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阳，楼宇铭和陈冯生在东湖溜达，楼宇铭收到万之橘信息和两人马不停蹄的过去。
他说师阔凡在和他们闹要见孟颜，还要把万之嫣给他侄子送过去。
师阔凡是上次时阳和楼宇铭，顾澄凯打架进局子被孟颜捞出来，调戏孟颜反被制裁那个。
师宇航则是万之嫣前对象。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楼宇铭才跟他起冲突进局子了。
师阔凡自那次就对孟颜有些倾心，碍于时阳他没发作，现在他们分开了，他自然要闹事。
万之橘歪了歪头：“生哥放假了啊。”
他点点头，一个个都问，他有这么消声灭迹吗？
“师阔凡你今天想怎么个死法？时哥和生哥都在啊。”万之橘抬头看向对面那群人。
“滚你妈的，今天要不让我见孟颜，把万之嫣给师宇航，要不你们给老子打一顿。”师阔凡指了指边上的师宇航。
师宇航抬了抬下巴：“万之橘，赶紧他妈的让你姐见我。”
陈冯生握紧了拳头在师宇航说这句话时完全爆发，在他的下巴上接了一拳。
师宇航都惊呆了，捂着流血的下巴。
“见你大爷，我他妈对象你想见就见？”陈冯生勒着他的领子。
万之橘听到这话瞬间石化了，他姐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陈冯生拎着手里人的领子向后看：“看什么看？你们准备看着我一挑…”
他又向前看好像在数数。
时阳笑笑跑上去给了师阔凡一个飞踢。
两群人混在一起。
寡不敌众，对面十来个人，他们就四个人，都挂了点彩。
说来万之橘也是点背，放假头一回自己出来买点东西让他们给堵了。
师阔凡踩着时阳的肩：“你他妈再给老子牛逼哄哄一个？”
时阳用手支着地，另一只手把师阔凡的脚拽下来，把他拽的一个踉跄。
现在他们四个人被这群人围在中间。
“陈冯生你他妈好歹摇点人再打啊。”时阳用手肘杵了下边上的人。
“我那不恼羞成怒了吗？”他一本正经道。
时阳撩了把头发：“师阔凡今天就这样了行不行，大晚上的也快下雨了，孟颜你别他妈想了。”
最后烦躁地撂下一句。
师阔凡眯了眯眼：“你他妈跟我谈条件，现在你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你想好了再给老子说话。”
时阳低骂一声。
陈冯生趁他转移注意力往后伸了伸手，摸索着时阳兜里的手机递给他。
“万之橘，一会我们跟他们硬刚，你边跑边去打电话。”时阳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估计你跑不了多远就得被这帮人追回来，长话短说。”
天空飘起零星的小雨，乌云密布。
时阳和陈冯生先往前了一步，楼宇铭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把万之橘踹出来。
“卧槽，铭哥你轻点。”他边说边跑点开了时阳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
只有孟颜。
他死马当活马医，尽力往人多的地方跑，向后看了看有两三个人。
那边的孟颜正好在这附近犹犹豫豫接了电话，就听见万之橘焦躁的声音。
“颜姐你先别说话你听我说，时哥他们在宁安街挨揍了，你找点人快去，你信我没骗你，时阳是为了你去的师阔凡看上你了找事呢，时阳让你给姚珩和张慕程发信息。”说完没等孟颜回话电话就断了。
万之橘把手机放进外套里，为了少挨点揍也为了那三个人他绕了点路回了宁安街。
师阔凡对着时阳的腹部狠踢了两脚，万之橘一个飞踹把他踢到了一边。
时阳吐了口血沫撩了撩头发，眼睛猩红看了眼万之橘，躲避开边上的人：“张慕程说啥啊？”
“我给颜姐打的，她是你紧急联系人。”万之橘踹了脚边上的人。
“你把她弄来？”时阳有点怕孟颜来，他没办法保护她，自顾不暇。
雨珠打在时阳的脸上，他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师阔凡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棍，一棍子要打向时阳却打在了过来楼宇铭的肩上。
“ 操，时阳你他妈认真点行不行，打架呢。”楼宇铭揉了揉肩，疼的他动不了。
时阳回过头把那根棍子踢在了师阔凡身上。
楼宇铭蹲在地上扶着肩，头发在滴水，嘴里还嗷嗷骂着他们。
那群人里有个熟人。
之前戴着口罩又在角落没人认出他，棍子是他递过去的。
楼宇铭站起来动了动肩膀：“谢轶你他妈能玩点阳间的东西不？”
孟颜远远就看见他们四个，她身边只有舒以南，剩下的人也得过会赶过来。
她们凝重的对视一眼，随后放下了雨伞，开始扎起马尾。
“操你大爷。”舒以南跑上去给了谢轶一拳，“你他妈能不能当个人。”
楼宇铭震惊的看了看时阳。
孟颜倒是会找主，从后面踹了师阔凡的背又揪着他的领子：“让他们给我停手。”
她几乎嚷出来这句话。
师阔凡看见是她笑了笑，让身后那帮人停手。
楼宇铭去把舒以南拉到了怀里，看她身上受没受伤。
师阔凡脸上被时阳打出了几道血痕，还有嘴边的青紫，靠近她笑笑：“让我停手我停了，跟我搞对象怎么样？”
他说完看了一眼时阳。
孟颜踮着脚揪着他的领子：“我呸，你打了我的人，你还想让我跟你搞对象，多大的脸？”
师阔凡甩甩手：“行，那就接着打，什么时候你跟我搞了什么时候停。”
他语气平和，透过零散的雨声穿进众人的耳膜。
时阳看见姚珩和张慕程在街道尽头，松了口气，躲过几个人的打骂声，拽开了孟颜的手，把她拽向身后。
他随即把师阔凡压在身下挥拳：“老子说过，你敢碰她老子跟你玩命。”
孟颜踹开要过来的师宇航。
看见张慕程他们，一下扶在了张慕程肩上。
张慕程扶着她：“咋了啊？”
她指了指腰，刚才师宇航一棍子挥在了她的腰上。
时阳听见孟颜受伤顾不得压在师阔凡身上，转头去看她，本来要起身却被师阔凡拉住。
撕拉一声。
是瑞士军刀插进肉里的声音。
孟颜回头去看，眼里充满了震惊。
师阔凡跪在地上抓着时阳，右手还握着刀，刀尖插进了时阳的腹部。
时阳嘶一声，握住刀的另一头踹开了师阔凡，倒在了地上。
孟颜被吓到了，以往他们被刀划了两下缝两针也就罢了。
她跪在了他对面瞬间流下了一行又一行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手足无措的面对他。
他牵住了她的手靠在了她怀里。
“快打120！”陈冯生喊着跑过去。
“行了一个个的，哭哭啼啼的，老子还没死呢。”
他把头别过去，疼痛让他清醒叹了叹：“把她弄走，别让她看了。”
大家心知肚明却没人敢动。
楼宇铭过来要拽开孟颜，她拽着时阳的手不走。
别说孟颜了，现在舒以南都吓的惨白惨白的。
“行了一边子去，哭什么我死不了。”他用他仅剩的力气揉了揉她的眼睛。
他庆幸今天穿了个黑色半袖，让小姑娘看见血更得哭，尽管他现在另一只手布满了血却也没拿下来。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似乎预料好了今天的结果。
没一会110和120都来了，孟颜半靠在舒以南怀里。
时阳被抬上救护车前，嘴唇已经有些发白，雨水顺着他的发丝留下。
“把她弄走，别让她淋雨生病了，带她看看伤。”他对楼宇铭说完侧过脸看了姑娘一眼就闭上了眼。
其实他也怕那是最后一眼，但他应该命挺大的。
那天的雨太大了，大到我分不清雨和血。
我看见他倒在血泊，却无力管辖，时间好像停了，消磨掉了我的热情，但又未曾消磨我的爱。
我就那么看着他，直到被呼声唤醒，我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却感受到他在我怀里源源不断的血迹。
沥青地上，我跪在那里怕极了，不怕你不爱我，怕见不到你怕失去光明。
我以为的烟消云散在这一刻被激起，我会想念亭台楼阁外的浮灰，松林石影旁的安逸，乱花迷眼间的对望，和水声沙沙飘渺中的我。
后来我靠在生死门前审视着生命，听着别人诉说他的爱坚毅，也说他对不起我，他该还我的。
我似乎不该放弃那天的他，更后悔特意的到来，他说如果在那里的人不是我，他或许不会选择回头，更不会出头。
因为他还说他还有爱不完的东西，他总不能太早放弃。
可能他爱我爱够了，但我的回头倒也换不来什么，万幸他在，万幸他还爱我，可我的姻缘到此为止了，天劫终究降在了我们身上，信与不信没什么差异。
现下只有孟颜和楼宇铭，陈冯生在手术室门口，其他人被拉去警察局了。
楼宇铭怕孟颜太害怕不停的跟她说些话。
陈冯生拍了拍楼宇铭：“你先带她去看看腰去，这我看着。”
他点点头拽着孟颜要走，她却坐在那里不动。
“你听话，时阳出来看你这样得难受死。”楼宇铭拽着她要走。
“我要等他出来。”孟颜抬头看着他。
虞贺明一放假就在医院里，他听说时阳的事了，来到手术室这边。
他身着白大褂，左边胸口的挂牌写着，志愿者虞贺明。
主要工作就是打打杂，学学技术。
医院的回声很大，他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拽过她的手腕：“他不会有事的，你跟我走。”
少女抬起蒙着雾水的眼睛看向他。
虞贺明拦腰抱起她：“我带她去看看，你们等着时阳。”
陈冯生看着两个人离开这，抬了抬下巴：“哪位啊？”
“情敌。”楼宇铭面不改色道。
陈冯生笑笑坐在他身边。
“什么时候和阿嫣搞上的啊？”楼宇铭淡淡问道。
“昨天。”陈冯生意识到什么，“她不会就是你初二那会发了疯追的姑娘吧。”
他点点头：“没事，你俩好好搞你好好对人家姑娘啊。”
“那不肯定的。”
初二那年陈冯生还在二中，还经常和时阳混在一起，那段时间楼宇铭总是不在，时阳说他追姑娘呢。
初三他转去朝阳又蹲了一级，就不怎么知道那些事了。
杨漫溪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她回来时是孟颜守在床前，楼宇铭和陈冯生在外面。
“孟颜你回去睡会吧，这有我呢。”杨漫溪拍拍她的头。
楼宇铭看孟颜出来：“我把你送回去。”
她撑着墙点点头。
楼宇铭拍了拍陈冯生：“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回来。”
他到楼下骑上电动车刚要走，孟颜拍了拍他：“给我根烟。”
他边数落着又递给她：“小姑娘家家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舒以南回去了？”
“嗯，昨天他们被拉去做笔录，我先把她送回家的，她没事就有点小擦伤，我也给她上药了。”他自己也叼上一根。
他一晚上没睡没啥精神，骑车也慢悠悠的：“孟颜，不是我说，你俩置哪门子气呢？”
“你懂个屁，好像我有办法一样。”她推了他一把向后靠了靠。
“等他出院了，你还跟他搞不？”楼宇铭笑笑问着她。
“两码事。”孟颜张了张嘴却只冒出这么一句。
这件事最后也是不欢而散，师宇航和万之嫣最后还是错过了，可能他们曾经的感情是两年多的坚不可摧，最后还是泯灭了。
师阔凡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件事楼宇铭他爸又插足了，加上杨漫溪的压榨，挑架的那帮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惩罚。
时阳醒来是晚上的事了，大家都在，包括杨漫溪。
楼宇铭看着他那飘忽不定的目光故意说道：“找谁呢？”
“别看了，人家昨天晚上就回家了。你走了以后一滴眼泪都没掉。”楼宇铭故意骗他。
时阳瞪了他一眼，可能真有点信了，闭上了眼睛。
陈冯生踹了他一脚：“行了，别逗他了。”
楼宇铭手插在兜里笑笑。
杨漫溪看他们都在跟时阳说了两句就去找医生了。
“小姑娘昨天在你床边守了一晚上，今儿早楼宇铭才给送回去的。”陈冯生道出事实。
时阳这才睁开眼。
“呦，还是孟颜好使。”许温笑笑打趣道。
VIP病房里哄哄闹闹，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孟颜听杨漫溪说他醒了，也慢慢悠悠起床收拾了下，转着时阳电动车钥匙走进病房的门。
“醒啦。”
“来啦。”楼宇铭学着她的语气故意附和道。
“滚。”
楼宇铭真带着这堆人滚了，偌大的病房只剩两个人。
万之橘看着万之嫣和陈冯生牵着手，越看越来气，他姐就真挺不让人省心的。
“生哥，不怪师宇航骂你呢，你俩避着点我行不行？”万之橘看不下去了。
万之嫣冷着脸：“滚。”
陈冯生笑笑没说话。
楼宇铭踹了万之橘一脚：“一会你姐回家给你俩比斗。”
张慕程对万之橘抬了抬下巴：“阿橘，你现在得叫姐夫。”
“滚你大爷的。”万之橘笑笑骂了回去。
屋外一片嬉戏，屋内似乎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