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

    见她这么执着非要向他借钱,还一口一个陆叔叔,陆源抬脚步步逼近她,双梨双颊通红,本来盯着他的眼眸也垂了下来,小肩膀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一股男人的气息在越靠越近,呼吸间,她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淡香和微醺酒气,接着,她听见他说,“起开,我要去睡觉。”

    今晚应酬喝多了点,原本就些许醉了,现在又跟这小屁孩纠缠了这会,实在是乏的很。

    双梨后退了一步,把路让了出来,陆源从她身边走过,双梨跟上他的脚步在他的背后说,“陆叔叔,我在这边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吗,我不会动你的东西的,麻烦你。”

    她认认真真说,甚至还朝陆源鞠了个躬,陆源回身看着她,酒意袭来,他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涟漪,讥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小妹妹,你的脸皮这么厚呢,不仅缠着要借我的钱,现在还要住在我家。”

    双梨被他捏痛了,侧过了头躲开他的大手,被他的话说的无地自容。她低着头,眼泪水忍不住升腾起来,正欲拖着她的小书包离去,就听到男人说,“别再烦我。”

    女孩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男人已经进了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默许她可以在这里过夜了?双梨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客厅的位置,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起房中的装饰来。

    客厅很大,装修偏向现代风,天花板采用镂空设计,在中间布局,从二楼往下看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况,一盏古典的水晶灯从中央处垂下来,暖黄的光亮照亮了女孩脚下的路。

    她无措地站着,藕色的布艺沙发上垫着干净的垫子,她不敢坐下来,因为她刚从灌木林爬进来,身上很脏,怕坐上去就会把沙发弄脏了。

    女孩的目光越过沙发后背,透过落地窗,夜色笼罩下是一个用鹅卵石砌起来的鱼池,金黄和红色相间的锦鲤在水中自在地摇摆着尾巴。光洁的落地玻璃映出她脏兮兮的身影,头发也乱糟糟的,发间还夹着半截树叶,裙子也脏,裙摆都是灰尘。

    蓬头垢面的她站在这奢华的别墅,格格不入。

    忍不住,双梨抬眸看向二楼紧闭的那扇卧室房门。

    这个陆叔叔态度这么坚决,好像真的不会借钱给她的样子,怎么办?她只有十天时间可以筹钱,算上坐车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看他方才偶然露出的迷离神情,再加上她所闻到的那一股子酒味。这个陆叔叔应该是喝醉了吧?听说喝醉酒的人会神志不清,跟他说什么第二天都会忘记的。

    不如等他明天酒醒了再去找他谈谈好了。

    双梨原本想将就在地毯上睡一晚。

    但她身上实在太脏,她光是在这里站着,地上就多了一些尘土。双梨赶紧用纸巾把地砖擦干净,思想斗争了会儿,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借用一下别人的浴室洗个澡。

    双梨拿着自己唯一的行李,那个小书包走进了浴室。因为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而且这里还住着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所以双梨一点也不敢拖延,快速地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又把脏衣服洗干净晾在了浴室的窗口上。

    做完这一切,双梨算是筋疲力尽了,这一整天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随即浑身瘫软地睡在了沙发上,在完全睡着之前,她脑子里还在想,明天等陆叔叔酒醒了再跟他谈谈。

    陆源的生物钟准时在八点叫醒了他。他随意地披着一件睡袍,从二楼下来打算去冰箱拿瓶冰水。

    结果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一角睡觉的女孩。她睡得很熟,连他走到她跟前了,她都毫无感觉。

    陆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一饮而尽,手里拿着空的冰水瓶,又看了眼女孩的睡颜,看到她露出的半侧绯红脸颊,还冒着寒气的冰瓶子就这样贴在了女孩的脸上。

    双梨是被冻醒的。她打了个寒颤,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俊脸映在眼前。

    “陆,陆叔叔--”她低喃着。

    陆源站起了身,把水瓶扔到了垃圾桶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没走?”

    双梨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对着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慌忙忙地跑去厕所,抓紧时间洗漱,再出来时,陆源已经穿戴整齐,黑西裤黑衬衫,手上戴着昂贵的腕表,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双梨赶紧跟上,“陆叔叔,你要去哪里?”

    陆源嘴角叼着一根烟,睨着这个还没有他肩膀高的女孩,“怎么,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打报告?”

    双梨甩甩头,“不是的,我是想问你,你酒醒了吗?”

    陆源用打火机点着烟,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没醉醒。”

    双梨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胡说。他神色清然,完全没有昨晚醉气熏天的样子。

    “陆叔叔。”她上前了几步,口吻略带讨好。

    陆源啪地放下打火机,瞧见女孩低眉顺眼地站在他的不远处。一口一个陆叔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了个侄女。

    “做什么。”他没好气地回答。

    双梨鼓足勇气,一股脑地说:“你可以借给我二十万吗?我保证还你的,我真的等着这笔钱急用,要去还债,还不上的话我妈妈就要被他们带去矿洞工作,那个地方很危险,每年都有很多人在那里死掉。”

    说着说着,双梨就想起妈妈被打破额头,满头是血的模样,禁不住簌簌落下来泪来,“我、我只有十天时间筹钱,要是还不上钱,我怕,我怕妈妈--”

    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声音也带着颤抖的气息,后半段陆源压根就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他眯了眯眼,半大不大的小屁孩一大早在这儿哭哭啼啼惹得他心烦。

    他没兴趣听她说的这些苦情戏。一支烟抽完,女孩的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

    阿景拎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餐厅僵持着。源哥闭着眸,拧着眉,而旁边的小姑娘则是战战兢兢地杵在他隔壁,时不时瞄他一眼,然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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