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韵的伤口骇人,秋玲珑替她上药时又道:“在下冒犯了,待你家小姐醒来,在下愿意做任何事情赔礼道歉。”

    秋玲珑小心翼翼地为成韵处理伤口,然后问轻衣道:“你家小姐平时上的药在哪儿?”

    轻衣为难地说:“奴婢并未替小姐寻医土,这些是用以前太医给的药研成的粉末,小姐说不会有事的,这几日分明都好好的,今日夜里却突然发高热,玲珑公子,您千万得救救我家小姐。”

    折腾了许久,天已经蒙蒙亮了,秋玲珑留下许多药,让轻衣日日替成韵换药,就急匆匆离开了。

    成韵醒过来就看见轻衣手中捧着一碗褐色的汤药,看见了成韵睁开眼,轻衣惊喜地说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想坐起身,却牵动伤口,轻衣见状赶忙放下汤药去扶她,成韵道:“我好像见到了玲珑公子。”

    “小姐,您半夜突发高热,玲珑公子来救了您。”轻衣把话说完,又把药递了过去。

    成韵喝完苦涩的汤药,感慨似的苦笑道:“他又救了我一次。”

    来不极多想,她还要去向成齐请安,用早膳,成齐就要去上早朝了。

    “现在几时了?”成韵问道。

    轻衣知道成韵还未去向成齐请安,便赶紧为她梳妆,虽然看起来不似昨夜那么虚弱,但还是很憔悴。

    成齐看到成韵这模样,难得关心一句:“若是生了病,倒也不必强撑。”

    成韵否认道:“不是的,祖父,孙儿只是没有休息好罢了。”

    “那便回去好好体息吧,成齐向成韵挥挥手,示意她回潋水院。

    她在几日后,收到了一封秋玲珑写来的信,轻衣雀跃地拿着信推开潋水院的门:“小姐,玲珑公子给您写信了。”

    轻衣出去时,碰到了秋玲珑,珍珑求她这封信给成韵。

    成韵打开信,就看到:

    “成姑娘,在下秋玲珑,自知多日来对姑娘有所冒犯,若您有何处不满,可来春许楼寻在下,在下明日有一场好戏想邀您前来,在下恭候。”

    成韵看到铜镜边的那个小木雕,轻声问道:“他可有说什么?”

    轻衣想了想,“好像没了,不过玲珑公子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明日去春许楼。”成韵收起信,对轻衣说道。

    她知道自已已经多次违背祖父,可她现在已经不再怕了,只要想到秋玲珑,她的心就会莫名安定下来。

    轻衣早就看出二人对彼此的情意,所以她愿意帮助成韵。

    第二日,成韵如约去了春许楼,店小二看到她,便叫住她问道:“您是成小姐吧?”

    成韵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小二又笑着道:“请跟我来。”

    成韵和轻衣跟着小二上了楼。

    在一桌子前面停下,那位置在戏台正上方,刚好可以看得最清楚,小二又说:“这是玲珑公子特意安排的。”

    成韵对小二笑道:“谢谢。”

    小二便下去了。

    戏一开场,整个春许楼就坐满了,成韵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轻衣小声靠近成韵道:“小姐,玲珑公子选的这个位置他也能看到您呢。”

    成韵不理她,掩面笑了笑。

    一曲唱罢,秋玲珑向台下的观众们俯身,然后他起身抬头看到了成韵,向她笑了笑。

    轻衣对他招了招手,秋玲珑好像在笑,成韵见他低下头,看不真切。

    有人看戏,有人在看看戏的人。

    邻桌一位公子从一开始就盯着成韵,她今日着白色的长裙扎着好看的发髻,他向身边的奴才勾勾手奴才恭敬地弯下腰,问道:“殿下有何事?”

    他的手指着成韵的方向:“你去打听打听,这是哪家小姐?”

    奴才称了声是就离开了。

    那公子则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准备过去和她搭话,但成韵拉着轻衣急着去见秋玲珑时撞到了那公子,她匆匆说了句抱歉便离开了。

    那公子还未开口,他失落地看着她的背影。

    从小到大,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成韵和轻衣去见台上的秋玲珑,几人说说笑笑,毫不知情二楼有一个人正在注视着他们,不知他在想什么。

    秋玲珑和成韵在后台,她看着他卸妆,想起了那日狼狈的自己:“秋公子,你唱的戏真好。”

    轻衣在偷偷地笑,她从未见过成韵主动与谁交谈过。

    秋玲珑正欲取下发套,听到这话,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笑了笑道:“成姑娘,您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亏了你。”

    成韵说完就对轻衣说道:“轻衣,把我叫你拿的东西给秋公子吧。”

    轻衣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袋银两:“这是谢礼。”

    成韵又道:“谢谢你多次救我。”

    秋玲珑摇头道:“成姑娘,这些都是在下甘愿的,并不是有所图的。”

    “我知道,只是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报答你。”成韵站起身解释地说道。

    秋玲珑已经卸完了妆,他的长发披散,面容情俊:“成姑娘在下不用报答。”

    成韵又坐回去,没有消除顾虑的感觉反而有些失望,秋玲珑要出去换一身衣衫。

    他走过成韵身边时轻声道:“若您真想报答在下,可愿以身相许?”

    声音虽小,却坚定清晰。

    轻衣并未听到这句话,只见到成韵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秋玲珑怕听到她的回复。

    他加快脚步离开了,成韵看到他远去的背影轻声地问轻衣道:“轻衣,你觉得,秋公子会说笑话吗?“

    轻衣老实回答道:“玲珑公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她又补充一句:“小姐,您的脸怎的这么红?”

    成韵用手扇了两下风,不自在地说道:“这屋里好像有些闷。”

    秋玲珑换完衣裳回来,束起了头发,对成韵走过去道:“姑娘你们还未吃过附近的小食吧,要不要在下带你们去尝尝?”

    “你才说的话,可当真?“成韵抬头看着秋玲珑,她的模样倒映在秋玲珑的眼里。

    秋玲珑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他的眼睛弯了弯:“成姑您这是?”

    “若我说我愿意呢?”成韵坚定地开口。

    “但,在下出身寒微,只是一个戏子,若您当真愿意,定会有人非议您,您贵为相国千金,在下实在是……”

    他现在显得有些慌乱,因为他以为她并不会理会他那句话。

    成韵上前一步,她伸出手牵住秋玲珑的手道:“我不在意的。”

    轻衣知趣地离开。

    秋玲珑深吸一口气对成韵道:“成姑娘,在心悦于你,若您愿同在下一起,在下定会不离不弃。”

    成韵点点头,秋玲珑小心翼翼地拥住她。

    秋玲珑给成韵看了所有戏本子,成韵选出了她最喜欢的一个。

    戏本子叫《尚林坡》讲述的是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秋玲珑大概知道成韵喜欢这场戏的缘故。

    她希望他们的结果和这场戏一样。

    但是这很困难,他们都明白。

    在春许楼待了一上午,秋玲珑为她准备了糕点,若是带她去街上,恐怕太过招摇,所以就趁着闹市时带她去凑热闹。

    秋玲珑替她买了一根漂房的发簪,他轻轻地在扎在她的头上。

    成韵问他:“好看吗?”

    秋玲珑点点头,面带笑容道:“好看。”

    轻衣在春许楼等成韵,直至天快黑时,他才们回到楼,轻衣走到成韵面前,慌忙地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天色不早了,咱得回府了。”

    成韵对她点点头,侧过头对秋玲珑说:“我得走了。”

    “明日,您会来吗?”秋玲珑不舍地问道。

    成韵说:“若你登台,我定会来的。”

    她说完就离开了,轻衣向秋玲珑行了个礼便走了。

    从草垛子挡住洞口后,成韵才终于松了气。

    从那之后,玲珑公子日日登台,相国千金日日前来捧场。

    成韵对着铜镜又照了照,看那簪子在自己头上,她从未觉得哪个发簪有如此好看。

    但实际上只是一根刻着简易花纹的木头簪子。

    轻衣提醒道:“小姐,丞相找您。”

    成韵在照镜子时对轻衣点点头:“我就去。”

    两人一路到了正堂,轻衣觉得今日成韵有些不同,但始终想不起来,在成韵进正堂那刻才知道是她脸上多了往日没有的鲜活。

    成韵还未发觉,她恭敬地给成齐行了礼:“孙儿不知,祖父叫孙儿前来所为何事。”

    “你有何事,如此开心?”成齐看着跪在堂下的人上扬的唇角问道。

    成韵这才敛了笑意:“未曾发生什么事。”

    成齐见成韵恢复了往白的模样,才放心开口道:“喜怒不形于色,你要记住。”

    成齐咳了咳。

    成韵担忧地说道:“祖父,您生病了?”

    “无碍。”成齐摆了摆手说道:“很快就好了。”

    他接着道:“近日陛下龙体有恙,幸有仇太医和皇后日日照料,太子时常把持朝政。”

    成韵听不明白,只道:“孙儿不懂。”

    “罢了,会有机会的。”成齐便让她起来离开。

    成韵在离开的时候被叫住,她停住脚听见成齐问道:“你这簪子是从哪儿来的?”

    平日成齐自然是不会注意成韵头上的这点饰品,只是丞相府的饰品多是金贵的,这一根木质发簪着实惹眼。

    成韵用手摸了摸头发,笑了笑镇定地说道:“轻衣用孙儿院子里那棵树的树枝做的,孙儿觉得好看便戴上了,祖父莫要生气。”

    成齐训诫她两句道:“你贵为主子,怎么去用奴才给的东西,奴才就是权才,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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