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

    2018年7月

    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运动场上空出现假象怨灵(名称未定),数名非术师目击其咒胎

    派出高专一年级学生三名,一人死亡。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太平间

    路明非靠在的墙上,眼睫低垂敛去眼中所有情绪。不远处的解剖台上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少年如今却无声地躺着。配上太平间惨白的灯光说气氛不出的难捱。

    忽然门被打开,出差多日的五条悟赶回来了,身后跟着伊地知和校医家入硝子。白发青年收起往常轻浮不着调笑容,唇线拉平,整个人仿佛压抑愤怒的凶兽。本就不大的太平间内气氛变得更加凝滞。

    家入硝子走到解剖台前带上手套和口罩准备解剖虎杖悠仁的尸体。结果意外的发现本该被掏出心脏的少年却身体完好,只不过是昏睡过去罢了。黑眼圈极重的泪痣美人感叹了一句:“好可惜不能解剖了。”

    路明非瞥了一眼伊地知,然后看向五条悟,语气凝重地问道:“都是自己人?”

    咦!这位路老师的眼神怎么突然这么可怕!冷静点,要冷静!被路明非一眼镇住的伊地知并没有注意到硝子刚才的话。

    随意挑了个凳子坐下的五条悟回答:“是。”

    路明非沉思了片刻,站直了身体,语气平淡地吐出嘲讽的话:“五条君,你们的高层的确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如果【我们】晚到了一步,他们俩估计都折在那了。”

    半日前,英集少年院

    接到五条悟电话的路明非带着源稚生直接从蛇歧八家本部坐着直升机飞速赶来,然后就目睹了伏黑惠即将被[虎杖悠仁]从空中击落的场景。

    源稚生几乎是瞬间暴起,提着刀开着言灵直接跳出直升机和[虎杖悠仁]对上,一刀将其劈下,然后回身揽过黑发少年平缓落地。

    伏黑惠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心底划过一丝犹疑。他可以肯定没有见过这个穿着黑风衣容貌清俊,看起来仿佛某个学院的年轻□□的黑发男人。可是为什么有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路明非紧随其后从直升机跳下,他看着只是一身狼狈没受什么重伤的少年,松了一口气:“不是教过你游击战十六字诀?打不过就跑,搬救兵不丢人。”

    被救下的伏黑惠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文化课老师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黑发青年,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咒力波动,但是不过一瞬便缓过神来:“老师你们快走,这里很危险!那已经不是虎杖了,是…”

    “是两面宿傩,我们知道。”路明非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粉发少年打断伏黑惠的话,“好了,现在是护犊子的家长帮家里小孩子找场子的时间。”

    从烟尘里站起来的两面宿傩随意地抹了把脸,嘴角牵起一抹饱含恶意和挑衅的笑嘲讽道:“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们】这种肮脏的血脉。”

    “那总比这种要靠自身分裂附身在别人身上才得以苟延残喘的污秽好哦?你说是吧,象龟?”

    “的确,路君。这种污秽怎么能够和【我们】相提并论。”

    被挑衅了的两人旁若无人地闲聊了起来,但是对话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讽。

    伏黑惠被两人的一番对话震惊在原地,心中思绪翻涌。这么挑衅真的没事吗?!路老师和那个黑发男人都不是咒术师,怎么办?!我能够拖到虎杖醒来吗?

    另一边被挑衅了的诅咒之王瞬间暴起直击路明非的咽喉,方才脸上还算看得清得笑容瞬间扭曲,仿佛恶鬼:“大言不惭!”

    “小心!”回过神来的伏黑惠出声提醒,准备召唤式神阻止,可是来不及了。眼看那锋利的指甲即将划破棕发男人的脖颈,没想到被一把太刀阻断了去路。

    “直接越过我,未免也太狂妄了!”那个看着仿佛像某个学院的年轻□□的男人,此时如同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炼狱修罗。一双仿佛墨玉般的眼瞳此时染上了金黄,宛如沸腾的岩浆。跟他梦中的黑发少女一样,冰冷威严不似【人类】,令人忍不住战栗臣服。恍惚间他好像在雨中看见那个黑发倩影。

    伏黑惠感觉眼睛刺痛,然后眼角有温热液体划过,抬手摸上脸准备看看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落进眼里。没想到被一双有着茧子的手挡住了视线,耳边也传来路明非的声音:“闭上眼,收起『灵视』。不要一直盯着他的『黄金瞳』,【现在的你】受不住的。”

    虽然不知道『灵视』是什么,但是伏黑惠还是照做了,眼睛也不再刺痛。所以那样的眼睛是叫『黄金瞳』吗?为什么说是【现在的我】受不住?压下心中的疑问,伏黑惠继续关注不远处的战场。

    两人速度极快,甚至出现了残影。招招致命,短短几瞬便交锋数十个回合。两面宿傩附身的虎杖悠仁的身体上有多出刀伤均深可见骨,源稚生也风衣破损略显狼狈。

    虽然现在只回收了两根手指,但是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看来这个男人就算在【他们】之中也是【怪物】。浑身是血压下心中所想的两面宿傩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不过你能接的下这一招吗”

    “领域展开——”

    森冷阴郁裹挟着血腥的气息袭来,这片空地上突然出现了类似神龛的恐怖建筑。

    “遭了,快阻止他!”知道两面宿傩要干什么的伏黑惠做出手影准备召唤式神阻止这个生得领域的展开。

    "Noglues。"

    而在一旁和伏黑惠一起观战的路明非几乎和伏黑惠同时开口,语气平淡的说出了一个英语单词,将即将成型的领域强行打断了。

    伏黑惠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非术师】文化课老师,然后僵在了原地连召唤式神的手都没收回来。

    同样没料到如此情况的两面宿傩瞳孔微缩,刚想说些什么,结果被下线许久的虎杖悠仁顶替。

    重新出现的粉发少年留下“大家都要长命百岁。”的[遗言]后就无力倒下。视野彻底昏暗之前,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他说“不要死。”

    现在,东京高专,太平间

    “啊啊,的确是一群一心自保的蠢货,世袭的蠢货,傲慢的蠢货还有普通的蠢货,简直就是一大筐烂橘子。”五条悟附和着路明非然后道谢“这次多谢了。”

    站在手术台边上的硝子插话:“还有先给这个少年穿上衣服吧?”

    硝子的话音刚落,解剖台上的粉发少年就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然后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哇,□□。”

    然后现在唯一以为虎杖悠仁死掉了的伊地知被吓得开起了震动模式,魂都被吓出来了:“五、五条老师…活、活活了!”冷静,伊地知先生,成熟的打工人是不会被死而复活的小事打击的!虽然本质上并没有死。(大雾)

    “伊地知,吵死了。再吵就掌掴你哦。”白毛大猫笑容恶劣地迫害可怜的打工人。

    虎杖悠仁,□□.ver,挠了挠脸有些窘迫的看着旁边的黑眼圈泪痣美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那个,好丢人啊,请问您是谁?”

    漂亮姐姐并没有回复粉发少年的疑问而是不知道去哪里薅了一件蓝色的T恤,然后被笑得一脸灿烂的白发青年接过话茬:“悠仁,欢迎回来。”

    虎杖悠仁也笑着回应:“我回来了!”

    看着太平间里一片祥和的气氛,路明非无声离开,准备和源稚生汇合。

    另一边,东京高专,会客室。

    黑发碧眼的少年和黑发黑眼的青年相顾无言。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最终还是伏黑惠率先打破沉默:“我是伏黑惠,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但是感谢您在少年院时伸出援手。”

    源稚生透过茶水蒸腾的雾气看着对面的黑发少年,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逝去的幼妹,除去瞳色不一样,那双眼睛真的太像了。

    “我是源稚生,不必道谢,那是我应该做的。”

    伏黑惠看着眼前莫名给他心安感觉的青年,眼中纠结,想着纠缠了自己许久的梦境与在少年院看到的情景,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请问,源先生您和路老师的眼睛…”

    话还没说完便被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路明非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被打断了的伏黑惠起身开门,让路明非进来,并给他到了杯茶。

    瞧着气氛有些凝滞,路明非端着茶杯嘬了一口茶,出声打破沉默:“惠你和象龟刚才别不是一直沉默吧?也是他这个人闷得很,很难聊得来。”

    “我在路君眼里就是这种人吗?”听着好友兼妹夫的吐槽,源稚生笑得无奈。

    海胆头少年老实开口:“源先生人很好。刚才是我在道谢,而且我有些疑问想向源先生请教。”

    “没问题,放心大胆地问吧!就算象龟不说我也会说的!”还沉浸在给友人强加人设的的戏份中的路明非情绪高涨了起来。(所以你是和路鸣泽学的吗宝?)

    面对老师的热情,伏黑惠刚才鼓起的勇气稍稍消退了些,心中纠结但是还是眼神坚定地问了出来:“除了老师和源先生的眼睛会变成[那样],还有其他人也会吗?”他梦中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

    “惠是见过了谁的黄金瞳吗?”路明非放下了茶杯,撩起眼皮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原来那种眼睛是叫黄金瞳吗?”伏黑惠下意识的隐瞒,“只是在少年院的时候看到了老师和源先生的眼睛很有感触罢了。”

    源稚生和路明非并没有拆穿少年算不上高明的隐瞒,毕竟两个人一个是蛇歧八家的【皇】另一个经历了尼伯龙根计划,阅历经验都要比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丰富得多。

    源稚生接过话茬,继续回答伏黑惠的问题:“的确还有其他人拥有黄金瞳,惠君?我可以真的称呼你吗?”

    “请便。”

    “那么惠君知道【混血种】吗?”源稚生端起已经变凉的茶水呷了一口也不等少年的回应继续道:“我和路君都是【混血种】,【混血种】都拥有黄金瞳。时候不早了,就不再叨扰了,告辞。”说罢便起身离去。

    看着一副冷冰冰实则很乖的海胆头少年见状也准备起身送客,但是被棕发青年拦下了。

    “我去送他就好了,惠你好好休息。”

    只不过路明非在离去时转身对伏黑惠留下一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他说:

    “惠,如果你只是好奇的话,现在就不要再往前了。”

    然后徒留黑发少年一人在会客室。

    在回蛇歧八家的车上,路明非看着闭目养神的源稚生忍不住感叹:“我还以为你会告诉他的。”

    向来杀伐果决的源氏大家长难得犹疑了,眼里尽是愧疚和迷茫,他说:“可是这么做真的对吗?让他知道这些恩怨,让他真自己的身世。他真的愿意吗?”他真的不想那个孩子步他们的后尘,背负不幸。

    知道友人顾虑的路明非叹了口气:“可是稚生,离群的幼兽终归要回归族群的。”血之哀真的避无可避。

    知晓友人话中深意的源稚生沉痛道:“我知道的,但是…”就算这是伪善,他也希望能够再晚一点,等他们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算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然后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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