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两心许

    浅绿色被褥中,像猫咪一样团成一团的小姑娘皱了皱眉,按住了在她脸上作乱的黑手,然后将自己连同这只手一起埋进了被子深处。

    看着小猫咪相当可爱的赖床行为,床边的甚尔笑得有些无奈,不过他看了看窗外的天光,还是狠心将猫从窝里薅出来,他顺了顺女孩子因为睡觉而有些炸毛的黑发,柔声道:

    “该起床了,小月亮。”

    还没清醒的小姑娘,在被窝里愣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抱住床边的男人,讨好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企图再睡一下。平时只要她这么做,总会被纵容,可是这一回却惨遭滑铁卢。

    对于小姑娘的撒娇,甚尔笑得有些无奈,他将人彻底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抱在怀里,然后帮她穿上鞋,接着捏了捏小姑娘软软的脸蛋儿轻哄着:

    “好啦,现在起来的话,玉子烧里面就多放两勺糖哦。”

    听到这里,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小姑娘瞬间就清醒了,从甚尔怀里跳出来,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去洗漱。最近她喜欢上甜甜软软的食物,准确的说是嗜甜,但是甚尔担心她蛀牙就开始给她控糖,连玉子烧里面的糖都没有了!Tōji是小气鬼!!!

    看着女孩子雀跃的背影,甚尔碧色的眼里笑意更盛,不是他不让小姑娘吃甜的,着实是她那个吃法让人担心,谁家吃糖和点心当顿在吃啊!!!(某不知名具的五条家的最强猫猫支棱起了尾巴.jpg)

    洗漱好了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地趴在桌子上,黑色的长发有些许落在了桌子上。端着早饭从厨房里出来的甚尔看到软着没骨头的小姑娘皱了皱眉:

    “桌子上凉,先起来。”

    虽然说才刚刚入秋,夏日的燥热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是他的小月亮体温偏低还怕冷,都说女孩子身体比较弱,现在正在换季还是多注意一点吧。

    闻言,源深月坐直了身子,待甚尔将早饭放下后,夹起盘子里的玉子烧咬了一口,然后不失优雅地加快了进食速度。

    以少时相伴的经验来看,甚尔可以小月亮现在真的非常开心,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如果以番剧的方式来表达的话,她现在周围周围应该飘着粉色的小花。

    还是小孩子啊,因为多加两勺糖就这么开心。甚尔用手撑着头这么想着。忽然,桌子对面的小姑娘夹起一筷子玉子烧到他嘴边,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吃掉了。不出意外地被甜得皱了皱眉,同时也收获了小姑娘恶作剧得逞的清浅笑容,跟猫一样狡黠。

    愉快的早餐时间过去后,两个人窝在客厅的地毯上,电视里放着的是动漫番剧,甚尔盘着腿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手上也没闲着,一只手把玩着女孩子柔顺的发尾,一只手拿着赛马劵,语气懒洋洋的:

    “小月亮,你帮我选一匹马吧。”

    有一说一,小姑娘的运气是真的好,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尝到输钱的滋味了,要不是担心有不长眼的东西觊觎(才不是怕带坏小姑娘!),甚尔甚至想把这只招财猫带到赌场,说不定能一夜暴富。

    源深月盯着看了甚尔手上的赛马劵看了看,然后选了张自己喜欢的,仰头递给身后的人。

    小姑娘仰头的动作过于可爱,她身后的黑色大猫忍不住低下头蹭了蹭她绸缎一样的长发。

    她也相当默契地抬手揉了揉大猫有些扎手的黑色头毛,然后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纸笔,接着涂涂写写。

    [Tōji今天不出门工作吗?]

    “今天周末,我今天一天都会陪着小月亮。是想出去玩吗?”

    [真的吗!?]

    “真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的女孩子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扑到男人怀里,在他颈窝里蹭了又蹭,像只撒娇的幼猫。

    被顺毛的大猫心情相当不错,拿起起桌子上切好的苹果投喂小姑娘,语气依旧慵懒。

    “去收拾吧。”

    闻言小姑娘开开心心的跑回卧室换衣服。待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甚尔后倒靠在沙发上,有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距离他和小月亮重逢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如今的住处也换了一套。

    当初那处安全屋太小了只有一间卧室,再加上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着实有些不方便。虽然他不介意而且还挺喜欢的。(这是什么变.态.发言?!会被抓的啊!!!)

    现在这间房子,与之前的安全屋大相径庭。小巧的二层独户,自带庭院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非常适合种植白山茶。

    屋子里布置得非常温馨,因为某个不喜欢穿鞋的小姑娘,除了浴室和厨房都铺上地毯。

    但这并不是临时起意才找的住宅,这处宅子是甚尔自逃离禅院家后就在准备的,房子里的每一处都是按着深月喜好他亲手布置的。

    这里——

    是甚尔为两人准备的【家】。

    那个时候的他终于摆脱了禅院家的追杀,『天与暴君』的名号也开始传开。而这处宅子是他偶然间发现的。

    这间宅子原本的屋主是一对年迈恩爱的夫妻,他们住在国外的儿子终于劝动老两口搬过去一起定居,再加上在日本也没有什么亲戚了,因此房子就打算卖掉。

    而那个时候他住的安全屋恰好就在这附近所以才知道得这么清楚。

    甚尔第一次经过这间宅子,看到那对恩爱的老人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他不是【禅院】,如果他的月亮还在,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的话,几十年之后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这样的妄想一经出现就扎根在甚尔的脑海里,一点一点蚕食着他因为失去珍宝而日渐空洞的心。

    所以他在房屋挂出出售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联系了屋主想要购房,为此那段时间他攒着劲儿接单,在买下房子前停下了所有必要的开销。就是想满足心中虚无缥缈的幻想,聊以慰藉。

    房子里每一处都是他重新亲手布置的,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在屋子里添上一点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填满屋子,就好像是填满自己空洞的心。

    甚尔以为这间屋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用上的,谁能想到呢,时隔多年,他寻回了心间那片失落的月光。

    [唔,要不要再种些花呢?婚礼好像是需要很多花的吧?]

    思绪被放空,甚尔盯着楼梯口漫无边际地想。

    “啪嗒。”

    一袭白裙的姑娘轻盈地从楼梯上跃下,然后再晨光中旋转,带着蕾丝与轻纱的裙摆旋开,宛若盛开的白色山茶。

    小姑娘最近看的番剧里有一个喜欢穿洋裙的角色,所以央着他买了一身类似的日常款。

    [所以婚礼要不还是选择西式的吧?]

    对于和甚尔一起出去玩相当期待的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跑到客厅,想要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兴奋。

    [算了,在等等吧,她还小。]

    看着深月卯足了劲儿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行为,甚尔笑得有些无奈,他一手拉住女孩子,另一只手往后一撑便起了身。

    “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你先别拽免得摔了。”

    “走吧,换好鞋我们就出门。”

    两个人去了很多地方,浅草,秋叶原,银座,东京塔,还有歌舞伎町。最后他们旅程终点是横滨港未来21。

    摩天轮上,已经疯玩了一天的小姑娘依旧有些兴奋,她趴在玻璃上,眼底是绚丽夺目的横滨夜景。

    “坐好,趴在玻璃上不安全。”

    操心的甚尔君手动将深月的坐姿扳正,然后得到了小姑娘有些幽怨的眼神。

    知道她真正在埋怨什么的甚尔觉得好笑,他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脸,无奈道

    “这么记仇?”

    甚尔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些小女孩的心思,登上摩天轮前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些关于摩天轮的传闻,他存着逗猫的心思说那些都是假的。

    然后上了摩天轮之后,小姑娘就再没理过他。嘛,果然还是要顺毛捋。

    “好啦好啦,那个传闻是真的行了吧。”

    黑豹举手投降,这一回合是小猫咪的胜利!

    轿厢慢慢悠悠地升到顶端,巨大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漫天烟火下,少女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嘴角温软的触感让甚尔觉得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脑子里的一切仿佛都随着上升绽放的烟火而变得空白。

    清甜细小的女声伴着温热的呼吸在耳畔响起,将甚尔放空的思绪拉了回来。

    “深月要和Tōji永远在一起。”

    白色的王女决绝地许下了自己的一生。

    与此同时,遥远时空的另一端

    蛇岐八家所属机密研究所

    距离三人组来到日本一年前

    充盈着蓝色液体的巨大透明容器中,带着氧气面罩,连接着数不清仪器的黑发少女安静地沉睡着。

    橘政宗面色凝重地注视这容器中的少女,而他一旁的源稚生微垂着头,额间的碎发遮住了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仪器运转的声音刺激着有些崩裂的理智,他看着自己有着刀茧的手,喉间酸涩,几经压抑终于出声。

    “老爹,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照命,是皇。”

    橘政宗转过身看着源稚生回答道。

    “你早就明白的,稚生。”

    源稚生抬头和那双苍老充满着复杂情绪的眼对视,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是的,他明白的。十七岁时亲手将稚女杀/死,他就明白的,这令人嘲讽的命运。

    彼时年少的他尚能麻痹自己,那不是自己弟弟,而杀/人/如/麻的恶鬼。可是现在呢?

    深月,他的小妹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源稚生眼里的光几经明灭,最终他抬手握住了腰间的蜘蛛切,语气沉重。

    “我明白了,大家长。”

    “在源深月失控前,我亲自处决她。”

    苍老的和服男人拧着眉叹气,神色复杂,容器中的少女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谁会愿意走到那种地步呢?

    可是没有办法,她太危险了,比绘梨衣还要危险。如果她真的失控,那么为了所有人,她必须死。

    忽然实验室开始颤动,间周围的仪器发出尖锐的鸣叫,警报响起。

    源稚生和橘政宗同时拔刀,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容器中的少女,等待着最后的通碟。

    如果她真的失控,那么两人手中的利刃会毫不犹豫的贯穿她的心脏。

    实验室外,宫本志雄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撤离。

    “一级警备!一级警备!”

    “所有人员立即撤离!立即撤离!”

    实验室内,尖锐的警报声不停地叫嚣,封存着少女巨大的透明容器布满裂纹,将碎不碎。

    几息过后,颤动停止,被束缚住的少女依旧安静沉睡。

    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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