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池，你给我闭嘴！”
柳江池哪会乖乖听他的话。
她眼风扫过牛石，对向了李山几人。
“瞧见没，他怕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压着你们不让提升，是因为他再也不能突破了！”
接着她秀口轻吐，抛出一块重石。
“他的修为已经停滞十年了。”
这个世界的修为由低到高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化神、大乘七阶，再往上就是飞升。元婴之下每阶分十层，元婴往上便只按前中后三期划分。每升一阶，寿元都会大幅增长。
修为越往上越难增长，练气是最基础的一阶，突破第三层一般不会超过五年，否则百年寿元根本不够筑基。
换句话说，牛石这情况，练气三层就到头了。
真的知道？
她到底是谁？
牛石看着她，就像在看什么妖魔鬼怪，瞳仁止不住地颤抖。
“谎话连篇！”
牛石不敢再看柳江池，只咬牙切齿地看着三人。
“上！都给我上！”
不管柳江池说什么，只要破了阵法，就能死无对证。
李山三人跟着牛石久了，看他这反应，对柳江池的话已经信了六七分。
只是牛石积威已久，即便是六七分他们也不敢拿命赌。
当下也装模作样配合起牛石，开始新一轮攻击。
依旧是牛石先打一拳，三人再同时出剑。
只是这回，三人暗地里对了个眼神，悄悄试了试灵剑。
果然三人只要神识互通，驭使灵剑时便可省下一半灵气。
既然灵剑是真的，那么修为……
六七分变成了九分。
“别听他的！他要杀我，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秘密！”
李山几人才确定柳江池所言不虚，乍听此话，心头具是一紧。
现在他们仨也知道了，下一个死的可不就是他们？
只是……这毕竟只是可能，还有时间谋划，现在反抗必死无疑。
柳江池知道他们被欺压太久，已经磨灭了血性，不见到好处是不会动摇的，当下将蒲团举到眼前。
“横竖我也是一死，但能看到他不痛快，我死而无憾。”
“这蒲团便是阵眼所在，集防护与聚灵一体，筑基以下无人可破。只要你们发下心魔誓不伤我，我可以随时放你们进来恢复灵气。”
“无论牛石是伤是死，只要你们出手，蒲团就是你们的！”
李山几人的剑已经不自觉停下了。
摆脱牛石的机会，拿到法宝的途径都在眼前。
要不要拼一把？
“小看你了，蛊惑人心的骚狐狸！”
都到这份儿上了，牛石也顾不得别的，仰头吞下一颗丹药。
四周的灵气朝他聚集，他双眼血红，深吸一口气。
“呵！”
泛着红光的手刀重重劈在防护阵上，柳江池的伪装瞬间破碎，阵法上的裂缝比之前更甚。
此等实力，只需一招就能彻底打碎他们的异心。
柳江池当然不会给三人退缩的机会，当即提醒道：
“还不动手？等着当他的祭品吗？”
有防护阵在，他们合力还多一分胜算，若是阵法破了，三人血战到死也不见得有赢面。
“哈哈哈哈，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敢指望？”牛石几近癫狂，“没有我，他们能活到现在？”
“今天谁敢反我，碎尸万段！”
牛石得意之际，身后的三人异口同声道：“好！我们发誓！”
没有谁愿意永远活得猪狗不如。
“既然如此，都去死吧！”
顷刻间，四人便打做一团。
牛石拳掌霸道，三人扛得很吃力。
拳来剑往没多久，牛石只破了个皮，甚至因为吃了药越打越凶，越打越精神。
另外三个却已经灵气散乱，有内伤之兆。尤其是李山，为了保护同伴，生生扛下牛石一拳，骨头都断了。
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牛石兴奋极了，反手就捉住李山，拎起他的右臂。
咔咔咔咔！
从肩到腕，一路撇断。
“啊啊啊啊！”
李山的惨叫响彻长空。
两位同伴举剑刺向牛石，趁他格挡，把李山救了回来。
柳江池也不含糊，打开阵法就把他接了进来。
“忍着点！”
她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塞进他嘴里，同样拎起他的右臂，刷刷刷，硬生生把骨头掰了回来。
“呜呜呜呜！！！”
可怜的李山眨眼之间遭受两轮断骨之痛，额角的青筋都要炸开了。
“抓紧时间梳理灵气。”
柳江池尽职尽责地敦促完，又提醒外面的两人：“别硬扛，远攻！”
就这么一句，她的冷静也感染了外面的人。
那两人也不再分心，互相传递神识，操纵灵剑飞向牛石。
飞剑本是筑基期的技能，多亏这灵剑是一套，飞出去的剑可以由同伴接回来，也能达到飞剑的效果，还省了不少灵气。
难怪牛石不告诉他们。
两人配合默契，居然躲开了几次杀招，顿时信心倍增。
柳江池见李山面色好了些，也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李山。”她喊了一声。
对方停止打坐，还没张嘴就被她推了出去，半点不带犹豫的。
从头到尾，不过半盏茶时间。
甭管是牛石，还是李山几人，甚至是系统，都对她刷新了认知。
从前看着病恹恹的，没曾想居然是个狠角色。
李山的惨叫她没反应，折骨推人一点不拖沓，冷静得可怕。
明明她半分力没出，却总觉得关键时刻全是她的影子。
李山加入战局以后，三人分站三角，飞剑来回穿梭。
辗转腾挪之间，始终将牛石困在中间。
一来二去，竟然真的划开了他的手背。
双手是牛石最大的战力，他吃了闷亏，脸色越发难看。
不应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躲避灵剑的间隙，牛石梳理起了今日的一切。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对上了屋内那双眼。
她眉头微锁，过于苍白的脸上十分镇定，一双明眸聚精会神地盯着战场，每每开口总能对准他的弱点。
衣衫破旧不掩风华，囿于陋室不显仓惶。
一个才十九岁的黄毛丫头能见过多少世面，怎么却仿佛经历了千百场打斗？
今天的一切难道都是她计划好的？
牛石慌了，从一个病得要死的人身上，他居然三番两次感受到了恐惧。
不行！她多留一刻都是祸患，必须死！
他想直奔柳江池，迫不及待想拧断她的脖子，撕开她的脑子，挖出她的眼珠子。
可是不行。
三个叛徒拦着他，像泥鳅一样滑手。
还有防护阵，杵在中间烦人的很。
都在阻拦他，都以为他好欺负，都该死。
该死！
杀人的欲念终于淹没了一切，牛石只觉得只要能杀人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在门前站定，双眼逐渐被漆黑的迷雾吞没。
他双拳/交叉，周身卷起凛冽的腥风，灵气从伤口溢出，诡异地吸食着他流出的血。
远处的铃铛响了，眼前牛石的气息也开始节节攀升。
“他修为要突破了！”柳江池说。
“是测魔铃响了！”李山说。
四人对视一眼，只有一个念头：拦下他！
所有人都知道，绝对不能等他完成蓄力。
李山三人二话不说，扔下灵剑就往他身上扑。柳江池也打开阵法，飞跑出来。
腥风如利刃，割得身体和经脉伤痕累累。
三人顶着一身的伤，豁出性命扑倒了牛石，一左一右一上，牢牢钳住他的四肢和头身。
他们已经耗尽灵气，全靠蛮力支撑，牛石身上爆出的灵气震得他们五脏六腑尽数碎裂，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吐。
“快！”
李山一开口就涌出大量的血，拼尽力气也只朝柳江池吼了这一个字。
然而此时的柳江池正经历着罡风的摧折，双眼几乎睁不开，双耳除了风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仅存的理智如同巨浪里的孤帆，摇摇欲坠，却坚|挺地立在风暴中。
即便没有听见李山的话，柳江池也不含糊，抄起灵剑，一路冲了过来。
啊！
她闭着眼睛大吼一声，朝着牛石的颈部一刀砍去。
热腾腾的血喷射到柳江池的脸上，身上。
……
过了一会儿，她愣愣地睁开眼，强横的牛石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脖子已经分成两段。
成功了！
柳江池半跪在地上，过载的脑子已经宕机，眼瞳失焦，不知道在看哪里，耳边是含糊不清地欢呼。
“哈……”“呜呜呜……死了”“哈哈”
李山三人躺在牛石的尸体上又哭又笑。
牛石死了，他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