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她的眼耳口鼻皆有鲜血溢出，但她却毫不在意，目光死死地看着它。
即使五官和人类时有很大区别，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小芸。
冥花自然不会回应叶慈的呼唤，它目光凶狠不带一丝人性，死死盯住姒月。
“嘤———”它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婉转的长啸。
四只纤细的手臂向上伸展，如花枝般轻盈摆动，包裹在它身上的紫色花瓣层层展开，犹如飘荡的裙摆，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致命的吸引力，连花瓣律动的频率都充斥着诱惑。
高达三米的巨型花朵中，它赤.裸的身体上布满神秘纹路，却自腰腹往下与花心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而随着它的舞动，一股浓到极致的花香袭来，四面八方都被香气笼罩，无处可逃。
浓郁的花香下，叶慈眼中清醒和迷茫交织，她咬破舌尖换回最后一丝清醒。
“花香有毒！”
她想大声提醒姒月，可被花香侵蚀后，她的嘴唇只能无力地开合，声音几不可闻。
姒月看见了她的提醒，她也知道这花香有异，不过她却并不准备抵抗，甚至故意放松心神沉入其中。
————
迷蒙的白雾散开，意识再次清醒后姒月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熟悉的实验大厅内，一群面部模糊的研究人员来去匆匆，而姒月站在大厅中央，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不时有研究员径直穿过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就会如泡沫般消散又重聚。
看着自己消失了一半的手，姒月倒是没有感到恐惧，而是若有所思。
记忆重现？
“26号实验体可以准备了。”
“25号又失败了？”
“可不是，连第一阶段都没撑下来，简直是浪费时间。”
两张五官狰狞的脸引起了姒月的注意，在一众空白的人脸中他们实在是格外醒目。
“026我记得身体很瘦弱，确定要用她吗？”
“身体强壮又有什么用？23、24、25哪一个不强壮，还不是都失败了，这一次我准备采取新方法。”
“什么方法？”
“精神刺激。”
不等姒月再听两句，又是一阵白雾弥漫，眨眼间她已身处另一个场景。
纯白色的实验室里，身材娇小瘦弱的女生赤.裸地躺在最中间的白色实验台上，四肢被锁链牢牢束缚，连脖颈处都套着钢圈。
而她的五官赫然与冥花结合体一模一样。
“注射清醒药剂，五感放大2倍。”
“一开始就这么大没问题吗？”
“怕什么，好歹是个木系异能，就算等级低了点也么这么容易死。”
女生逐渐清醒，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束缚在高台之上，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看见头顶亮到刺眼的白光，感受到冰冷的器具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
“你们是谁，放开我？”她声音颤抖，充满了害怕与不安。
“注射H2型试剂。”两人充耳不闻继续进行实验。
冰冷的紫色液体注入女生体内，仿佛有生命般，沿着女生的血管肆意穿梭，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紫色纹路。
“啊——”
液体所过之处犹如血肉被寸寸腐蚀消融，剧痛之下女生手脚抽搐挣扎，被束缚的铁索磨出道道血痕。
姒月摩挲着手腕上同步出现的伤痕，还有那股仿佛源自灵魂的疼痛，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玩味儿。
幻境同感吗？
想让别人和你一同遭遇苦难折磨，然后在痛苦中沉沦死去？
“加大剂量。”冰冷的声音犹如审判，疼痛再次升级。
“啊——”女生挣扎的声音渐渐衰弱，浑身被血与汗打湿，而那紫色的纹路已经蔓延至她整个肩膀。
“实验体的意志在衰退。”
“注射B3药剂，H2暂停，把视讯打开。”声音的主人有条不紊，可配上那满脸横肉的脸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芸呢，你们把小芸怎么样了？”清朗的男声从屏幕中传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女生蓦地睁大双眼，剧痛之下血丝爬满她的瞳孔，她犹如绝望中抓住一丝希望死死盯着屏幕。
然而下一瞬。
“砰。”
俊秀男生被被黑衣壮汉一拳打倒在地，脸部瞬间红肿，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不等男生爬起来壮汉又是一拳砸在男生脸上。
叶芸焦急地呼唤，“天磊，你们干什么！不要打了！。”
这一刻身上的疼痛仿佛被她暂时忘却，她满脸担忧，挣扎着起身却又再次被束缚绊倒。
“别白费力气了，他听不见你的声音。”声音冷酷无情，“只要你状态不好，我就会让他给你表演助助兴。”
壮汉拳拳到肉，男生被打得蜷缩成一团，嘴角涌出一股股鲜血，他声音嘶哑，“小芸呢？有什么冲我来，别动她！”
“你不是很爱他吗？如果你坚持不下去，那他就会被打死了哦。”另一个声音夸张地调笑，“哇，当一对亡命鸳鸯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啧啧，我还是太仁慈了。”
“砰。”又是一拳，男生被强大的力道砸到墙上。
“别打了！”叶芸的泪水顺着眼角汹涌而下。
屏幕定格在男生痛苦的表情上。
“那希望你接下来坚强一点哦~”话落他的语调陡然冰冷，“H2试剂准备，五感放大至3倍。”
“啊——”血肉寸寸腐蚀的感受被放大无数倍，叶芸疼得眼眶爆凸。
“融合率在提升！”其中一人兴奋道。
“继续，融合率要30%才能进行下一阶段。”
白雾再次笼罩，实验室内一切都变得模糊，时间被拉长又放慢，只有那两张狰狞兴奋的脸，和实验台上痛苦憔悴的身影越发清晰。
“你要放弃了吗？”
“小芸……”
“H3试剂准备……”
姒月被困在这里跟着她一遍遍经受实验，叶芸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被同步在她身上，无休止的剧痛下她的身体慢慢变为紫色，四肢在疼痛拉扯下变得诡异而纤细。
“只有这种程度吗？”姒月突然开口。
姒月穿过那两个面容越发扭曲的研究员，一步步走到试验台前。
视线从屏幕上表情越发浮夸的男子身上掠过，“而且……”
“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还是即使怀疑，却也不愿意去深思？”
实验台上的人并没有回应她，眼角却滑下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