个阉人居然还这样对您!也不怕皇子长大,拔了他们的舌头!“

    文贵人愣住了神,这个事情一直是她心头的痛,她的孩子......

    初清看主子伤怀,懊悔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奴婢失言了,请娘娘责罚。“

    ”无碍。我有些累了,先回屋歇歇。“

    ---

    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太监就把冰块都搬了过来。

    摆上了冰盆,禧嫔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不过她也不敢多待,怕着了风寒,干脆就去寝宫找杨沛。

    等她看到杨沛的模样,一下子就急了:“虽然是没外人,可你这穿的也未免太放肆了!”

    杨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不就是一件吊带吗?她下面都还穿了条长裤呢!

    禧嫔不由分说,给杨沛披了件轻纱。

    她边说着,边碎碎叨叨的嘱咐:“我把冰块多分你一些,你这穿这么少,容易着了凉气,到时候病了怎么办?晚上你实在热,就让宫女扇扇,总还是有点凉意的。”

    杨沛摇摇头:“这就别了吧,我也就是热一下,忍忍也就过去了,要是让莺歌她们帮我守夜,我也怪难受的。”

    “这有什么?这是他们的本分,叫我说你就是太心软了,事事都体谅她们。这奴才要恩威并施,才能怕你敬你,你这样子,迟早要叫人爬你头上来!”禧嫔苦口婆心的说,杨沛也知道说不动她,也不反驳,就傻笑 。

    禧嫔看她神游天外的样子就知道,没往心里去,只能无奈地说:“罢了罢了,你这孩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姐姐,我知道你是体恤我,我心里都记着呢。不过我这样做,自然也有我的道理,你就别为难我了。”杨沛抱着禧嫔的胳膊撒娇,她知道,禧嫔就吃这一套。

    “行了,别在这里耍痴卖乖。我也是奇怪,你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这当家主母的手段,我看你是一个都没学会……就这样,你母亲还能安心给你送进宫,也不怕被吞了干净……”

    杨沛心里一跳,她赶紧转移话题。

    “啊,姐姐你看是谁来了,是娴姐姐!走走走,我们快去接她。”

    经过这一打岔,禧嫔也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去前殿迎接娴答应了。

    这段时间,娴答应也和长秋殿常常来往,禧嫔对这个温和端方的女子也颇有好感,就是会偶尔吃味——杨沛她见了娴答应,就扑上去了,亲亲热热的,反倒是她站在一旁,心里酸涩,活像个怨妇。

    “妹妹,禧嫔姐姐。”因关系不错,她们也就免了礼数,就彼此拉着手,亲亲密密就走进了殿里。

    娴答应拿出个细软包袱,打开后杨沛瞅见好像是个肚兜。

    “这是我闲暇绣出来的肚兜,只是手艺有些粗糙,还望禧嫔姐姐你莫要嫌弃。”娴答应有些羞涩,而禧嫔已经笑吟吟的接过了。

    “好精湛的手艺!”禧嫔看这肚兜,爱不释手,上面绣着个胖乎乎的年画娃娃,白雪可爱,憨态可掬,望之心喜,中间还有个金丝线绣的,大大的“福”字,看上去就喜气。

    杨沛上手摸了一下,触手柔软,可见用的是上等的料子,而且一点针线头都没有,处理的很细心。

    “娴姐姐,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学!”杨沛抓着娴答应的手不放,眼睛亮晶晶的。

    被杨沛这样直白的夸,娴答应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想好了?刺绣这种事是个苦功夫,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出成果的。”娴答应好心提醒她。

    “我行,我行,我肯定行!好老师,你就教教我吧,等我学成了,我就给你和姐姐都缝一个!”杨沛说得意气风发。

    禧嫔本来想出口制止,毕竟刺绣这种事伤眼睛,即使是宫妃,也就是和皇上绣绣腰带什么的小东西,博个好感。

    也就杨沛是个傻的,想学刺绣竟是想给她们送礼……

    禧嫔想到这里,心软成一片,也就不阻止了,她甚至还颇有介事,为杨沛拜师送了娴答应束脩。

    杨沛更是认认真真把娴答应请到上座,恭敬的给她敬茶,随后讨好的说:“好老师,我以后保证听你的。”

    娴答应也饮了茶,说:“既然拜师礼已成,往后我们既是姐妹又是师徒,我会的,自然会倾囊相授。不过你要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完成功课,那就别怪我好好罚你了。”

    杨沛不停的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没事,姐姐你盯着我,我一定努力。”

    禧嫔笑着坐在一旁,拿出画纸,将这一幕画了下来。

    “如娟,把这画仔细收起来吧。”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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