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我没想到我有一天会重新感受到羞耻和厌恶自己。被隐藏的那副“棺材”在快要被你看见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像是爆裂了一般,为之颤抖的脉搏,全身都在感受这个瞬间。

    站在桥上望着鳞光闪闪的湖面映照着两旁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杨蔓一在我身旁安静地吸吮着手里的柠檬茶。我点上一支烟,吐出的烟雾被冬夜凌厉的风吹散,倚在桥上的栏杆,看向她。

    “刚刚吃饭看你好僵硬,是不是没吃饱?要不要再吃点别的?我爸妈是不是太烦人了?我明天带你出来吃吧!”担心原本说好寒假在我家住一个星期的她会因为这些缘由而住的不舒服,我的连环发问让她噗的一声笑出来。

    “不会,我吃得很饱,叔叔阿姨待人很亲切,叔叔很温文尔雅,长得还很帅气,你和叔叔长得很像。”用着淡而飘渺的语气说着像湖水般流淌着的语句。她看向我,那一刻,我仿佛看见她的眼眸宛如鳞光闪闪的湖面,映照着月色也映照着我。到底是吸入尼古丁的理性出走,还是其他原因。不管是什么缘由,此刻涌上我胸腔的想抱她的冲动,让我意识到,那干涸的内心隐藏的种子。

    我转过头,望着风吹过,泛起涟漪的湖面。

    “你呢?你长得像妈妈还是爸爸?”

    陷入一片静寂,剩下身后来往人群的吵闹,还有桥两端树上叶子随着风起摩擦的刷刷声。也许是她思索太久,也许是我耐心磨尽,掐灭手中的烟,转头看她。别在耳后的头发将整张脸立体的展露出来,乌黑深邃的眼睛望远处,仿佛置身世外,只身一人。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从我的内心深处涌出来......

    “我应该,谁都不像吧......”就像是翻了很久的书,依旧答不上的难题,于是犹豫地将自己的答案写下。我不知道这问题的难点在哪,更难以确认此刻在她身上所感受到的孤独从何而来。

    “阿睦?”熟悉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我身体僵直的转过去,心跳逐渐加强,一股寒意从脊椎蔓延到全身,心脏和脉搏都在由内向外的颤抖着。

    “真是你呀?是学校放假了吗?”他看到我的脸后,惊喜的表情暴露无遗,身旁的女人脸上也展露着讶异。

    “干爹,干妈,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我今天刚放假!”我无法知道我是否有管理好我的表情,但我能察觉到我所说出来的声音带着颤抖,只希望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亏你干爹这么黑的光线都能认出你的背影,我们刚和别人吃完饭,想着在附近散散步再回去,好久没见你了,过几天过来我们家吃饭啊,给你做好吃的!”她挽过我的手,一脸兴奋的说。

    “好啊,过几天我有空就上你们家。”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的脑子,只能顺着话题回答。甚至害怕她会感觉到我手上正在颤抖的脉搏跳动。

    “那是你朋友吗?”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我差点想要拉起杨蔓一的手跑掉。一直被忽略的羞耻感和厌恶,在此刻涌上喉咙,烧灼着。

    “嗯,我朋友,我和朋友还有事先走了,过几天我再上你们家玩,拜拜。”我不知道笑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微笑是否正常,也不知道留在原地的他们是怎么想当时的我的,就连怎么拉着杨蔓一离开的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我们离开很远之后,我全身都在颤抖,从骨髓发出的畏惧感。也意识到我惧怕着被杨蔓一发现我隐藏的为自己打造的“棺材”,更加明白了我不想让她对我失望。我看着她满脸的疑惑,知道她肯定很好奇我和他们的关系,以及我的异常行为。但我不想主动开口坦白,更不想撒谎。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而我只是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最后她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一句。

    “初中。”

    直到一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前,她都没有开口问我关于我和他们的问题。我也独自想了很久我对杨蔓一的感情,面对那种未知的情感,有两个选择,要么断绝联系,完全抛弃,要么接受,完全适应。

    我傲慢的选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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