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

    忠叔下车拿来药物和冰袋,宋衍直接给她抹上,动作轻柔又小心,再把冰袋搭在膝盖上,看了眼奔驰又看向她,试探性询问,“可以吗?“

    “……”她有些为难。

    “你想干什么,要带她去哪里。”车昀峯冲过来想拦住他,被忠叔伸手挡住。

    “送她回家。”宋衍压下唇角,低头把自己手机塞到江映晚手里,耐心询问,“江映晚,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没别的意思,可以吗。”

    她有些纠结,可看到快十二点,捏紧手机点头,宋衍躬下身子,一把抱她进车。

    回去路上,他沉默不语,绷紧唇线,凝视窗外经过的风景,路灯一幕幕闪过他侧脸。

    黑暗里,他的眸子忽明忽暗,圆润喉结平缓滑动,下颌周围染上淡薄的阴影,冷漠的神色,有种疏离的野性毁灭美。

    那张好看的脸,从出现到现在几乎吸引她全部目光。

    “你在看什么。”

    “额,没什么,刚才谢谢您替我解围。”她被发现偷看后,脸一红。

    宋衍眸色暗了暗,声音低沉且磁性,“你才18岁,世间斯人万千,灵魂会因相似的经历契合,也会因为触及底线而分开,相互试探才是常态,江映晚,人性很复杂,感情也是。”

    “嗯。”她在往后的岁月里记了很久很久。

    “你打算考哪儿。”

    “具体没想过,但我很想离开这里,去看更广阔多样的世界,感受另一种生活。”她将实话脱口而出,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她在家里并不快乐,远离或是最好的选择。

    “那来帝都吧,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宋衍目光灼灼看向她,自然抓过她的手,用钢笔在她手心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江映晚喃喃低语,“你为什么帮我?”

    “曾经有个人帮过我,如果她还记得这件事,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他挑眉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此时,初夏晚风吹过发梢,他身上淡雅的雪松味往她鼻腔钻,深深呼吸,几乎都是他浓烈荷尔蒙气息。

    她被他的笑迷了眼。

    心里某个角落炙热起来。

    ……

    千尺高空,洁白云层驶过飞机。

    在空中划出不规则抛物线。

    每小时600英里的速度,飞机透明窗外,半透明云雾缭绕,往下看去云层堆积,如棉花糖般洁白一片,让人心情愉悦。

    飞机乘客室是却另一番场景。

    遭遇冷气流飞得不平稳,行李被颠簸得东倒西歪,过道上灯闪烁几下,几秒后,有人开始大声抱怨。

    “该不会又要晚点吧?”

    “晚点算好的了,就这个摇摆程度,能平安到达M国机场都不错了!”

    “天啦,我才24岁,不会挂在M国吧。”

    “把你的乌鸦嘴闭上!”有人大喊,也有人拿出圣经,抱手诚心祷告出声,“god bless me!”

    空姐眼见情况不对,快速拿过对讲机,用普通话和英文都播报一遍,“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切勿在过道内走动。手机和电脑关闭网络信号。对于冷气流造成的延误我们深表歉意……”

    座位上依旧热闹不已,不同国籍和肤色互相讨论自己的遗憾和不甘。

    而中排有两个人神色平静,周围的焦虑热闹似与他们无关。

    男人戴黑色眼罩,自上机后就一路闭目养神。坐里侧的少女极其安静,拿着笔记本发呆。

    再次经过一片云层后,江映晚纠结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用钢笔落下:可惜,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右页是张没画完的男人轮廓,他棱角分明,额前碎发梳在后面,挑下来几缕,深邃的眼风流又慵懒,唇角微微下压,很神秘——这是江映晚对宋衍的第一印象。

    这个男人,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

    “啊,安全了吗。”

    “快看看,咱们到哪儿了?”有人开始感叹。

    众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哟嚯,顺利躲过了??我又多活了一次!”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欢呼,江映晚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连表情也是淡淡的,后知后觉抬头,很快又看向窗外。

    她一向把生命看得很淡,毕竟世界多个自己,少个自己,没有任何变化,她也不是很重要。

    如果一定要说,除了江钰,应该没有人会牵挂她吧。

    等等,那个人呢,她眨了眨眼。

    现在已经七月,自他们那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在他消失的时间,她总回想起那个夜晚,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她一样,好奇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呢……

    也因为他的激励,她每天都在认真准备高考,也一直没跟他联系。

    现在高考结束,上月查到分数,已经选择好大学,至于要不要告诉他,她还没想好。

    回忆查分那天,她惶惶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因为今年题目格外难,甚至被戏称为史上最难高考。

    当看到电脑清晰合计697分。

    比她预计的还高,她陷入疯狂喜悦,江家人也兴奋异常,眼里满是骄傲,向来不喜欢她的李倩都做一大桌子菜,还说有空要去祭祖。

    因为喜欢钢琴,她瞒着所有人参加艺考,还填报帝都音乐学院,结果江建军不知道在哪儿听到,当天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将她房间钢琴谱全部撕毁扔掉。

    她坚持不改志愿,他就去学校找张蔓。

    希望她能说服她去免费师范,后面张蔓为她连夜找到校长,勉强说服江建军,为她争取到了A大。

    自己的人生都不能选择,这些事说来好笑又难过,她眼眶不争气的红起来,唇角自嘲,随手拿本英语短语。

    这时,一张折叠的纸条掉出。

    她想起是张蔓早上送机时给的,她打开。

    “晚晚,你年纪小,聪明又懂事,与固化刻板的我们不同,千万不要将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大学通知书是死的,但你的灵魂和思想是自由的”。

    “我们曾有相似的人生,老师看到你,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咱们只有活着才有改变规则的可能。”最后一句格外用力,似是用尽全身力气。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右下角苍劲有力的字迹,和张蔓本人一样。

    高一时,因为马上面对文理分科,张蔓专门找到李倩聊了很久。

    自此她就非常关心她,高中宿舍人多,夏天洗澡不方便,她热情邀请她去家里洗,周末知道她没回家,会招呼她去家里吃饭。

    隔壁班学生办生日会,她收到的蛋糕和水果都会给她。现在担心她想不开,经常跟她打电话,还把前学生送的M国旅游机会送给她。

    想着想着,她眼眶逐渐湿润,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手上纸张被淋湿。

    忽然,巨大“轰”的金属碰撞声。

    他们的飞机再次失衡,她应声撞到旁边男人肩头,痛得出不出话。

    机舱内,乘客几乎再次倾倒,座位上的书籍,手机等东西掉了一地,还有人被踩伤,年轻空姐急忙上前安抚。

    她揉了揉鼻子,还没等她说疼,几个高大魁梧的外籍男人,从前面座位上站起来。

    “先生,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几个男人指指点点,嘴里说着陌生的语言,让大家一头雾水。

    很快,不顾所有人劝阻试图闯进飞机驾驶室,他们表情凶神恶煞,全身肌肉壮实,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让周围人不敢轻易靠近。

    空姐努力用多国语言沟通,可他们满脸不耐烦,就像没听见一样,野蛮地将空乘推倒在地,“啊!”有人看到应激失声尖叫。

    一时间,大家都害怕得四处乱窜,现场几乎乱成一锅粥。

    就在男人要拉开驾驶门时。

    “Erkek karde??”一个男人声音。

    声线成熟富有威慑力。

    几个外籍男人停下脚步,齐刷刷看向他,眼底都是震惊,男人继续说了几句。

    他们震惊地走过来。

    江映晚转头,只见身边的男人早已摘下耳机和眼罩,他端手在面前,眼里是自信不羁。

    高领白衬衣,领口夹副墨镜,古铜色皮肤,五官大气有型,额头饱满,浑身是成熟港男味道,唇角扯出丝不屑一顾。

    与此同时,周围人面面相觑,像一次听到般,开始纷纷议论。“他刚才说什么。”

    “听起来感觉不像英语,也不是法语。”旁人继续疑问,“意大利语?也不像啊。”

    “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那么帅,不像啊。”

    他们讨论时,男人已经起身走到几个外籍男人面前,他身影魁梧挺拔,手臂下的肌肉雄浑有力,让人看着就安全感满满。

    大家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他

    只见他对为首的人说了几句,指向舱门。几人神色大变,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把抓紧他领口,似要爆发,没想到。

    下一秒,宋思年反手将人狠狠摔在地上,“咚”一声,动作行云流水,力道狠绝,酷飒得不行,飞机再次颠簸不堪。

    他又趁机给为首的人一拳,打得他趴在地上,旁人诚惶诚恐跪下,他凶神恶煞地吼了几句,他们全部乖乖回到座位。

    江映晚眨眨眼,纵然她怎么想,也没听懂这是哪国语言,可现在不能上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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