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丁管家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可映入眼帘的场景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荒滩地里冒出了小芽,有的上面甚至已经结出了果实!

    虽还没完全长好,可以他这么多年种地的经验,这块庄稼假以时日必定会长得很好。

    他非常讶异般转过头看了张嬷一眼,谁料张嬷也正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秒,再一同转过头重新望着这一小块地。

    带着疑问,丁管家蹲在地上,认真观察起来,他看见地上盖着一层什么白色的东西,将土壤隔绝了起来。

    丁管家瞬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操作,属实闻所未闻啊。

    丁管家在心里认真思索一番,这荒滩地长出了东西,那也就说明这几个小崽子从刚才开始就在耍他,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是吧。

    这么想着丁管家转过头恶狠狠地扫过沈惜宁三人,然后将愤恨的目光移向这长出东西的荒滩地。

    毁了这块地吧,丁管家脑内仿佛住了个小人,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

    丁管家深吸一口气,伸出了罪恶的手。

    可就在他快要触及到那地上长出来的小芽时,他忽然感觉身体一阵失重,紧接着眼前一片混乱,他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被人提了起来!

    提溜着丁管家后脖颈就像提溜着一只野狗的沈二牛,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沈惜宁和沈元思。

    这时两人也慢吞吞地朝着沈二牛走来。

    沈二牛一边看着两人一边邀功道,“我反应快吗?”

    沈惜宁点了点头,朝沈二牛伸出了大拇指,“还得是你啊二牛哥。”

    “得,要不是你哥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那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沈元思对此表示不服。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厉害行了吧。”

    沈惜宁调笑一声,才回神望着丁管家,明知顾问道,“丁管家这是唱的哪出戏?看地就看地,好端端的蹲下干嘛,着实让人不理解。”

    丁管家这时彻底变了脸色,满心的害怕被气愤全权代替,发财梦在此刻支离破碎,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还幻视出大把大把的银票离他越来越远的场景。

    没有什么比白高兴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来的让人绝望了。

    怒火在胸中翻腾,丁管家眯着眼望向沈二牛,冷声道,“你们在耍我是吗?”

    沈元思闻言冷笑了声,居高临下地望着丁管家,一字一顿,“这很难理解吗?显而易见啊。”

    丁管家被人提溜着,动弹不得。

    张嬷则站在一旁腿肚都在打颤。

    丁管家绝望般闭上眼,沈惜宁却没有给他喘息的余地,低声接着道,“丁管家,所以咋们赌约的事怎么说。”

    沈惜宁不说还好,一说丁管家更加感觉心下梗的慌,他索性闭着眼权当听不见。

    沈惜宁倒也没再追问他,她朝着沈二牛使了个眼神,沈二牛点了点头,将丁管家扔在一旁,沈元思拿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两人将丁管家五花大绑了起来。

    忙完这一切,沈惜宁一脸“友善”地盯着张嬷看,张嬷倒是个上道的,自己蹲在丁管家身边去了。

    沈元思立刻拿出另一根绳子,将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如今这副样子,丁管家也知道自己的发财梦彻底破碎了,他垂着头,索性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至于他们的那个赌约,事已至此,他就装作什么也不记得的模样,一问三不知好了,这样下去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沈惜宁看着丁管家丰富的面上表情,将他心里所想的猜了个八分,沈惜宁不由得嗤笑一声。

    可惜了,丁管家,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从一开始,沈惜宁立这个赌约,就不是为了那日所说的赌注,谁在乎丁管家的那三瓜两枣,更有谁在乎这种人下跪磕头。

    这种人的腿根子最软了,这种人的下跪就和草芥一样轻贱。

    沈惜宁走到丁管家对面,俯下身望着他,和他在同一水平面,丁管家虽闭着眼,可他还是感觉到浓烈的压迫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丫头片子带给他的震慑力这么强。

    沈惜宁沉声似呢喃,说出的话却让丁管家胆寒不已,“丁管家,听说你在那个地下赌钱庄子欠了不少钱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沈惜宁故意拖长了语调,酌字酌句。

    丁管家闻言浑身一抖,他终于睁开眼看了沈惜宁一眼,不明白这么隐蔽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沈惜宁含笑看着丁管家的反应,“丁管家你放心,这么多年你对我们荒村的“大恩大德”惜宁没齿难忘,所以那日说的赌注丁管家不必当一回。”

    丁管家闻言,感觉自己跳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往回收了点,可还不等他接着问地下赌钱庄子的那件事,就又听见沈惜宁开口悠悠道。

    “赌注一事不必再提,咋们好好唠唠地下赌钱庄这件事吧。”

    这时沈二牛和沈元思也看了荒滩地长出的小芽回来,两人对荒滩地真的长出东西而内心激动不已,同时看着指使李秋破坏庄稼的两个幕后主使也更加来气。

    两人在沈惜宁身边站定,一同望着丁管家,沈元思先开口道。

    “听说你最后还钱的期限是在这个月末,那算算日子,真的没有几天了,丁管家准备到时候怎么交差啊?”

    沈二牛闻言,立刻做出一副被吓晕的模样看向沈元思,故作惊讶且害怕的大声道,“什么!还有这几天了啊。听闻那些人会把还不上钱的人做成人彘,让他们做人彘表演来还钱。”

    沈惜宁憋着笑,也学着沈二牛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救命,被吓晕,没开玩笑,丁管家,我们都心疼你。”

    丁管家对还不上钱后他要面临的后果,在心里和明镜似的,可他一直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逃避现实般。

    可眼前这几个人却站在他面前,生怕他不知道似的,大声提醒他,逼迫他面对现实。

    丁管家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他面色如菜,腿不受控的打颤,要不是张嬷在身后和他互相依靠着,他只感觉自己跪也跪不住,要一头栽倒在地下去了。

    这时沈元思又将目光移向跪在一旁恨不得将头埋进地下的张嬷,张嬷恨不得在这地上盯出一条缝,能让他钻进去,让这群小兔崽子看不见她在哪儿,别来找她的麻烦。

    可他们又这么会如她的愿呢。

    沈元思对着张嬷道,“张嬷,听闻您唯一的儿子今年四十有二,可依旧连个媳妇都没头讨到,是吧?”

    自己儿子是个老光棍一直是张嬷心中一根刺。平时她一直偷偷瞒着,现如今被别人当面说起,张嬷眼前一黑,直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现下这个发财法子没了,给儿子娶媳妇的事又得搁置了,张嬷一想到自家可能要绝后了,就恨不得死了算了。

    丁管家这时受够了几人的阴阳怪气,他终于沉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丁管家心下慌得厉害,今个儿这一番操作下来,他也知道面前的这三人绝非善类。

    沈惜宁淡淡笑了声。

    “怎么样,你自己结的果都是你自己创的因,你好好享受自己做的孽因付出的恶果就是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着沈惜宁唤了沈二牛一声,“二牛哥,正好大牛哥明日要去王县令府上送布匹,你去告诉大牛哥一声,让他顺便将这两人带去,务必告知王县令这两人的所作所为。”

    “对,事无巨细,说个清清楚楚,一定要将丁管家欠钱之事说清楚,免得拖累了王县令,还有张嬷这种心眼多的,让王县令赶快处理了,在身边可是留不得的。”

    这个“王县令”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位置,一切得来不容易,所以更加珍惜谨慎,对待这种有自己心思和手上不干净的奴才,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丁管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闻言冷笑一声,“你们觉得王管家会处置我吗,我们来这儿都是受了王县令的安排!”

    “是吗,”沈惜宁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可明明你们这次来村里都是偷偷来的,王县令还让你们别打荒村的主意,这事你们以为我不清楚吗?丁管家你也不必在这儿和我们犟嘴,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丁管家这下彻底慌了神,他在脑海里开始回忆起最近的种种。

    王县令突然放开了对荒村的监管,重新让荒村为他运送布料。

    他们出发之前请示王县令时他不耐烦的语气,和让他们不要再打荒村主意时的坚决,说起从前之事一笔勾销时的果断。

    要是这几个小兔崽子将他交给了王县令,王县令狠毒至极,对待他们这种背着主子有想法的奴才,一直是不留活口,若是再把他交给他赌钱庄老头,那他更是活不下去了。

    丁管家越想越觉得心下一片荒凉,他开始后悔了,他忙祈求般看向沈惜宁,“这样吧,求你们了,你们就当做我们没来过,我们……”

    可沈二牛没再给他接着说话的机会,直接塞住了他们的嘴。

    “有什么冤屈留着向王县令和赌钱庄老头说吧。”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