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令瞳蓦的想起一人“是不是青哉告诉你的？”这个大嘴巴我一定弄死他，她心想。

    “青哉守口如瓶，我询问多次不得。”镜回为青哉开脱，毕竟此人之后还有点用。“是开海剑。”他说“我能够作为沈遥出现在人间，便是开海剑给我的机缘。沈遥昏迷那次，在梦中我看到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有你，有开海，有...这颗珠子的主人。”眉心的莲花颜色郁浓，容色妖冶，哪里像个仙君，他拥紧怀中人，痴迷且霸道。

    “独独没有我...你说，我怎么会看到这些？”

    答案呼之欲出。

    “你能这么问我，也该懂了吧。”令瞳也不绕圈子了。

    “懂什么？”青年将唇贴在她后颈。

    令瞳挣开他，与他隔开两条手臂的距离“轻序即将复生，而你，是他不可或缺醒来的条件之一。”

    “我就是那颗烂珠子，是么？”

    四周旋起凌厉的罡风，将二人置于漩涡中。

    镜回眉心的红莲花似要滴血，目光紧锁住她，令瞳想要脱出却动弹不得，属于神的威压将她困牢在原地。

    霞光漫天，数以万计的星宿为他庆贺。

    “你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白莲花？”令瞳对此惊讶的很，凭他那颗快碎裂的珠子可达不到这个境界，除非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令瞳突然想起当年轻序将莲花移栽回来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是莲花，但不是普通的莲花。她遨游天地万年，从未听说有莲花会这样，除非他存在的时期比她更早。

    红衣似火，自来这月露台起或是更早，他开始偏爱红色的衣物。

    池中摇曳的一窝小白莲被也泼上了红色。

    虽然无法看清他的真身，这会儿大抵也是猜到了。

    “业火红莲，没成想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

    镜回不言不语，成神头一件事便是将手探入自己心口挖出那颗龙珠。

    “你疯了？”令瞳扑上前双手压住伤口。

    镜回惨笑“总归是神了，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他自胸口抓住令瞳的手要将珠子塞给她。“拿走。”

    令瞳气急挥袖甩开他的手，珠子噗通落入池中渐入水底，如同在水中点起一盏灯笼，配上万里星宿道贺，美的让人窒息。

    池中人无心观赏，镜回伤的很重，胸口的血止不住。可他偏偏作死，施法抬起池底龙珠，固执的要给她。

    “珠子给你。”

    珑山神君龙角都气出来了，黑色的龙角生出彻底散开了她摇摇欲坠的发髻，白衣黑发，黑色的龙角隐约可见细小的伤痕。

    柔软的触感缱绻柔情，令瞳以吻相劝，镜回便丢盔弃甲。

    一路架着他回屋子又将他放在榻上，令瞳正要去为他熬制一些仙药，手腕却被人抓住，青年苍白如纸，脆弱的不成样子，强撑着精神眼睛死死锁着她。

    “我去熬药，血是勉强止住了，可伤了根本，你可有的汤药要喝了。”令瞳拍拍他的手哄他，她拢起宽大的衣袖，作势要去药炉。

    “你穿这身很美...”

    令瞳哭笑不得，有些人半死不活还想着风花雪月。

    “是是是，镜回神君眼光好行了吧。”令瞳嘟囔着“就是颜色太单一...”

    镜回眼光还是不错的，送她的衣物个个都是极美，唯一不好的便是在颜色这块令瞳无法认可，这不是白的便是白的带点红边红刺绣，要么便是珍珠。

    “你所有衣柜里十件有八件都是盔甲...衣服不是黑的就是黑的...”

    令瞳立马炸毛“受伤了就闭嘴好好养伤，不要那么欠揍。”

    她打了那么多年仗，只要睁眼都是在打架，有这么多盔甲也不奇怪罢。不修边幅这么些年，看到爱打扮的女仙搔首弄姿只觉得别扭至极。

    广海送来缝着珍珠的衣物来时她废了好大劲才说服自己穿上身，只因不想辜负他一片心意，这人还如此不识好歹。

    许是不想破坏此时温馨的气氛，青年直到喝完药也不发一言。

    “下次不许再提衣柜的事...”

    令瞳在沉默中憋了半晌，放好药碗正欲与他叙话时发现此人双眼紧闭，已然入梦。

    她轻笑...又忽然想到什么。

    池底的珠子熠熠生辉，众星辰已退去，唯有它散发着光亮。

    房间内，本睡着的人不知何时醒来了，澄澈如琉璃的眼珠漾起阵阵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